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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 一起走吧

2025-01-31 13:06:18 作者: 小豬爬牆

  第一六零章一起走吧

  蕭徹淡淡吩咐道:「玉冰,粉雪,你們兩個去看看,鳳掌事正在繡的那朵花,你們能不能續繡。」

  「奴婢遵命!」兩名侍女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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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轉身對著鳳傾玦屈身行了一禮,便緩步上前去查看鳳傾玦正在繡的花。

  鳳傾玦保持著柔和的笑意,伸指將手中正在繡的襦裙展開搭在手腕上,舉到兩名侍女面前道:「是叫玉冰、粉雪是吧?你們可看仔細了!」

  鳳傾玦的目光從兩女俏麗的臉龐上掠過,鳳目微眯。

  玉碗冰寒滴露華,粉融香雪透輕紗。

  玉冰!粉雪!

  當初她隨意吟了這句詩,蕭徹便用作了這兩名侍女的名字。沒想到過了三年了,竟然沒改。

  玉冰和粉雪的目光專注地凝視在鳳傾玦繡的花上,臉上閃過疑惑的表情。

  「不知這種繡法是何繡法,看上去與旋針有些像,可又不是。」玉冰問道。

  鳳傾玦挑眉,笑吟吟伸指點著那朵花道:「確實不是旋針。這花瓣,是旋針和鋪針相結合起來衍生的一種新的繡法,意在表現花瓣舒展的韻致。至於這花蕊,繡法倒不奇巧,只是這手法要巧,不然繡不出這花蕊的絨絨的鮮活效果。」

  玉冰和粉雪微微蹙眉,面上浮出恍然大悟之色。兩女回身面對蕭徹,有些慚愧地說道:「皇上,奴婢技不如人,倘若續繡,恐怕繡不好。請皇上恕罪。」

  蕭徹微微眯起雙眼,長睫掩映下的眸光微微黯淡,研判的目光掠過鳳傾玦,似乎在臆測她這麼做的意思。他自然知曉鳳傾玦不會安什麼好心,但她這樣做的意圖究竟為何呢?如今,他總不能將沒有繡好的襦裙送出去,唯有看牢鳳傾玦,讓她無法耍花招。

  「也罷,既然如此,那就有勞鳳掌事了。鳳掌事,那就請上車吧,朕親自帶鳳掌事去九華山。」蕭徹輕描淡寫說道,臉上保持著冷肅的神色,挑起的眉梢顯得高深莫測。

  黎然驚異地瞪大眼睛,沒想到皇上果然要送他們去祈雪節。

  鳳傾玦懶懶一笑,執著花繃子,命黎然將盛放絲線的竹籮拿上,吩咐櫻花捧了衣裙,又從內室取了一個包裹命櫻花抱了,也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墨桓抱著寶劍,連紅毛不甘示弱地叼了一根帶著珠子的絨線邊玩邊飛,幾個人誰也沒空著手。

  一行人魚貫而出。

  大門外,皇宮的馬車停在那裡。

  馬車很寬大,深藍色華蓋,深藍色的車身,深藍色帷幔款款遮住車身,看上去如蕭徹的人一樣,極是低調。倘若車身上沒有雕刻著那些細緻繁雜的龍紋,倘若拉車的四匹白馬不是腳程極快的汗血寶馬,倘若車前車後沒有持槍的侍衛,恐怕誰也想不到這是皇上的馬車。

  御前的侍衛顏瑞看到魚貫而出的鳳傾玦一行人,驚訝地挑了挑眉。

  「讓鳳掌事上朕的馬車,其他人騎馬。」蕭徹凝眉命令道。

  跟著的人也不敢多問,命人掀開車簾。

  鳳傾玦攀上了馬車,隨後才撩開車窗上的帘子,笑吟吟地道:「我家黎然還得為我分絲線呢。」

  蕭徹一皺眉,擺手道:「也上去吧!」

  黎然帶著紅毛也爬到了馬車上。櫻花和墨桓則分別騎馬跟在後面。

  車廂內有一小几,上面放著一隻玲瓏精緻的描金青銅鼎,鏤空的蓋子上,有裊裊香氣溢出。蕭徹斜倚在小几一側,手中捧著玉冰剛沏好的茶水。裊裊蒸騰的水汽遮住了他俊美的面容,唯有一雙眸子犀利明亮如墜落凡塵的星子。

  鳳傾玦也不說話,只是靠在車廂的團墊上,玉指飛舞,手中繡花針上下穿梭在絹布間,繡出一瓣瓣花瓣。

  車廂內異常寂靜,氣氛沉悶如繃緊的弦。

  黎然和玉冰都感到了一絲緊張,唯有當事的兩個人似乎毫無所覺。一個悠然品茶,一個淡然繡花。

  不到一個時辰,馬車終於快到九華山了,黎然聽到外面越來越喧鬧的人聲。他掃了一眼鳳傾玦手中的襦裙,最後一片花瓣就差幾針就繡好了。

  便在此時,就聽得騎馬跟在外面的侍衛長道:「皇上,前面的路被昭瑰公主的馬車擋住了。」

  蕭徹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茶盞,不悅地問道:「離鏡花水域還有多遠?」

  侍衛長沉聲稟道:「不到一里地了。」

  蕭徹冷聲吩咐道:「把馬車停在路旁,稍後我們騎馬過去。」

  侍衛依言而行,將馬車駛向路旁荒地之中。

  馬車才挺穩,就聽得馬車外傳來一道嬌俏的聲音:「四哥,怎麼看到皇妹的馬車你就躲開了,難道還怕皇妹不給皇兄讓路嗎?」

  話音方落,馬車車簾被一隻纖白的手掀開,外面明澈的日光籠罩下,一個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馬車外。

