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外聘人員

  跟他握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當然，這種情緒我不能表露出來。

  面前的袁忠明，雖然他表明身份是中海市警察局雜物科科長。

  可這人我實在很熟悉。

  因為他經常出現在中海的各大新聞媒體，乃至全國的報紙跟電視上。

  在國內是赫赫有名的——生物學專家！

  在網上隨便一查他的資料，那是長篇累牘，他的研究涉及到多個領域。

  

  沒想到這樣的科學家，居然還有個政府官員的身份。

  更讓我心悸的是，跟他握手的時候。

  我居然有一種很本能的危險。

  仿佛是我身體的某種東西對我提出的警示。

  袁忠明的個人形象是個奉行沉默是金，踏實做事的人。

  雖然他努力做出一副很親和的樣子，但我依舊感受到他的拘謹。

  其餘跟在他身後的人，一個是中海市政法委田書記，一個是中海人民醫院王院長。

  這樣的三個人組合在一起，就是為了等我？

  我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跟在我身後的簡靈犀也很不自在。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其實是我想多了。

  我們在老司機的帶領下，進入警察局會議室里談了半天。

  基本上是老司機匯報情況，田書記傾聽，而王院長會不時提出一些很有深度、專業性極強的問題。

  針對的就是無臉人的具體情況。

  整個會議過程，沒有我跟簡靈犀什麼事情。

  我們兩個就像是透明人，沒人問我們，也沒人注意到我們。

  等田書記跟王院長走了之後，袁忠明目光才看向我。

  「兩位朋友，不好意思，市局那邊對這事情很重視，基本上我是執行人，田書記跟王院長是具體負責人，我向他們兩個匯報工作……本來是不應該將你們牽扯進來的。不過閆向高——」袁忠明說話的時候，一指那老司機閆向高：「——他說你們兩位對於無臉人的事件調查了很久，有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信息……」

  袁忠明的一番話說完，我才知道，他主要是想要確定下我們所說的事情真偽。

  以他研究無臉人那麼久，還有掌握的資料，加上他的專業素養，絕對能夠判斷出我們的話是否可信。

  我當下除了碰到那個神秘人的事情，加上我身體的一些詭異變化之外，其他的事情我都原原本本的和盤托出。

  包括我們調查出石慶芳的住處，以及通過王坤送來的視頻懷疑老司機閆向高的真實身份。

  這些消息我都沒有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懷疑我，居然都將金花大酒店的工作人員買通了，你小子做群演可惜了，來我們這裡干吧。」老司機閆向高擂了我肩膀一拳。

  我捂著肩膀，痛得齜牙咧嘴。

  這時候我跟老司機他們才算是真正的密切相處，我發現這人對人熱情的時候，就喜歡在別人肩膀上來幾下。

  進警察局？

  我微微一愣，我區區一個高中畢業的人，能進警察局嗎？現在本科生滿地走，什麼政府部門都只要本科以上學歷。

  我權當閆向高是開玩笑。

  沒想到袁忠明一臉認真的看著我：「對啊，我覺得你這小朋友干我們這行適合。而且雜物科實在缺人手，你要不要進來？你的那位小女友也可以進來，不然光靠我們幾個，難啊。」

  袁忠明嘆了一口氣。

  我忽然醒悟過來，靠，這是自動送上門啊。

  原來閆向高跟袁忠明兩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真的打起了我的主意。

  他們是認真的。

  我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能過進入警察局，絕對是好事情。

  可我這個人，其實是不大想要過那種很約束的生活。

  我跟家裡人吵架來到電影城當群演，其實也有這個原因。

  可警察，確實是一門好職業啊。

  我不由看向旁邊的簡靈犀，沒想到小丫頭眼睛裡都在閃光。

  「當警察，是臥底嗎？不錯啊，我……你們不嫌棄我，我願意的！」簡靈犀比我答應得還快，連忙點頭。

  我一陣無語，這妞可真是沒一點立場。

  當警察當然是好事，而且有保障。

  我跟簡靈犀這樣調查無臉人的事情，簡靈犀純粹是因為驚險刺激。

  我個人的私心，是想要弄明白自己身體異變的原因。

  我感覺自從我的傷口被蟲子啃噬過，我身體就一直在有細微的變化。

  甚至在醫院裡的時候，那無臉人都想要我的血。

  我一直想要弄明白這些事情的蹊蹺。

  只是越調查，事情變得越撲朔迷離，陰森可怖。

  事情現在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預估。

  一切都是迷霧重重。

  連我跟簡靈犀的個人安全，都受到了嚴重威脅。

  所以加入警察，這方面自然有保障，起碼我們背後站著的是國家機器。

  隨時都有強力支援。

  只是成了警察，那豈不是每天要固定上班，被限制得死死的？

  「別想太多。我們雜物科很特殊，本來就是處理各種靈異、懸疑的大案，我覺得你們更適合成為我們的特殊外聘人員，享受國家待遇之外，自由方面我們不對你們進行限定。你們的獎金，都根據你們調查的信息和任務結果，我們進行評估後發放，發生不會少……」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一些顧慮，袁忠明坦誠道。

  這樣在電視上沉默寡言的人，今天居然說出了這麼多話。

  我能感覺到袁忠明的誠意，只是內心裡我對於他依舊有些抗拒。

  這種抗拒我說不出來。

  「成為外聘人員……我沒意見。」我苦笑道：「只是從來沒有想到會成為一個警察……具體的要做些什麼事情？」

  袁忠明跟閆向高對望一眼，兩人嘴角都逸出一絲笑容。

  「啊，對了，其實有些事情我還沒有跟你們說，今天前我住院的時候，就碰到了另外一對警察，他們也叫閆向高跟周平……」

  此時確定了老司機跟老黑的真實身份，我已經放下心防，跟他們說了在醫院裡碰到那對「閆向高」、「周平」的事，還將他們兩人的外貌描述了一遍。

  老司機閆向高瞪大了眼睛。

  「還有人敢偽裝警察？還是我的名字？這事情一定要嚴查到底！」

  袁忠明的表情，卻變得很古怪。

  他小眼睛裡透出絲絲縷縷的精芒。

  「你是說，那個自稱周平的人長得像女人，而且對於無臉人很有研究是不是？對了，他走路的姿勢是不是這個樣子的？」袁忠明忽然站了起來。

  他模仿著醫院裡那個自稱周平的男人走路姿態，每一步邁出都像是計算過一樣，很嚴謹。

  看到他的步伐，我仔細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驀然一驚，確實記憶中那周平似乎是這樣走路的。

  只是當時我注意得沒有那麼仔細。

  只有回想起來，才覺得古怪。

  「沒錯，那個自稱周平的人，就是這樣走路的！」我一拍巴掌，肯定道。

  袁忠明的目光瞬間變得幽深起來。

  「果然。我就感覺我們的調查，總是被各種神秘人破壞，原來是有老對手來了。」

  我很是不解，聽袁忠明的口吻，他似乎還認識那個偽裝成周平的人？

  「科長，你認識那個冒充我名字的人？」老黑在旁邊忍不住道。

  袁忠明點點頭，長長嘆了一口氣。

  「沒錯。我認識，不過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親眼看著他被埋進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