第一六五章 決定放手
2025-01-31 13:06:28
作者: 小豬爬牆
第一六五章決定放手
「莊主可真有閒情逸緻。」鳳傾玦緩緩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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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長歌懶懶瞥了她一眼,舉起手中的雲瓷杯,飲了一口酒液,垂首竟澆在了花盆裡。
鳳傾玦看得微微有些吃驚:雲長歌竟用酒來澆花?!那花如何承受得住?
她向前再走了兩步,從空氣中瀰漫的淡淡酒香,認出來雲長歌飲的酒液是「相思」,由紅豆釀成。據說,相思有多濃,這酒便能有多烈。鳳傾玦曾經飲過,醉了好久。其實就算不是烈酒,也不可以用來澆花的。
「莊主對這些牡丹花倒真是用心,只是,用相思來澆它們,怕是它們承受不住吧!」鳳傾玦悠然道。
雲長歌懶懶地瞥了鳳傾玦一眼,勾唇一笑,說道:「傾玦來找我所為何事,莫不是想念本公子了?」他口中調侃著,手下卻不停,自顧自地斟酒,飲酒,澆花。
他的語氣是邪邪的,笑容是懶懶的,眸光是魅惑的,說出的話是無恥的。鳳傾玦完全懷疑方才看到的那個頹廢寂寥的他,只是自己的錯覺,絕對是錯覺。
鳳傾玦慢慢挪動腳步,走到裡面放著一盆狀元紅的臥榻上坐下,深情萬分地說道:「是啊,自上次一別,我就開始思念莊主。相思難熬,就忍不住過來瞧瞧莊主。」對付雲長歌這種無恥之人,就只能比他更無恥,鳳傾玦只恨以前自己不懂這個道理。
雲長歌從氈毯上盤膝坐起,唇角勾起不羈的笑意。他抬手從桌案上提起酒壺,這次卻並未斟到酒杯中,而是從酒壺中直接澆到了花盆中。夜光白、綠香球、葛巾、姚黃……最後到了鳳傾玦懷裡這株狀元紅。
鳳傾玦幾乎可以看得出,這些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枯萎下去。她實在不解,雲長歌為何要用酒澆花,這無疑是在給花澆灌毒藥。
「王爺,這是為何?牡丹花澆酒,可要枯死的。」鳳傾玦捧著狀元紅淺笑著問道。
「若不能博佳人一笑,要它們又有何用?」雲長歌懶懶說道,唇畔邪魅不羈的笑意更熾,只是狹長冷魅的眸中,寒光如刃划過。
「不過,凰主若是喜歡,這盆花狀元紅倒可以為凰主留下。」雲長歌斜睨著鳳傾玦,深情地說道:「凰主你真是太美了,比這盆花都要美,這盆狀元紅倒是和凰主很配。」
倘若是以前的鳳傾玦,為了保住這一盆狀元紅,只怕就將這盆花留下了,如今的她,不會!
鳳傾玦捧著開得正盛的火紅色牡丹花,嫣然一笑,也深情地說道:「莊主待我真是太好了!只可惜我從不喜花花草草的,莊主就不必為我費心了。其實以我說莊主才是這裡最美的,這盆青龍臥墨池也及不上莊主萬分之一的風采!只是不知當初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之?」
兩人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傳到了木棚外。黎然聽得自己都臉紅。
雲長歌眯眼望著鳳傾玦,薄唇勾出完美如雕琢的笑意。鳳傾玦卻感覺有些冷。
要收集這些牡丹,再在暖棚中侍養,不知會費多少財力心力和時日。如今,雲長歌說不要就不要了,倒真是捨得下。一旦不喜,便立即毀去,這份狠絕確實讓人心驚。只是,他真的只是因為凌梓墨沒有收下而遷怒這些牡丹嗎?
鳳傾玦眼睜睜地看著雲長歌抬手,將酒壺中剩餘的酒液盡數倒在了她懷中這盆狀元紅中。末了,雲長歌搖了搖酒壺,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液了,他舉起酒壺便狠狠地擲了出去。
酒壺在空中划起一道弧線,恰巧扔在了屋角的火盆中,細白瓷的酒壺「哐當」一聲碎在了火盆里。碎片和火炭的碎屑四濺開了,有火星濺到了鳳傾玦的如雲般低垂的衣袖上。
那火星一碰到絲質的布料上,即刻就躥起了幽藍色的火苗。
突見到火,鳳傾玦臉色忽白,但很快就不動聲色地拂了拂衣袖,熄滅了火,但錦袖上還是留下了一個個燒灼的細小窟窿。
雲長歌回身發現,戲謔地挑眉道:「傾玦可真是艷光四射,連火星都喜歡傾玦。」
鳳傾玦嘆了一口氣,淺淺笑道:「只可惜我的衣袖承受不住這樣的喜歡,瞧,都燒壞了,莊主要如何來賠?」
鳳傾玦抬起手,水紅色的寬袖垂落而下,上面以極細的火絨線繡著無數翩然飛舞的蝴蝶,如絹畫般美麗。只是,這美麗此時卻被那幾個或大或小的窟窿破壞了。
雲長歌慵懶地抱胸而坐,一雙墨黑長眸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鳳傾玦的寬袖,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深黑如淵的眸底,卻又有著睥睨天下的不以為然。
