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走一步看一步

  林又安對於自己的病真的是能拖就拖，我卻也不戳穿。

  我動用所有能用的人際關係去找池辰亦，但是卻一直毫無收穫。一直到我打電話給了解之黎，解之黎的手機號碼讓我找了許久。

  

  解之黎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我打過去他並不接，只得找了公用電話給他打過去了，他接是接下了，但是話卻沒有說幾句。

  「黃欣欣，你也太過分了，你不知道自己傷池辰亦多深，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我知道，但是我答應他不會告訴你。」這是解之黎最後對我說的話，池辰亦他果然是在躲著我，他有什麼不敢見我的麼，他已經厭惡我到這種地步了？

  失落而歸，只有小水的笑臉才能讓我暫時忘記了那墜入心底的悲傷。

  「我估計要在省會呆上一段時間，小水的幼兒園我已經聯繫好了，還有兩天就到九月了，小水馬上就能進幼兒園了。」我正抱著小水，林又安端著水杯讓小水喝水。

  「嗯。」我有氣無力地答應著，心裡有個想法在形成，只是我不知道對錯。

  「在想什麼？」林又安從我手裡接過小水，逗著她玩，我回過神來：「沒事。」

  林又安面子大，小水去的那個雙語幼兒園在省會頗有名氣，名額也不知道是怎麼搞到的。

  其實池辰亦從雜誌社走了之後，這個雜誌社我就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不過是擔心林又安照顧不好小水，這份工作才勉強做著，現在小水要去幼兒園了，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八月的最後一天，我將工作辭了，雜誌社因為說的我辭職得太倉促，還有工作沒有交接為由，讓我將工作做到九月一號。

  我答應著，小水去上學的那天，林又安開的車，我抱著小水，逗著她玩。

  「媽媽，幼兒園的小朋友會不會不喜歡小水？」小水玩著自己的手指，我抱緊了她：「小水這麼乖，他們一定都會很喜歡小水的。」

  看著小水進了幼兒園，可能跟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經歷有關，小水倒是不哭不鬧，和我們說了再見之後，乖乖地跟老師一起進了教室。

  林又安並沒有開車帶我去他的公寓，而是去了河灘。九月份天還是熱的，河灘上還有許多人，熙熙攘攘的。這個地方有我太多的回憶，我卻都不願意去觸碰。

  「那個女人和我爸離婚了。」林又安坐在沙灘上，他的相貌總是那麼吸引人，剛剛到這裡沒一會兒，就有不少面含春色的女人故意從他前方走過，其中不乏佼佼者。

  「她都沒有打電話告訴我。」白琳的事情後續發展從來都沒和我提過，倒是林又安的消息靈通。

  「她知道我們現在住在一起，所以就只告訴了我。」林又安將「我們」這次說得極為自然，讓我想到了許多年前，我就是因為他的這個「我們」心馳神往。

  「那就是說白琳現在可以過來了麼？」白琳一直都想要去找黃斂莫，這下應該是可以了吧？

  「我爸答應離婚的條件，就是白琳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見黃斂莫。」林又安的話讓我的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你開什麼玩笑，白琳怎麼會答應這樣的條件，兩個人婚都離了，那個條件是幾個意思？」

  「那要看你自己悟去了。」林又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前方，嘴角微微揚著，我當然知道林啟愛著白琳，但是白琳為什麼要答應林啟的條件，為什麼非要離婚？林啟是看她看的緊，但是是人都會有疏忽的時候，她都已經知道了黃斂莫在黃家寨，自己去找他就好了，有什麼關係？

  兩個人就在河灘上放風了一天，這樣賺錢真的很輕鬆，但是卻不是我想要的狀態。

  下午兩個人一起去幼兒園接來下小水，小水在幼兒園的表現很好，剛剛第一天就認識了幾個好朋友，幾個孩子在幼兒園門前揮手再見。

  「小水喜歡幼兒園麼？」今天早上我給她梳了馬尾，這個時候都微微有點散了，可見玩得真的很開。

  「嗯，喜歡，好多小朋友。」小水手裡拿著一隻小黃鴨，舉到我跟前，邀功一樣：「媽媽你看，這是小美送給我的，她對我可好了……」

  「那你送給小美什麼東西了麼？」我看著那個小黃鴨，想到了我小時候，那時候我很野，都是跟著男孩子玩。

  「今天去幼兒園的時候，我拿了一個小娃娃，我給了小美~」小水湊到我跟前，親了我一口，眼睛都離不開那個小黃鴨。

  一路說說笑笑地到了林又安的公寓，等到小水睡下了，我正準備離開，卻被林又安撞個正著。

  「都這麼晚了，去哪兒？」現在也才七點多，怎麼就晚了。

  「我去見個朋友。」我提著包就走，其實我本來不用跟他解釋的，但是我卻習慣性地和他這麼說了一句。

  來到迪歐的時候，李欣然已經在等著了。

  「現在這個和偶像近距離接觸的機會給你了，你有什麼要說的？」當時我辭職的時候，我就給上邊推薦了李欣然。

  「黃欣欣，我覺得你這個人簡直就是有病，多好的工作，也不用看誰的臉色，伺候好林大作家就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李欣然結果我遞給她的資料，一副「你是豬腦子吧」的表情，我笑笑：「我覺得自己好像不適合這樣的工作，讓我覺得自己的人生特別沒有價值，你懂麼？」

