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龍牙盪
2024-05-09 02:24:12
作者: 血在燒
大黑貓的身影,在茫茫車流中仿佛一滴水,被滂沱大雨迅速淹沒。
我收斂起心裏面的一絲擔憂,現在只能聽天由命,該做的事情我都做了。
不過我相信袁科長應該已經收到馬薇薇的消息,知道我被皮袖蟲孢子體寄生的事。
就看他要如何反應了。
「最新通知——當前我城大清河幹流水位持續上漲,大清河第一號洪峰正在上中游形成,預計6日、7日達到我市,未來一段時間內我市大清河干支流將維持較高水位,防汛防水壓力仍然較大……從氣象部門預報來看,我城大清河沿岸地區要特別防範突發性強降雨,低洼地區應做好排澇準備,全力以赴防範強降雨……」
一上車,車載電台里傳來了一段防汛緊急通知。
「要來洪水了,局長。」沉悶的車廂里,王雙全忽然開口道。
他坐在我旁邊,雙手摩擦著滿臉的興奮之色。
我心裏面很奇怪,為什麼來鴻訊了,這王雙全會這麼開心?
「有很大可能。那偉大之物是傳說中是方舟帶來的強大神物,因水而生,它是水之靈!」鄭友喜同樣神情興奮。
我眉頭微皺,偉大之物嗎?
關於這個偉大之物,韓四囍臨死前在手機里透露過,據說食龍會在尋找一條中海市的遠古水道,裡面有偉大之物沉睡其中。
中海市食龍會分會的最終目的,就是找到這東西。
聽鄭友喜他們的口氣,這東西是跟水有關?
「這是一場好雨,這場雨能夠幫我們找到遠古水道……不過最終還是要聽從母體的安排。」歐萬里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興奮的笑容。
他對於車載電台里的防汛消息,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
這時候,歐萬里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接聽電話的時候,他神情異常恭謹,不斷的點頭。
掛斷電話之後,他頭也不回的道:「我們暫時先去龍牙盪,母體大人正在帶領食龍會的人尋找遠古水道,已經初步有眉目了。」
我心中默然,沒有任何表示。
龍牙盪是我聽說過的,這是中海市在大清河往下的一個水岔子裡。
傳聞那裡曾有一條黃龍將牙齒掉落此地,後來形成了水域複雜的龍牙盪。
這個地方在中海市是最近開發的旅遊景點,水網縱橫,到處都是魚塘和沼澤,基本上沒有什麼路,像是一塊天然的濕地,足足有百畝地大小。
我曾經在作群演的時候來過這裡,那時候跟著一幫演員來這裡,就感覺裡面很安靜。
隨便鑽進去一片蘆葦叢里,弄出一點動靜來,都能驚動呼啦啦的水鳥。
地形十分偏僻。
這個地方水域浩渺,人煙稀少,平時根本沒有什麼住戶,來這裡的住戶,都是盪著小船開進來的漁夫。
不過因為這地方靠著高山,面臨大河,平時既可以捕獵,又隨處都有魚蝦捕撈,最近旅遊業倒是欣欣向榮。
我印象中記得有差不多十幾艘船屋都停靠在龍牙盪。
那些穿上時候看到一些小猴子似的小孩,光著屁股,在一艘艘穿上跳來跳去的打鬧、玩耍。
這樣的地方,會有遠古水道存在?
我心中有些懷疑。
警車一路風馳電掣,到了龍牙盪附近的沼澤就停了下來。
大雨磅礴。
雖然只是下午四點多鐘,天已經烏壓壓的黑了下去。
我們出了警車之後,每個人隨便披了件雨衣就往龍牙盪裡面趕。
去那龍牙盪的船屋所在有兩條路,一條是從龍牙盪後的高山小徑,繞到龍牙盪後面。
在那裡,有一排年代久遠的柏木木樁扎在深深的沼澤地里,靠一塊塊厚實的木板,在船屋和高山山腳之間搭了一條三十多米、一米寬的木橋。
此刻這麼大的雨,山路濕滑,更別說碰到山洪什麼的,這條路顯然不靠譜。
我們選擇了另外一條路,直接在大清河附近找到了一戶船家,租用了他的衝鋒舟直闖龍牙盪去船屋。
大風大雨之中,衝鋒舟扎進龍牙盪之後,一片森然。
這龍牙盪到處都是密集的蘆葦,此刻又已經是深秋,正是蘆葦茂密的季節。
綿密的蘆葦仿佛厚厚的雪堆,將龍牙盪遮蔽得嚴嚴實實,盪子裡顯得陰森而冷清。
耳畔里一刻不停的響著悶雷跟噼啪的雨聲,其他的什麼都聽不到。
這衝鋒舟控船的衣服是一個青年人,很沉默的樣子,臉上神情很古怪。
其實當我們幾個找到他,說要去龍牙盪深處的時候,他看向我們的目光就很古怪,如果不是我們加了五百塊錢,這一趟他根本不會出來。
這個途中,我發現他想要跟我說話,又欲言又止。
當我們從衝鋒舟上跳上龍牙盪的船屋後,這青年人看了我一眼:「你們就幾個,沒什麼事的話趕緊走啊,這裡很邪乎……」
沒等我反應過來,這小哥跟開著衝鋒舟逃之夭夭。
看著那衝鋒舟消失在雨線之中,我心中暗自警惕。
這個地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面前的一排船屋有十多條,每一隻都深藏蘆葦盪深處。
這一片的蘆葦已被斬去,船屋下淤積的污水還有周圍的水草、茂密植被,黯淡的光線下陰森如鬼。
船底下都是深不可測的死水。
歐萬里跟王雙全他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一開始歐萬里嘴裡發出了很奇怪的聲響。
那聲響就像是蛐蛐在叫喚,即便是雷聲、雨聲都不能掩蓋這種高頻率的蟲鳴。
我瞳孔微縮。
這種蟲鳴,是蟲孢寄生體成熟之後能掌握的一種生物聯繫方法,它瞬間能產生高頻聲波,除了一開始的幾個聲音能夠被人耳朵捕捉到,其他的聲音人兒完全聽不到。
只有特定的蟲孢寄生體能捕捉到這個聲音。
然後他足足鳴了三分鐘,周圍卻沒有任何一點反應。
歐萬里臉色變了。
「母體沒有反應,發生什麼事情了?」他神情里罕有的閃過一絲不安。
驀然的,我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危險。
周圍的蘆葦將我看向四周的視野都遮蔽掉,低下頭,只能看到那斑駁的船板、和在雨中濺射的墨綠死水。
在這些密密匝匝的蘆葦里,,不時有簌簌的急速響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蟄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