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愛番外:愛著你的我,無法隱瞞自己對你的想法
2025-01-31 11:57:12
作者: 寂寂嶺
我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覺得,自己活著,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原因無他,不是因為我家境不好,不是因為我吃苦,不是因為我不優秀,而是因為,我太美了。是的,沒錯,你沒看錯,就是因為太美了。當然,如果你覺得我是在逗比的話,那麼我完完全全可以告訴你,有時候,很多時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太美了,是個貶義詞。
我出生的時候,我家裡,就不是很歡喜的。因為我家裡已經有了一個哥哥,而我媽媽決意想要一個女孩兒,所以,從小就把我當女孩兒養。等到我長大一點點,三五歲的時候,我媽媽意外的發現,我長得粉雕玉琢的,與尋常女孩兒無異,苦於求女的我媽媽很高興,小花裙子穿起來,蝴蝶結紮起來,把我打扮得比小姑娘還要姑娘。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我上學。
正式上學,我媽終於收斂了一點,雖然不再明目張胆的讓我穿女孩的衣服,只是給我買的衣服,卻沒有一點男孩的英氣。這一點,讓我鬱悶了很久。很快,我就發現,我的鬱悶,是對的。在小學的時候,那些小男孩,踢足球的、玩飛鏢的,從來都不喊我。他們覺得,我更應該跟女孩兒在一起玩過家家。
這樣的恥辱,跟著我上了初中,上了初中,男孩們的心智,開始有了質的飛躍。這個時候的他們,開始對美與丑、男和女,都有一個比較明確的概念。初中的男孩,開始偷偷的暗戀女孩子,寫情書,玩遊戲,打架,看毛片,這個時候的他們,不只是單純的不想跟我玩,而是打心底里的孤立我,膈應我。他們拒絕上課拒絕跟我坐一塊,下課拒絕跟我玩耍,更是堂而皇之的喊我,娘娘腔,宋媽媽。是的,娘娘腔,宋媽媽,就是跟隨了我三年的綽號。
十五歲的時候,我的相貌,就有了與女人等同的美艷程度。我的皮膚讓女同學都覺得嫉妒,身高也不長,也很瘦弱,從光看一張臉,實實在在的跟女人差不多。那時候的生活,遠遠沒有現在的豐富,一點點事情,都是同學們課餘津津樂道的話題。大家都說我長得比女人還要女人,久而久之,三人成虎,大家也都覺得,我的確實實在在就是個女人。不久,就有隔壁職校的同學過來圍觀,那些不入流的小痞子,守在校門口,看到我背著書包出門的時候,都圍上來看我,一看到我的臉的時候,哄的一聲笑了。那笑聲,分外的刺耳。「美人,果然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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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些還只是排斥,還只是嗤笑,而不是惡意的中傷的話,那麼高中那年那件事,卻是真的毀了我,毀了我所有的名聲。讓我,徹底的在眾人面前,淪為了最不像男孩的男孩。也就是現在所說的,比娘炮還要娘炮。
如果說十五歲的時候,還只是被人取笑的對象,那麼到十八歲,卻又成了眾人追逐的對象。只是,這些所謂的眾人,不是女人,卻是男人。被男人喜歡,這對於我來說,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我心裡明白,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覺得我像女人,可我自己覺得自己是男人,自己不信那套,卻是事實。只可惜,這一點,再也不肯有人認同我。
