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小水的去處

  「自從我們重逢之後，很少見你這麼心平氣和地說話，說吧，談什麼？」林又安的轉椅輕輕一轉，如玉的手指支在下巴，明明是很娘炮的動作，偏偏他做就顯得那麼有魅惑力，讓人平白地心跳快了一些。

  

  「我們談談小水吧。」我的意圖很明顯，這種明顯林又安看得清楚，卻笑而不語，一副很鼓勵我說下去的樣子。

  「林又安，我知道你讓小水和一起住是什麼意思，但是請你也為小水考慮一下。小水現在才兩歲多，她需要細心的照顧，而你一個大男人，根本就沒有能力照顧她……」我長篇大論了一番，林又安只是安安靜靜地聽著，並不插話。

  「黃寶，你說完了麼？」見我停下來，林又安從轉椅上站起來，靠在電腦桌上，一副很悠閒自在地問：「這麼說來，你認為小水跟著你就好了？」

  「當然。」對於養小孩兒我也是初手，但是母親是有天性的，我自信自己可以做好，並且我欠了小水太多，現在我著急去彌補她。

  「那好，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林又安的臉本來就是白皙的，這時候在太陽的照耀下更是如同透明了一般，襯得那唇更紅潤了幾分。

  「你問。」有一瞬間我被林又安那妖孽的臉給迷惑了，反應過來之後，清咳了一聲，吐出了兩個字。

  「小水要是跟著你的話，她要住哪兒？」我早就猜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忙不遲疑道：「當然是跟著我住在我的家裡。」

  「你的家，就那個六十幾平米的小屋，大人委屈委屈也就過去了，小水她受得了麼？」林又安輕笑一聲，無非是笑話我的條件寒酸，我壓壓心裡的苦：「小孩子小時候條件不好一點並沒有什麼不好，倒是從小嬌生慣養很難成大氣候。我小時候家裡的條件還不如這個，我不是依舊過來了麼？」

  「就算這個你過關，你白天上班總不能把孩子鎖在家裡吧？」林又安的心思確實夠細的，就光一個住的問題，他就能這麼求追不舍的。

  「反正我最近上班場所都是在你家，我帶著小水過來便是了。」只要讓小水和我一起，什麼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

  「早晚都要過來我這裡，那又何必費上這麼一道工序，嫌折騰得孩子不夠麼？況且現在你在我這裡簽到，還能帶著小水，以後到雜誌社上班了，小水不是照樣沒有人照顧麼？」林又安這話讓我很無語，這個好像不是這麼算的吧？

  「到時候大不了我就辭職唄。林又安，反正孩子放在你這裡，我不放心。」林又安的話讓我有點鬱悶。

  「辭職之後呢，你讓小水跟著你喝西北風？」林又安步步緊逼，我被光榮地了。

  「反正不行，莫卿染經常來你家，要是你們做什麼壞事的時候，小水不小心看到怎麼辦？」我想到那天莫卿染在林又安家留宿，心裡就有點不舒服。

  「那就住進來，反正你也不吃虧。」林又安已經不想再和我聊這個話題，坐到書桌上，已經拿起了鋼筆。

  「林又安，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住在你這裡的……」我這邊話都沒有落地，那邊林又安就將筆輕輕放在書桌上，走進我，將我的手輕輕按在桌子上，湊近我的臉：「為什麼不可能住在我這裡，你昨天不是就留在我這裡麼？」

  「昨天是我早先答應了小水，要不然昨天就是下刀子我也會走！」我使勁推開了林又安，林又安身子微微有一點踉蹌，手扶住了桌角。

  我就快步朝外移動，他並沒有跟上來，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黃寶，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好，你以為你突然之間多了一個孩子，池辰亦他會發現不了麼？」

  「你當我傻啊，我不會告訴他這是我親戚的孩子麼？」我笑著反問。

  「黃寶，像你這麼傻的人永遠都做不了聰明人。」我沒有來得及反擊，他就接著道：「你看看小水的眉眼，她和我長得有幾分相似，和你有幾分相似，你當池辰亦他是個飯桶麼？」

  「……」林又安的話，我無法反對，因為他說的太對了。這個孩子不出現在池辰亦面前也就罷了，一旦出現，看到小水的模樣，他要是想不到林又安我倒是會懷疑他的眼神了，而林又安的女兒住在我家，他會怎麼想？

  從書房走出來，我坐在客廳想了許多。到頭來還是覺得小水的事情瞞不了太久，只是我要怎麼讓池辰亦知道小水的存在，他知道小水的父親是林又安，會怎麼看我和林又安，會以為我和林又安要舊情復燃麼？