「難不成傾玦也要我身上的衣衫來賠?本公子可是與皇上不同,巴不得傾玦將我剝光呢!」那一夜,鳳傾玦在重華街剝去了蕭徹身上的衣衫這件事,早已傳到遍了大街小巷,雲長歌自然不會沒聽說。
「我哪裡敢要莊主身上的衣衫,我只想……」鳳傾玦嘴角漸漸綻放出一抹隱秘的笑意,目光流轉,凝注在雲長歌身後衣架上。
衣架上掛著的,是凌梓墨方才用來罩夜光白的那件風氅。皎白如月的衣,上面鑲著純白色狐狸毛邊,純淨而華貴。
雲長歌的目光從風氅上掠過,馬上了就領會了鳳傾玦未曾說完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悠悠地道:「這件風氅,不行!」
他抬手將風氅取了下來,搭在手臂上,伸出修長的手指從風氅上一點點緩緩撫過,眸底划過一絲幽光,他托著風氅慢慢走近屋角的炭盆邊,驀然鬆手,那件風氅就如同方才的細白瓷酒壺一般,落到了炭火盆中。
火盆上方,騰起一股青煙,火盆中的火舌吞吐著變大,搖曳著在風氅上添了一個大窟窿。
鳳傾玦再也未料到雲長歌會捨得將凌梓墨的風氅扔到火盆里,很是意外。
雲長歌在火盆前傾下身,鳳傾玦以為他終捨不得要將風氅拿起來。不想,他竟是將未曾燃著的邊角全都撥到了盆中。炭火的光芒照進他的眸中,他慵懶的眸子宛若一面鏡子,照出了繁花落盡時的蒼涼。
不過片刻工夫,那件風氅便化為了灰燼。
鳳傾玦眉頭蹙了蹙,勾唇笑道:「莊主這是為何?我可沒說要用凌姑娘這件風氅來賠。就算是我想要,莊主若是不給,我能有什麼法子,難不成我還和莊主搶不成?好端端的衣服,就這麼燒了,怪可惜的!」
雲長歌眯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譏誚:「不過一件衣服,有什麼怪可惜的。凰主若是想要,織制坊還不是任由你做。那數十件的芍藥衣你都做了,還有什麼衣衫不能做?」
雲長歌方才在高台上為凌梓墨送牡丹時,只怕也看到了下面人群中那些身著芍藥衣的女子。只是鳳傾玦未曾想到,雲長歌竟這麼快便知悉那些芍藥衣是自己做的了。
鳳傾玦心中微微一凜,唇角卻漾起一抹醉人的淺笑,道:「原來莊主已經知道那些芍藥衣是我做的了。其實,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幫助莊主的。上元節那一夜,莊主以煙花示情,那份痴情真是感天動地。所以,我自從知悉皇上要送凌姑娘芍藥衣後,就在想著如何助莊主一臂之力,也算是報恩了。」
雲長歌挑眉,像是聽到最可笑的笑話,忍不住長笑出聲。片刻後,唇邊笑容忽凝,雖依然抱胸恣意地打量著鳳傾玦,只一雙魅眸卻如冰霜般冰冷。
「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見過世上最無恥之人,卻未曾想到,遇到凰主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小巫見大巫了。凰主對皇上……想要阻斷凌姑娘與皇上的姻緣,直說無妨,何必拿本公子來當擋箭牌!再說,誰告訴你,本庄主對凌姑娘有意思?」雲長歌懶懶地說道,唇角浮起一絲鄙薄。
鳳傾玦有些不解。將送給凌梓墨的牡丹花澆灌了酒水弄死,將凌梓墨的風氅燒毀,這些匪夷所思的舉動,像是雲長歌做的,因他做事向來令人難以理解。可倘若他真的喜歡凌梓墨,怎麼會捨得呢?可是說他不喜歡凌梓墨,卻又不像!
鳳傾玦悵惋一嘆,俯身從懷裡的花盆裡拾起了一片花瓣,這株狀元紅的花瓣已經開始枯萎,並且慢慢凋零了。她拈著夭紅的花瓣,美眸流轉道:「是麼?可是……我怎麼感覺不像?」
雲長歌眼眸倏然眯起,他走到臥榻一側坐下,語氣漠然地說道:「呵呵……本庄主決定放手了!傾玦滿意了麼?」
本庄主已決定放手!
鳳傾玦聽到雲長歌這句話,無比震驚!
放手!
原來,他燒掉風氅,澆死牡丹,只因為他已決意要放手了。
好一個放手啊!
如今,凌梓墨只一句話竟然讓如此絕世的男子放手了?那他對她做的一切算什麼?
雲長歌說完,便端起案上酒罈,徑直將酒液倒入雲杯中,仰面飲盡,然後湊近鳳傾玦身側,眸光肆意輕慢自鳳傾玦的朱顏上掠過,語氣忽又變得慵懶輕佻:「傾玦如此花容月貌,何必繼續糾結蕭徹?不如,我們兩人湊做一對如何?」說著,他端起酒罈,又倒了一杯酒,執著酒杯送到了鳳傾玦唇邊。
鳳傾玦接過酒杯,將懷裡的花盆和酒杯都放到几案上,淺淺笑道:「我倒不介意和莊主湊成對,只是,莊主這麼快就放手,日後難道就不會後悔嗎?我怎麼覺得,凌姑娘並非喜歡皇上。」
雲長歌笑了笑,神色平靜,只是眸中卻有暗彩華光閃過。
「傾玦此話從何而來?」他靜靜問道。
便在此時,就聽外面侍立的昭君低聲稟告道:「公子,昭瑰公主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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