十八歲這一年,我開始收到求愛的情書,也就是這一年,我的身邊,漸漸的有了斷背這個詞。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真的是可以喜歡男人的,而我,就是被喜歡的那一個,這對於我來說,是一件非常悲劇的事。因為我心裡,實實在在就是男孩兒,我也向所有花季少年一樣渴望美好的戀愛,我也渴望,有個美好的女孩子來寬慰我,只是這一切,如今都成了夢罷了。
一開始,還只是收到求愛的情書,後來,竟然真的有男人,光明正大的堵在我學校門口,質問我,為什麼不答應他,為什麼不能跟在在一起,哪點兒瞧不上他。
那段時間,我很怕,怕到我懇求我做主任的父親,和我讀大學的哥哥,每天接我送我。十八歲的人了,還要人來送,這對心理正常的我來說,的確是一件侮辱的事。只是,十八歲的我,卻只有一米六幾的身高,還有女人般的面貌,這的確不讓人省心。
我爸我哥輪流接送了我一段時間,眼見沒人再敢攔我,也就漸漸的放心了,也就沒再接了。而我,永遠也不會料到,就在我家人停止接送的第一天,我,就出事了。
那是我一生最恥辱的時刻,作為一個心智正常的成年男人的我,被莫名其妙的擄了去。我被反綁了,扔在地上,好幾個男生,怪笑著,圍著我。其中一個人,陰森森笑道。「好心好意追你你還不領情,還找了家人來擋我,你以為,這樣就能擋得住我嗎?」
我認得這個人,我認得他的聲音,他是對我吹口哨吹的最多的一位。
有男生過來笑著說。「沒準兒啊,他就是不喜歡你一個男人,喜歡大家一起來呢。」
我又羞又惱,拼命想掙脫這繩子,我已經隱隱預知到,接下來將會面對什麼。我死命的掙扎,可是,我失敗了。我被按在地上,像狗一樣趴著,貫穿的疼痛,還有旁人的嬉笑,還有一瞬間想要死去的羞恥,席捲了我。我的身後,是男孩們的調笑,我狠狠的咬著牙,我覺得,我撐不住下去了,我的淚,滴在漆黑的地面上。
我從來沒想過,不過就是長了這麼一張臉,不過就是長不高的個子,命運對我,竟然這麼的不公。還來不及初戀,我連女孩子都沒喜歡過,就這樣,結束了我的處男時代。他們像條狗一樣趴在我身上,一個又來一個,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不讓自己一不小心就咬舌了。那時候,我的心,簡直都死了,唯一能撐著我活下去的,就是我要自由,我要復仇。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放開了我,他們嬉笑著離去。後來,有偶然過來的路人,在這個廢棄的工地看到了我,他們把我送回了家。那一日,我家人抱著我哭個不停。我在家裡整整休息了一個星期,才被我哥哥送去了學校。我哥哥是懂我的,他告訴我,要是是真正的男子漢,就要站起來,頂天立地,把害我的人一一捉拿回去。我爸爸是主任,官職不大,卻也不小,我爸爸開始動用手裡的權利查,查那一幫人。
再後來,學校里開始流傳我被輪了的流言。那時候,還沒有視頻這回事,可是同學們的口口相傳,聽起來卻是別樣的精彩。我都快把我的唇咬出了血,我知道,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不會再忍下去了。那一日的夕陽,殘陽如血,我想我,會永遠的記得。
很快,爸爸就查到了為首的那個人,正是笑的最歡的那個人。那一日,爸爸喊我去認人的時候,我在書包里,揣了一把匕首。我不知道是怎樣的恨意,支撐著我走到那裡去,我只知道,當我見到了他們,一匕首刺過去,我的心,卻從來不會好過一點點。還要怎麼好過呢,我的名聲,我的心,已經死了。
我刺的那一刀,離心臟還偏差了一寸,要不是搶救及時,說不定會掛了呢。那混混揚言要報警,我揚言要告他,最終,我把折中,以我們對各自的傷害為交換,各自消停。
那一日之後,我爸就火速琢磨起把我送出國的事,他以為,等到去了一個新環境了,我大概會好一點。卻沒想到,如果說之前,我的心,還是正常的。那麼去了國外,才是墮落的開始。
在國外的生活,天高皇帝遠,苦悶的夜晚,我無數次的想起那天在那個廢棄工地的經歷,令我忍不住潸然淚下。我開始流連於同志酒吧,我想,既然大家都這樣想,我就把罪名坐實了吧,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好的。不過,我雖然流連於酒吧,卻沒有自暴自棄。那天被爆的慘痛經歷,讓我從來都只是在這裡作樂,只喝酒,卻不尋歡。
