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老巷

  呵呵。

  我嘴角掛了一個冷笑。

  歐萬里活該。

  這個心機深沉的蟲孢寄生體，萬萬沒想到被我坑了一把。

  他算盤打得好，在我面前光明正大的幹掉了焦炭人趙成，讓鄭友喜跟王雙全回收了趙成身體的蟲孢子體，試圖打算讓趙成被雜物科當成普通屍體，迷惑雜物科的人。

  而且還有我這麼個活證人在，如果雜物科不再繼續追查死人搶劫案的事情，對於歐萬里來說無疑是利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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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再次在趙成身上植入了皮袖蟲孢，還陷害了歐萬里一把，直接將他推上了雜物科的重點盯防位置上。

  袁忠明直接上場，歐萬里遲早會露出馬腳來。

  這個歐萬里絕對是一條大魚，既然有科長親自盯著，那歐萬里這邊我就暫時放心了。

  閆向高讓我去找韓四囍，又寒暄了幾句交待我小心一點，有什麼事情趕緊給他電話云云，就掛了手機。

  我不禁嘆了一口氣，雜物科看情況確實是要趕緊納新，人手是真的少。

  少了個付強，我們這批專門刑偵稽查的人員頓時捉襟見肘。

  想到這裡，我不由看了一眼馬薇薇。

  馬薇薇眼睛一亮，一臉期待的望著我，剛才我低頭看手機信息的時候，她脖子伸得老長勾在後面張望。

  喵——

  大黑神氣活現的跳到了我肩膀上，喵喵的叫著，主動請纓的架勢。

  媽蛋，這大黑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什麼時候這麼囂張了？

  我一把揪住大黑的後脖頸，將它丟了下去。

  「大黑，你跟馬薇薇都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特別是你馬薇薇，現在你還不是雜物科的人，你這樣隨便跟著我出去，是想我違反雜物科的紀律？」

  丟下一句話，我沒管馬薇薇跟大黑的抗議，徑直將從牆角掛著的黑色背囊里拿出了兩樣東西。

  一樣東西是那個木頭吹針，裡面有我灌輸在裡面的母孢血液以及一些令蟲孢昏迷的藥物，叫「迷神引」。

  另外的一樣東西，是師傅留給我的那張符籙——降神符，上面有陽平治都功印的印章，裡面對於蟲孢有強烈克製作用。

  不過符籙的紙張裡面，同樣有一些類似於蟲卵的遺卵存在，但又不是母孢的蟲卵，也不是普通的蟲卵，十分神秘，裡面的蘊藏秘力對於普通的蟲孢腐蝕性很強。

  曾經這一印之下，讓阿吉娜都嚇得退避。

  但師傅交代過我，這降神符的神秘蟲卵里的力量會越用越少，讓我省著點用。

  我心裏面一直都記著，不到萬不得已，根本不會拿出來。

  出了金花大酒店，不遠的星巴克咖啡館門口處韓四囍正杵在那裡等我。

  「呵，你小子原來是住在這裡啊？天天住酒店？你家裡有礦啊？」韓四囍盯著我背後的金花大酒店，打趣道，言談間有幾分羨慕。

  出於職業保密性的需要，雜物科刑偵稽查的科員彼此間的住處，除了幾個玩得好的以及科長之外，不會輕易透露。

  我的住所也只有科長，周平跟閆向高才知道。

  「說個屁啊，昨天跟女朋友過來臨時住一下。」我跟韓四囍不大熟，幾句話推了過去。

  本來昨天我跟科長袁忠明就說去找簡靈犀，韓四囍他們當時都在場，聽過我的話。

  韓四囍沒有多說什麼，在警車上直奔主題，一路上給我介紹了一通我們這次要去拜訪的家庭情況。

  韓四囍介紹的情況，跟我在智腦上搜索到的東西大致相仿，只是更加詳細。

  那個被蟲孢寄生，打劫金店的趙成留下了一對女兒和一個接近六十歲的老母親。

  他們所居住的地方葉家壩，從前是中海市最繁華的商圈之一，後來市中心才擴建到了普賢區。

  而趙成這名冶鋼工人，根據有記載的醫院記錄，他在二個月前於冶鋼的一場突發事故中，被一鍋噴濺的鐵水燙成了重傷，市人民醫院幾次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聽完我眉頭微皺，那麼說來，兩個月前趙成還是個正常人，他的轉變就是在這場重大事故之後。

  在葉家壩里居住的都是土生土長的中海市人，一到這裡就能感覺到那種老中海市的氣息撲面而來。

  到處都是逼仄的小巷跟縱橫交錯的電線、網線。

  低矮的違建房屋，最高不過七層，每一間彼此間互相遮蔽下光線晦暗。

  走入這些巷子裡，鼻翼里隱約飄來一陣陣的尿騷味跟無不處在的霉濕陰冷。

  即便我們有詳細地址，依舊是打聽了一會兒，才幾個熱情的老大爺指路下，才找到那個有些荒寂的筒子樓。

  葉家壩29號——

  看著面前的冶鋼廠內家屬樓，我們停住了腳步。

  這個筒子樓里的人，都是冶鋼廠的老人，一些年輕人跟有本事的人早就搬到新區的商品房裡。

  面前的逼仄小巷陰暗潮濕，污水橫流，在這黑洞洞的樓房門口，我就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藥味道，地上還倒滿了煎熬過的藥渣。筒子樓里有老人下來，都小心翼翼饒過黑色藥渣。

  這是中海市的一種傳統習俗，通常如果有生病之人服用中藥的藥渣，倒在路上，被萬人踩踏，能夠將厄運帶走。

  「他們住在哪？」我看向韓四囍。

  「二樓。」韓四囍淡淡道。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眯著眼，嘴角似笑非笑，說話的時候不是看著我，而是看著他手指的二樓方向，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對了，吳警官，科室里的人為什麼要一直盯著那個歐局長啊？大部分的刑偵力量都在那邊，搞得我們這裡人手不夠，本來這種活叫幾個片警過來都可以的，只是了解一下情況罷了。」韓四囍抱怨道。

  我沉吟幾秒鐘，淡淡看了韓四囍一眼。

  他這麼問不知道是試探還是不經意的，起碼有一點可以看得出來，袁忠明科長對韓四囍防了一手。

  畢竟我們這些負責刑偵方向的科員，大多數都知道袁科長對於歐萬里的懷疑是基於哪裡——分明是覺得歐萬里是蟲孢寄生體。

  可這個信息，他並沒有透露給韓四囍。

  我猜測大概是付強的死，讓科長對韓四囍有所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