  她大約二十歲左右,身著一襲黃金底色的錦繡宮裝,外罩著一件棕褐色的狐狸毛裘衣,臉上蒙著半透明的白色披帛。露在外面的額頭膚白如瓷,眉若刀裁,眸如秋水。一頭烏黑如炭的長髮梳作樂游髻,發間偏簪一朵鎦金的玉簪花。

  她的眉目間帶著愉快的笑意,溫暖好似陽光,似乎非常快樂。但是,蕭徹看到她,臉色卻微微沉了下來。

  蕭徹皺眉,緩緩問道:「清寧,祈雪節快開始了吧,怎麼你還不過去?」他的音質低醇,流泉般乾淨,清風般和煦,語氣柔和,只不過,臉色卻隱約浮現出了一些不對勁。

  昭瑰公主蕭清寧眨著慧黠的大眼睛,笑吟吟問道:「四哥,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好不容易見面就要趕我走?皇兄,你這麼急惶惶地趕路去祈雪節,去看誰啊?」

  蕭徹撫了撫額頭,原本和煦的臉漸漸籠上了一層寒霜。

  

  「我只問四哥,沒有了昭蒂姐姐的祈雪節還有什麼看頭?」昭瑰公主蕭清寧靜靜地問道,原本慧黠靈動的眼眸顯出一絲淒楚,教人看了生出無比的心疼。

  鳳傾玦聽到昭瑰公主提到了「昭蒂姐姐」四字,她飛針走線的手頓了一下,斂下睫毛,視線凝注在手中快要繡好的襦裙上。這是她此番回到帝京後,第一次從旁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這個已經成為帝京城所有百姓禁忌的名字。

  蕭徹長眸微闔,斂盡眸內攝魂絕色,冷如流泉的聲音淡然流瀉:「清寧,別胡鬧了,今日我沒空和你周旋!」

  「胡鬧?皇兄,很不巧,我偏生就今日空閒得很,有的是工夫胡鬧。」昭瑰公主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她妙目流轉,視線凝注在鳳傾玦臉上,冷笑道:「哎呦,我說四哥怎麼這麼不耐煩,原來是我打擾四哥的好事了嗎?我才聽說四哥戀上了凌老的千金,怎麼這會兒又換人了?」

  蕭徹斜靠在小几一側,修長的手執起茶盞,慢悠悠品了一口,不再去理會昭瑰公主的挑釁,而是氣定神閒地側首問鳳傾玦:「鳳掌事,快繡好了嗎?」

  「還差最後一片花瓣,請皇上稍等。」鳳傾玦拈著繡花針,針尾上穿著淺紅色絲線,飛針穿過錦緞。

  「鳳掌事?!」蕭清寧目光一凝,勾唇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偷偷潛入到本宮別院去洗浴的雲頂山莊鳳傾玦?」

  樺溪從昭瑰公主那裡借了玉佩,但並未告訴昭瑰公主借這個是做什麼的。鳳傾玦後來沒有用那枚玉佩,便特意囑咐樺溪,讓他編一個玉佩的其他用途。所以,昭瑰公主並不知那夜樺溪借玉佩是為了帶鳳傾玦去別院,所以也不知鳳傾玦和樺溪相識。

  鳳傾玦微微一笑道:「我初到帝京,並不知那處別院是公主的。倘若知曉,一定不會那樣做,還請公主恕罪!」

  昭瑰公主冷哼了一聲道:「本宮今日沒有閒工夫向你興師問罪。」慧黠的眸光輕輕一瞥,凝視在黎然身上:「這個小白臉就是你的男寵吧?你下來,還有玉冰,你也下來!快些給本宮騰地方,本宮和皇兄有話說。」

  黎然正看得熱鬧,沒想到戰火忽然燒到了自己頭上,還被罵成了小白臉,頓時哭喪著臉,道:「昭瑰公主,我不是男寵。」

  紅毛偎依在鳳傾玦懷裡,聽到男寵這個詞很新鮮,一邊玩著穿著珠子的絨線,一邊說道:「男寵,然兒是男寵!」

  「不是!」黎然回首朝著紅毛凶神惡煞地吼道。

  「男寵!」紅毛不屑地斜睨了一眼黎然,繼續說道。

  黎然氣得撓頭,昭瑰公主卻撲哧笑了,道:「小白臉,做男寵這麼委屈啊,你趕快下車。」

  於是,黎然背著男寵的黑鍋欲哭無淚地爬下了馬車。玉冰望了蕭徹一眼,見蕭徹點了點頭,便也鑽出了馬車。

  昭瑰公主悠然上了馬車,在鳳傾玦一側的錦繡團墊上慢慢坐下,目光掠過鳳傾玦正在繡的襦裙,漆黑的眸中乍然迸發出冷絕的光芒,她挑眉問道:「四哥,這件襦裙,是你要送給凌梓墨的?」

  蕭徹俊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沉沉靜靜的,只臉色似乎因昭瑰公主的問話而微微泛起一絲鐵青。他目光凌厲地掃了一眼清寧,眯眼道:「不錯!」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昭瑰公主望著蕭徹悽然而笑,起先是單個的一個音,其後便連成了一串,笑得眼淚幾乎流下來。

  「四哥,你好!」這個「好」字,她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的。

  「清寧,愈發地不懂規矩了。」蕭徹呵斥一聲,「你是朕的妹妹,朕打小愛護你,你要什麼朕都會答應你。就連你要和離,朕都允了,為何今日卻刁蠻任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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