在這裡遇見王嬌愛,完全是個意外。在遇見她以前,我從來就不知道,美麗如她,竟然也會被貶,與我一樣,到這疙瘩的地方來。
我,其實是認識她的。
在國內的時候,出國之前,我爸送我去了幾個月的語言學校。他雖然決意送我出國避風頭,卻也知道,要是英語不好,那還真是一塌糊塗。我不想學英語,我討厭去任何去學校有關的機構,所以,每日每日的,我都只是曠課。我曠了課,也不去其他地方,我就去語言學校附近的咖啡館,一坐就是一整天。我就是在那裡,認識王嬌愛的。
第一次遇見她,我喝了咖啡忘了帶錢,被無良的服務員白眼,是她幫我墊付了咖啡錢,她漫不經心笑道。「不就一杯咖啡嗎,至於這樣詆毀人家碼?」
第二次,下大雨,我進來躲雨,卻看到她還在這裡,老位置。她望著某處出神,她晃了晃手中的傘,笑道。「我有兩把傘,要不,你拿一把走吧,要是不好意思那,你付我錢也行。」
我不好意思的問了她兩句,她卻漫不經心道。「這傘本來是拿來接人的,現在用不著了。」
我發現,她永遠是這個漫不經心的樣子,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只看到她目光的方向,一男一女,撐著一把傘,走到車子裡面。
第三次,是我故意來找她的,上次我沒給她錢,卻故意來找她說話。我半是套話的問了幾句,問她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寂寞,她卻只是笑了。「小弟弟,你不懂得愛情。」
我不懂得,是的,我不懂得。不過,我卻記得,她是第一個,一眼就肯定我是男孩的人。
再後來,我漸漸的與她熟了起來,逃課的日子,我來找她聊天,她卻一月如一日的坐在她的老地方,望著某個方向。某一日,我耐不住,問了。她告訴我:「你知道嗎?我看著這個方向,我能第一時間看到我愛的男人出來,路過。」
也就是那一日,她斷斷續續的跟我提起,她在一起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娶了別的女人。她不甘,卻只能呆在這裡,看一眼,看一眼她。
我很心疼她,可我不能阻止的是,我出國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後來,我出國了。偶爾,我也會想起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那裡痴痴等待。我不知道,她的青梅竹馬,有沒有回頭來,回頭看她一眼。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是那樣痴情,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如他所願。我有很多的不知道,卻有一項,又是我知道的。那就是,她是第一次沒因為我的容貌我的身高歧視我的人,我應該感激她,一輩子。
而我沒想到,再見她,卻是在這樣的酒吧里。我沒想到,從來沒想到,優雅漂亮如她一樣的人,竟然也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如果說,酒吧再遇,是久別重逢的喜悅的話,那麼,不久後發生的一件事,卻讓我們再次回到相依為命的日子。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以為,只要我自己保持了本分,只喝喝酒,不干出格的事,就能保得了自身。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多的是覬覦男色的人。
我差點被一個喝多了的黑人強上了,是她,砸下來一個啤酒瓶,砸暈了黑人,挽救了我。後來,有更多的黑人追上來,她拉著我,使勁的跑。我們在美國的街頭,沒命的狂奔,不知過了多久,甩開了那些人,我們躲在角落裡,相視而笑。似乎就是這一瞬間,瞬間又親近起來。
