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臥底
2024-05-09 02:24:10
作者: 血在燒
我神情瞬間僵住了。
什麼,還要去見那勞什子母體?
我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加入了邪教組織一樣?
面前的歐萬里言談間,對於那個皮袖蟲孢的母體寄生者,有這很強烈的崇拜之情,說話的時候古井不波的臉龐罕見的流露出了敬仰之色。
不過身為一名蟲師,我大概能夠理解他的情緒。
皮袖蟲孢是蟲孢生命體中比較特殊的存在,有子母蟲,母蟲就相當於子蟲的母親,地位非常特殊。
只是我跟著他現在去見那個什麼母體,那我要怎麼給袁科長傳遞信息?
這歐萬里純粹的心機婊,打算陰我們雜物科,如果消息不傳遞出去,我覺得雜物科現在有大機率會中招。
因為這歐萬里對於雜物科的理解,實在出乎我意料之外。
就連那種老科員韓四囍都是潛伏了半年的鷲屍,鬼知道雜物科里還有沒有蟲孢生命體臥底。
轟!
窗外忽然平地驚雷,震得窗欞嗡嗡作響。
我這才發現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覺間已經陰沉了下去。
一股土腥味被狂風裹挾著從窗戶縫隙里吹進來,有隱隱的潮濕味道。
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此刻已是下午三點多,可我向審問室上方的窗欞看去,外面已是陰雲密布,悶雷滾滾。
眼瞅著要下大雨了。
我眉頭微皺,這個月天氣就沒有幾天晴朗過,這是要將人整發霉的節奏——又要下雨。
「你在想什麼?有什麼事情比見母體還重要的?」見到我不說話,歐萬里又道。
「我只是有些激動。母親是更加高級的生命體,是賦予我們生命的存在,能去見她,得到她的點撥,對她老人家效忠是我的榮幸。」我神情一斂,目無表情道。
歐萬里哼了一聲,忽然他手在自己臉上拼命揉 搓了起來。
隨著他的揉 搓,他臉上的骨骼、肌肉線條開始扭曲、變形,裡面傳來隱約的咯嘣聲響。
最後他居然容貌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高鼻深目、眼睛微微泛藍,面容跟古希臘雕像似的,輪廓深邃。如果不是他的黃皮膚黑頭髮,完全就像是一個外國人,是很典型的混血兒相貌。
那王雙全跟鄭友喜也跟著在自己臉上揉 搓,同樣變成了另外的相貌。
看到這三個人的模樣,我微微發怔。
這是普賢區三個其他警察的模樣,他們……居然能夠隨時變換自己的相貌。
我心裏面很是震驚,這也是皮袖蟲孢的能力嗎?
果然要親身體會才能夠了解各種蟲孢的習性,僅靠《蟲鑒》上面隻言片語的了解是遠遠不夠的。
「你剛剛融合了蟲孢源蟲,還不能改變骨骼和肌肉線條,就將這個東西頭套戴上,我們現在要戴你去指認犯罪現場!」歐萬里沖我齜牙一笑。
他改變了相貌之後,看樣子連性格都跟著改變了,要知道他平時是不苟言笑的苦瓜臉,根本不會隨便開玩笑。
這幫蟲孢寄生體可真變態。
幫我戴上黑色頭套的時候,王雙全有點緊張,唯恐我不樂意。
他向我解釋,此刻雜物科已是24小時高強度盯著他們三個人,不得已需要作出一些變通的手段。
我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心中一動,這麼看來他們已經發現附近有雜物科的人盯梢了。
我要怎麼才能夠將歐萬里的計劃透露給袁科長呢?
我被歐萬里等三人,翻轉過後背,一路上從審訊室走了出去。
黑色的頭套緊緊套著我的頭,只有一雙眼睛暴露在頭套下,一路上出了警察局竟沒有任何警員懷疑。
反而還有警察跟歐萬里打趣,遞給了他一杯咖啡。
外面已經是滂沱大雨,雨水簡直是一盆、一盆從天上往下倒,砸在水泥路面上騰起陣陣水霧。
這樣的大雨中,視線被遮蔽得朦朦朧朧。
警車停靠在警察局大院的停車位里,一路要淌著雨水過去。
我跟著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越野車停靠在法國梧桐樹下。
一看到那車子的車牌,我就知道是雜物科的車。
我稍微停下步,連連向那雜物科里偷偷使眼色。
可顯然裡面監視著警局的雜物科科員,完全將我當成了空氣,沒有任何表示。
這時候,一道銳利的目光向我掃了過來。
是歐萬里,他仿佛察覺到了我的小動作,刀子般的凝在我臉上。
我立刻眼觀鼻鼻觀心,漠然的跟著往那警車上走。
好在歐萬里只是偶爾看了我一眼,就沒有再關注我。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內心裡卻愈發焦急。
這幫雜物科的科員警惕性太差了吧,歐萬里就在他們面前啊。
偏偏此刻我身上的手機等東西,都已經被歐萬里沒收,如果不是本人上前,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跟外界聯繫了。
嗯?
忽然我心裏面一陣悸動,茫茫的大雨之中一條黑色的大貓靜悄悄的站在那雜物科科員所在的越野車車底下。
喵。
雖然貓叫聲很輕,在我耳朵里異常清晰。
是大黑!
一瞬間我都熱淚盈眶了。
看到大黑跟雜物科的車子一起出現,我就明白過來,一定是馬薇薇她們已經把蛇老太送到雜物科了。
不然大黑不可能跟雜物科的車子一起出現。
我跟大黑不過十幾米遠,這個距離內,憑著我跟它體內母孢子體的感應,完全能夠將我知道的信息傳遞出去。
「大黑,別過來,是歐萬里他們!轉告袁科長,我現在跟著歐萬里他們去見皮袖蟲孢母體……歐萬里要會布置手段對付他,小心龍王廟裡的那個『榕樹神』。」
我一股腦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傳遞給了大黑貓。
大黑貓豎起了尾巴,沒有任何表示了。
但我感覺到它很警惕,也很困惑。
它更想試圖沖向我,但被我強行在心裡阻止了。
我一陣頭痛。
畢竟這傢伙只是一隻貓啊,我的信息它這能明白嗎?即便是它明白,它又怎麼表達呢?
它只有跟我才能夠心靈感應。
沒等我想得太多,大黑貓已經嗖的一下,如黑色閃電竄入了遠方的車流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