  從我欺騙池辰亦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這些問題的存在，只是事情來得太快。

  當務之急，我必須要恢復自己的日常作息，林又安的公寓，我是不能呆的，不然我會死得很快。

  推開門，小水正在一個人玩著洋娃娃，本來挺無聊的事兒，她倒是自得其樂。

  「小水，媽媽過來陪小水一起玩，好不好？」我隨後拿起另一個洋娃娃，和小水一起玩過家家。

  小孩子的精力實在是旺盛，總是沒有累的時候。

  「小水是不是乖孩子啊？」最後我將小水抱到懷裡，循循善誘。

  「嗯，小水是乖孩子。」小水手裡還拿著那個洋娃娃，玩著洋娃娃的頭髮。

  「乖孩子是應該聽媽媽的話的，是不是？」我感覺這個時候，自己特別像是在哄著孩子，隨手將孩子轉手賣掉的黑心媽媽。

  當然小水完全是一副很乖的模樣，點點頭，表示贊同。

  「小水啊，媽媽以後晚上都不能陪小水了，小水要乖乖地聽林伯伯的話，好麼？」我的話剛剛說完，小水就將手裡的洋娃娃丟到了一邊，瞬間淚眼汪汪的：「媽媽為什麼不陪小水，媽媽不要小水了麼……」

  「小水這麼乖，媽媽怎麼會不要小水？」我吻吻她的唇，擦擦她的淚：「媽媽要給小水買這些洋娃娃啊，晚上必須去工作，不然你就沒有這些洋娃娃了啊~」

  「小水不要洋娃娃，小水要媽媽，洋娃娃壞壞，洋娃娃壞壞……」聽到我這麼說，小水將洋娃娃都丟到了床下，小嘴撅得老高。

  「不止止有洋娃娃，小水要吃飯飯，媽媽要去工作，不然小水就沒有辦法吃飯了，知道了麼？」我很高興：看這個樣子，我是比那些洋娃娃有地位的（黃寶你還真的很容易滿足啊）。

  「可是有爸爸，我們讓爸爸去工作，那麼媽媽就可以陪小水……」小水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一個是因為小水對林又安的稱呼，我早上剛剛教的是「林伯伯」，而現在她卻說「爸爸」；二是小水竟然會想到讓林又安去工作，竟然有替換思想？小水啊，你確定自己不是從那些小台言裡出來的高智商寶寶麼？

  「媽媽告訴你的，那是林伯伯，不是爸爸，小水不記得了麼？」我輕輕抵住小水的額頭，很親昵地對著她眨眼睛，小水卻有點犯難了：「但是林伯伯讓我叫他爸爸啊……」

  

  「小水聽媽媽的話，那是你林伯伯，記得了麼？」我再次強調這個稱呼，但是有個事實我也知道得很清楚：小水的監護人是林又安，而林又安和小水的關係確實是父女。在法律上，我這個母親反而是沒有得到確認的。

  「嗯，那媽媽會陪小水麼？」小水還是最在意這件事，我卻不容自己心軟：「媽媽會一直陪著小水的，晚上媽媽出門，第二天小水一起床就會看到媽媽，媽媽保證，好不好？」

  「媽媽你真的還會回來麼？」小水可能是不安全感更甚，我輕輕揉揉她的肚子，她就被逗樂了，我答應她：「媽媽答應你會出來就會回來，晚上乖乖睡覺，要是晚上想媽媽，可以給媽媽打電話，對不對？」

  「嗯，我一覺醒來就能看到媽媽是吧？」小水還在不確定地問著話，我連忙答應著，生怕自己慢了一點點。

  我們這邊正聊著，林又安推開了門，笑眯眯地道：「小水餓了麼？」

  「嗯。」一說到吃的，小水眼睛都發亮了，睜開我的懷抱，跳到地上，拉著我就朝客廳走。

  三個人吃飯，因為有小水，不至於尷尬。

  吃完午飯，帶著小水玩了一會兒，我就哄著她去睡午覺了。

  我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小水一睡著我就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難道你不覺得小水應該去幼兒園麼？」剛剛坐到沙發上，林又安就說到幼兒園的這個話題，我就完全被動了。

  雖然我自從畢業之後就一直在省會工作，但是對小孩子上學這件事完全沒有路子。小水的監護人現在是林又安，我有心讓她上學，卻也資格不夠。

  「確實該上幼兒園了。」我答應著，幼兒園是九月份開課，而現在已經八月了，不知道報名晚不晚？

  「這些事情你就別管了，我來辦。」林又安說完起身就要去書房。

  「真的不讓小水和我住麼，偶爾就行。」我感覺自己的語氣已經是在懇請了。

  「一天都不行。」林又安的話真無情，我氣得直跺腳：現在這樣絕對不是辦法，關於小水的事情，我該怎麼告訴池辰亦，放棄小水現在我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