  「黃欣欣，你是剛剛畢業麼，有份兒差不多的工作餬口就快要了，還人生價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政治思想教育專業畢業的。」李欣然不忘淘汰我兩句，我卻也不接話，喝了一口咖啡。

  「黃欣欣，你也別嫌我八卦，你和池主管相繼辭職是什麼情況，難道你們準備結婚了？」李欣然的想像力讓我嘆為觀止，搖搖頭：「我們要是結婚不會給你們要份子錢麼，辭職做什麼，為了躲你們？」

  「那也是，我告訴你池主管是個好男人，你可別辜負了他。」李欣然的話讓我手裡的咖啡差點灑了，應承下來：「他當然是個好男人，東西我也都給你了，老同事後會有期。」

  說完將自己的那份咖啡錢放在桌子上，就走了，李欣然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我記得池主管的家在a市，你也要去a市工作吧？」

  「可能吧。」我回了三個字，這樣算是和雜誌社徹底脫離了關係，我終於又成了一個人，好似池辰亦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在我的世界裡出現過一樣。

  我住的地方林又安知道，他甚至都有鑰匙，所以我就轉移了。

  任林又安那人再聰明，他都不會想到我會去莫卿染那裡蹭吃蹭喝。

  「欣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無論多隨意的動作，只要是莫卿染做就韻味兒特別起來。

  

  「我先找一份兒工作的吧，然後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啃了個蘋果，眼睛還盯著招聘信息，腦子裡是漿糊一片。

  關於林又安對我的尋找，我一直都知道，但是卻一直都沒有露面，我時不時地出現在小水的幼兒園附近，遠遠地看上一眼，就像那時候她在福利院的時候一樣。

  恢復了每天三個面試的節奏，九月中旬的時候，我找到了一家差不多的外貿公司，做的鋼鐵材料，我的工作是英文編輯。省會的這個公司是分公司，總部就在q市，當我的材料到q市的時候，總部的回覆很快，我被錄取了。

  在大學的時候和桑陌一起跟風報考了英語六級，而且都過了。其實q市是個挺包容開放的城市，語言學習環境很好，因為我的口語和聽力都不錯，面試的時候占盡了優勢。

  這家外貿公司大多數都是男人，萬綠叢中一點紅，在公司里還算是挺受優待。

  可能是因為聽力和口語好，所以我的大多數工作都是在接海外的電話。因為對於鋼材的不熟悉，好多專業術語的翻譯也會出現問題，但是我是新聞學畢業的，漢語功底還是不錯的，所以我經手的大多是將英文材料翻譯成漢語。考完六級就丟到一旁的英語終於被我再次撿起來了。

  這樣的工作我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餬口罷了。女人少，是非就少，是這家公司最大的優勢。

  「欣欣，經理找你。」我正在用有道詞典查詢生僻詞，同事周海叫我。

  「經理好。」我推門而入，經理郭亮是個禿頂的四十幾歲男人，此刻正在細細品著茶，看到我進來，臉笑成一朵花：「黃小姐快坐。」

  「黃小姐是q市人？」郭亮眼睛裡都是商人的精明。

  「嗯，q市本地人。」我規規矩矩地回答，卻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黃小姐沒有想過再回到q市麼，你也知道的，咱們公司的總部在q市，要是調你過去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郭亮微微一笑，只是那笑讓我很不舒服。

  「我覺得這裡就挺好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調到總部去。」我確實是想過要回q市，但是卻只是想去看看白琳，至於呆在那個城市……現在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黃小姐不妨考慮一下，畢竟q市的發展前途可是比這裡強多了，這裡到底是一個內地省會城市，人多機會多，但是你一個外鄉人到底生活不易。」郭亮極力勸告我，我道了謝，左耳進右耳出，並沒有放在心上。

  「欣欣，經理找你什麼事兒？」我剛坐下，周海就問，我聳聳肩：「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兒，嚇了我一大跳，我以為自己最近工作出了什麼問題呢。」

  「欣欣，我告訴你，咱們這個經理從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花花腸子特別多，你可別被他騙了，以前咱們公司就有個英文編輯，被他騙慘了……」周海這個男人是今年剛剛畢業的，剛剛工作三個月，倒是實在得很。

  「我會注意的。」我回他一個笑，他有點靦腆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已經小半個月了，我一直覺得林又安知道了我住在莫卿染那裡，但是他卻一直都沒有什麼動作。

  這天我剛剛到了莫卿染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的林又安：看吧，人啊，是不能念叨的，一念叨人就過來了，想到溜已經晚了，畢竟眼神都對接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