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設局

  因著慕容妤不肯幫忙，慕容老夫人一直陰沉著臉，將她留在壽和院，不許她回去。

  總算是等到慕容老夫人熬不住了，忍不住閉了眼睛睡死過去，慕容妤才從壽和院出來。

  沿著院中小路往回走，慕容妤也是困頓，只覺得眼皮特別沉，似乎倒在路邊兒都能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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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從她身後竄出個人來，嚇了慕容妤一跳，還沒等慕容妤反應過來，她已經被推進了水裡，身體不受控地越沉越深，慕容妤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岸邊，眼中燎原的仇恨讓人心驚膽戰，忍不住遍體生寒。

  好好的怎麼敢有人在這府中謀害她？

  珍珠哪兒去了？

  幸而那人見她一直沒能浮上來，便放心離開了。

  可慕容妤自從上次在御花園裡落了水之後，便刻意去學了游水，以防有一日再被人推進水中，也好自救。

  身子有些沉重，衣服又浸透了水，好不容易，慕容妤才攀著岸邊的石頭爬上來，她趴在石頭上，沉沉的喘著氣。

  眼睛向別處望去，試圖找到個人拉她一把，這一看可不要緊，背對著她的假山空洞裡，背上帶著明顯蛇形傷疤的男人正在和一位豐腴女人......

  這身形慕容清熟悉極了，尤其是那個讓他更添男人味的蛇形傷疤，正是拜眼前這個慕容清所賜。

  伴隨著女人格外刺耳的聲音，慕容妤的心漸漸沉入冰海。

  先前她還能告訴自己，府中流言都是假的，可來了這麼一出，由不得她不信。

  那女人，正是柔姨娘。

  那男人，卻是慕容清身邊常跟著的，原屬於慕容赦的一個小廝。

  默不作聲的爬起來，迎頭正對上珍珠找過來，一見她這樣，珍珠連忙解了身上的外衫，給她披在身上，夾著她快步的回了院子，這全程竟然沒驚動假山裡面的男女。

  等喝了薑湯，又熱水沐浴了，慕容妤圍著被子坐在床上，心中有了盤算。

  這柔姨娘入府之後，幾乎是一年生一對。

  倒是阮氏似有難言之隱，總是說生不出來。

  她又不是古人迂腐，什麼都不懂，真是阮氏生不出來嗎？

  想到這裡，慕容妤招手叫了珍珠過來，湊到她耳邊低聲吩咐道：「想辦法讓老爺染上些病症，最好是腎病。」

  珍珠點點頭，領命出去了，慕容妤看見珍珠的背影，抿嘴一笑，若能借著腎病的幌子，查探慕容赦一番，便能知曉到底是真是假了。

  一連過了三日，珍珠才嚮慕容妤說，根本不需她想辦法，慕容赦本就有腎病，只是一直以來都忙著，根本無暇顧及延醫問藥之事。

  慕容妤聽了這個，起身往阮氏的院子裡去。

  阮氏正在院子裡逗著小孩。

  一見到慕容妤進來，兩個白白胖胖的小孩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就要抱慕容妤的大腿，慕容妤連忙躲開，示意阮氏進屋說。

  阮氏臨進屋的時候，轉頭吩咐丫鬟婆子好好照料孩子，惹得慕容妤又是眉頭皺起。

  將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慕容妤這才壓低了聲音湊近阮氏：「娘，原來你一直說不可能再有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你不能生了，還是我爹的問題？」

  阮氏聞言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斥責道：「你一個姑娘家，從哪兒聽來的這些渾話？」

  慕容妤面色冷肅，和正常閨秀反應不一樣：「娘也不必避諱此事。」

  當下，慕容妤將心中疑惑盡數吐出，末了還問了一句：「這許多年，我只當你是委曲求全，咱們翅膀還沒硬起來，不能分家出去單過，況且你一向有些迂腐，自然是不能同意我這般大膽的提議，可你一直養著別人的孩子，當真甘心？」

  阮氏的嘴唇抖了抖，輕輕嘆息了一聲：「有什麼不甘心的？誰家不是嫡母養庶子庶女呢？況且你看，由我養大的這幾個孩子和我一向親近，倒是像你父親多一些，我看著以後也都是好的。」

  慕容妤突然卻笑出聲來，眼睛直直的盯著阮氏的眼睛：「娘你何必自欺欺人？若是我能想辦法扳倒柔姨娘，讓我爹絕了納妾的心思，或是咱們就此分家出去單過，豈不是更好？」

  說到這裡，慕容妤突然就想起來，書中的阮氏就是在這個秋天死了的。

  原本看書的時候，她痛恨慕容妤這個角色，對慕容妤母親的遭遇更是沒什麼感覺，可現在她便是慕容妤，阮氏對她一向親厚，怎能任由阮氏沒了命？

  如此一想，她眼淚便滾滾的流了下來，倒是給阮氏嚇了一跳，連忙撲過來替她拭淚：「你這孩子怎麼好好的說哭就哭？你想對付柔姨娘，對付便是，若是怕他，咱們就不對付，娘也算不上什麼委屈，不過是娘心底太較真兒，誰家的嫡母不是這麼過來的？況且我看你爹對你還算，還算不錯，你在外拋頭露面你爹都沒說過什麼。」

  慕容妤半真半假的說道：「我接連幾天做夢，夢的都是你被柔姨娘弄的就死在今秋，死的時候，臉色干黃，四肢枯瘦，只撇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

  被她這麼一說，阮氏的眼淚也撲撲的往下流，沾濕了一大片衣襟。

  「好，娘就和你說說……」

  哭了許久，阮氏才擦乾了眼淚，對著慕容妤娓娓道來。

  慕容妤所料不錯，還真是慕容赦早就不行，只是慕容赦一直不肯承認此事，想必他這麼寵愛柔姨娘，絕大部分原因便是柔姨娘一年生上一胎，證明他還是行的。

  當下母女兩個好一頓商議，直到最後到底要不要分家一事上，才有了些分歧。

  阮氏堅持不肯分家，原因自然也是為了慕容妤，她振振有詞：「若是分了家，你便不能用你爹的行頭行走在京城中，許多人便瞧不上你，以後如何交友，如何結親？」

  原本想分家便是不想受氣，如今聽阮氏這麼一說，慕容妤卻突然有了個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