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辯白

  這小賤人竟然惡人先告狀，慕容妤心底一寒，隨即水眸微微眯起，正要走進院子去，就看到慕容景，從壽和院後面繞過來，無意一般經過她的時候，匆匆忙忙在她手裡塞了件東西，慕容妤低頭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只見手心裏面躺著一塊晶瑩剔透的壽字玉佩，玉色通透，在陽光底下隱約可見裡面仿佛流動著一汪水，還真是塊好玉，也不知道慕容景從哪裡得來。

  慕容妤深知告狀這回事，先入為主的總是會被偏心一些，可她自然不會如此束手就擒，頂著旁邊絳紗有些擔憂的眼神，她輕輕扯了一下慕容婷，和慕容婷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大聲嚷嚷著當先闖了進去：「祖母您看，孫女買了一塊好玉佩送您。」

  她一進去就感受到，壽和堂內的氣氛不太對，有些愣怔地住了嘴，腳步也停了下來，頂著老夫人冒著寒氣的臉，她屈膝向老夫人行禮，還沒等站起來，就被老夫人斷喝一聲：「跪下。」

  慕容妤應聲跪倒在地。

  「你可知你何錯之有？」慕容老夫人仿佛是一塊不斷散發著寒氣的大冰塊，整個正堂內鴉雀無聲，其他人仿佛連呼吸都算計好了一般。

  「孫女不知。」慕容妤一臉無辜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老夫人，看老夫人不答話，她連忙又說道：「剛剛孫女拉著姐姐們去了一品閣，一品閣新到了許多好東西。」

  說著她就將那塊玉佩掏了出來，遞給老夫人看，老夫人一見之下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可仍然僵著。

  「妹妹記性可真是好，剛剛在一品閣內得罪了皇子殿下，卻騙祖母說是去給祖母買了玉佩。」慕容清在旁邊插口道，她聲音曼妙，極為好聽，卻讓慕容妤無端感覺厭惡不已。

  「姐姐說的什麼？我本來不是去給祖母買玉佩的，這壽字紋的玉佩可遇不可求，何況這壽字是天然形成，巧奪天工，怎麼能提前知曉？我剛剛不過是去一品閣和姐姐們逛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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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是剛想起來一般，指著慕容清突然叫了一聲：「對了，四姐不是說要服侍祖母喝茶，沒空和姐姐們去逛街嗎？怎麼後來又和二哥哥一起去了？不僅如此，還和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豈不是讓人以為我們慕容府全都是這樣，這樣沒教養的人？」

  她似乎年紀尚小，說不出來那些放浪之類的詞，被憋得臉色通紅。

  可讓人一見之下就能想出來，慕容清究竟在外面和男人做了什麼，才讓她難以啟齒？

  慕容婷之前行完禮，就退到了旁邊，一直沒有說話，此時見慕容妤說出來，她又是盈盈一拜：「祖母，剛才四姐還幫著二哥哥胡鬧，搶奪五妹看好的首飾，最後她和那個男子抱在一起，旁邊圍了許多人看，多虧五妹妹機靈，奪了那男子的玉佩，說是要祖母改日帶著四妹妹去登門道謝，看那男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整一個登徒子模樣。」

  慕容老夫人的眼睛從慕容婷身上挪到了身邊的慕容清身上，似乎在等慕容清給她一個解釋，慕容清貝齒咬著下唇，突然下跪，她的眼眶裡含著眼淚，欲掉不掉，讓人心生憐惜，慕容妤豁然就想起一句話來，美人一滴淚，天上一顆星，還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只看到慕容傾薄唇輕啟，細細弱弱的嬌聲從她的薄唇里吐出來，本應是那般好聽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卻讓人止不住的有些噁心，只聽到她說：「她們一口一個男子，一口一個登徒子的，不知道的好像是以為我行為不檢，那可是當今皇子，看通身的氣派，就已知不凡，若是能夠交好皇子，咱們慕容府在京城的地位豈不是要高上不少？」

  她偷窺了一眼慕容老夫人的臉色，又繼續說道：「孫女還沒還沒回府的時候，就已經聽說咱們慕容府隱隱的被京城官吏家眷們排斥在外，尋常不出去應酬交際，孫女雖然不才，可也願意為府中分憂。」

  竟是閉口不談她和男子當街摟抱一事，也對，不管如何辯解，她和男子當街摟抱，壞了名聲的事都逃不過去，索性不談才是上策。

  慕容老夫人若有所思。

  慕容妤心中冷冷一笑，還真是會往臉上貼金，慕容青交好了皇子只會讓皇子幫著她，在慕容府里宅斗，慕容府里現在全靠三房也就是慕容妤的爹慕容赦撐起門面，等到把慕容妤家鬥敗了，也就只有慕容清一個人飛黃騰達，可她不能這麼說。

  「祖母，孫女讀書不多，但孫女前幾日翻看史書時，看到史書中說，前朝景帝年間，主上年輕力壯，皇子們稚嫩年幼，赫侖家早早和皇子們攪在一起，便是早早站隊，景帝本來很看好赫侖一家忠烈，可念及他和皇子交好，未免奪嫡時候有所偏頗，就尋了個由頭給赫侖一家流放在外了。」

  她偷窺了一眼老夫人的神色，看老夫人思索之色更重，繼續說道：「後來和帝奪得皇位，他就是和赫侖交好的那個皇子，可是覺得赫侖家早早站隊，心思不純，就不再啟用赫侖家，但又不想被人說他刻薄寡恩，這才將赫侖封為從王，卻又在不久後將赫侖害死，赫家就此沒落。」

  慕容妤看老夫人臉色凝重，心中偷偷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父親現在還只是一個布政使，孫女聽聞父親在外十分不易，父親上任之前，曾細細叮囑府中女眷不要在外隨意結交攀附，是以慕容府才一直沒出去交際，如今四姐所說，孫女不敢苟同，究其根本，大概是父女連心，孫女一直思念父親，為父親著想，但四姐自幼在府外長大，想必沒有這些感覺，況且……」

  說到這裡，慕容妤竟然停下了，老夫人此時臉上流落出一點悵然若失的表情，顯然是想起了一直在外奔波的三兒子慕容赦，慕容赦是她的小兒子，自幼讀書做事便已不凡，又因慕容赦自幼表現聰明伶俐，老夫人最疼愛的便是三子慕容赦，如今一想到慕容妤說的嚴重後果，她哪裡不心急，不心痛？

  「妹妹好生伶俐的嘴，那你侮辱皇子又怎麼說？」慕容清眼見不好，立馬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