後來,我沒有再去酒吧,她總說我年紀還小,我也按照我爸爸的要求,開始認真的上課去了。她比我大五歲,跟我不同的學校。再後來,她的室友搬走了,而我,也順理成章的搬了過去。我們,開始了愉快的同住不同居的生活。這一段時間,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再後來的某一天,她突然告訴我。「宋何,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姐姐要回國了,不能再照拂你了。」
她回國了,為了那個拋棄了她娶了別人的男人。她不知道的是,我也跟著偷偷回國了,可等我找到了她,卻只看到她站在酒店外,偷偷的看著那個男人的婚禮,看著那個男人挽著另一個漂亮的女人。那個男人,我也認識,名聲大得很,想不認識都難。
這個時候,我以為是她家庭不行,只是後來,我發現我想多了。蔣少將的新娘,原來也是個平民姑娘,所以完全不是家庭的原因。原來,他們不能在一起,卻是因為那該死的血緣。
我覺得很痛苦,我是在這個時候,才開始讀懂了愛情這個詞。從前我認為我連初戀都沒有過,現在我卻覺得,我是不是遇見了愛情,只可惜,我的愛情,並不屬於我。
再後來,她留在了國內,她與那個男人複合了,卻不能得到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這樣的她,我看著也憂傷。傷心欲絕的我,回了美國。
三年,很快就過去了,我卻不知道,再次得到她的消息,竟然是,她的死訊。我發瘋了。我像個瘋子一樣,發了瘋的回了國,我趴在她的墓前,泣不成聲。
那一日的我,就像很多錢被輪了的那次一樣,我把嘴唇都咬出血了,我發誓,不管代價是什麼,我都要幫她,報復那個負了她的人,報復那個搶了她幸福的女人。為此,我做了很多事。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泰國做了變性手術。為了這個事,我跟我爸,差點都斷絕父子關係了。我爸死命的哭,而我也很堅持。「如果你堅決不同意的話,那就當做沒生我這個兒子吧!」
我的容貌本就美,稍微修飾一點,把現在的我,跟以前的那張臉區分開來,這樣就很好了。我頂著光彩奪目一張臉,頂著新的身份,重新出發,回國,回到這個城市。躲在暗處,伺機出動。
我跟周舜瑛的老情人tom一起,一唱一和,做了很多事。很多事,做起來毫不心軟,事後,也曾後悔過。有時候,我也曾問自己是不是雙手沾滿血腥,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曾忐忑過。只是,一想到我愛的那個人,她死於非命,我的心,就坦然了。
我害了那麼多人,搞垮蔣良的時候,我是存了必死的決心的。我沒有愛滋病,說愛滋病,其實是假的。我雖然謊稱自己是個同志,可我與男人所有的x生活,就只有高中被強迫的那次啊!我之所以騙蔣良,只不過是因為覺得,有時候活著,痛苦的活著,遠遠比死了要痛苦的多。我更寧願蔣良活著,惶惶不可終日,也不願她輕易死了。
我死的時候,從9樓跳下去,不算很高的樓層,卻讓我有飛的感覺。我告訴自己,我自由了,是真的自由了。我從來不會述說,像小鳥一樣飛去,這是15歲的我,就很想做的事。
我死了,終年23歲。為我愛的人死了,我一點都不後悔。
因為,我愛過啊!真的愛過啊!
我後悔嗎?不悔。
我曾經那樣的親近過她,失去她,我也為得到她而努力過。所有的人都說她不好,她卻只是我一個人的女神。
我沒有不信自己,卻輸給了命運。
王嬌愛在在,不使我孤獨至此。
那麼,我坦然的,閉上眼睛吧!但願來生,我能幹乾淨淨的,像個男子漢一樣,再遇到她。
凌晨兩點半
你還在我身旁
關上電話
我不想和誰再多說話
愛著你的我
認真聽你說的每句話
凌晨兩點半
你不在我身旁
討厭自己
為何還要這樣的牽掛
愛著你的我
無法隱瞞自己對你的想法
你說你想要找個寬厚的肩膀
問自己帶你到什麼地方
看著明天
告訴我你不會緊張
跟著我海角和天涯
我說我想要找個避風的港灣
謝謝你陪我到任何地方
你的寬容
還有我溫柔的包容
沒有淚的夜晚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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