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長幼尊卑

  徐夫人眉頭一挑：「道理我自然是懂，伯母也活了大半輩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便是我有錯，也是老夫人教訓，何時輪到你這丫頭指手畫腳了？難道你母親沒有教過你長幼尊卑嗎？」

  慕容妤眼眸微眯，徐氏繞來繞去還是將阮氏引進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那按照大伯母的話來說，便是祖母叫你幹嘛就幹嘛？反駁不得？」慕容妤望著祖母，脆生生的說道：「我倒是覺得，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長輩犯了錯，我們這些晚輩指了出老，人家在說著小輩懂事時，便也想得到是家裡長輩教得好，若是一位遵循長輩的話，若是長輩疏忽了些什麼，豈不是要貽笑大方？祖母，您說是吧？」

  老夫人細細想了想慕容妤說的話，覺得十分在理，笑著點了點頭：「五丫頭說的倒是沒錯。」

  今日老夫人偏袒慕容妤已經是十分明顯了，徐夫人不打算再爭下去，再爭下去，自己和這慕容妤爭下去，倒是丟人。

  慕容妤又說道：「今日明明是姐姐有錯在先，大伯母便先責問我這個當妹妹的，我母親性子溫和。你便是覺得母親好欺負，一直說母親的不是，對於我，您是長輩，批評我自然是對的，對於我母親，你作為嫂嫂，卻是這般居高臨下的針對，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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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是說徐夫人不久說了慕容妤的不是，還連帶說了阮氏的不是，但錯在他們，卻這般強詞奪理，便是小肚雞腸，仗著管家夫人的位置，飛揚跋扈。

  「今兒個我聽見姐姐在外面鋪子和人搶玉簪子，雖是沒有搶過，但是我這便有些疑問，我的月錢便是攢上三五個月卻也是只能去看看的，哪裡有什麼多餘的錢去搶玉簪子啊。」慕容妤天真的看向老夫人：「祖母你是不是覺得我以前頑皮，偷偷給姐姐月錢了啊？」

  徐夫人聽到這裡，整個人臉色一白，老夫人哪裡會給慕容雪多餘的月錢？

  這慕容妤往日看起來傻乎乎的，極好糊弄，怎麼今日這般難纏？

  而剛才慕容妤的話，明里是羨慕慕容雪月錢多，實際上在暗示自己多給慕容雪月錢了，這要真是坐實，那她這管家夫人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慕容妤歪著頭想了想，像是又覺得不對，便又說道：「我前些日子還聽著姐姐身邊丫鬟說道，這慕容家以後都是大伯母的，姐姐那裡多拿些月錢又怎麼了？祖母，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慕容妤這天真的模樣，真看不出來她是不是有意這樣說。

  可是不管她是有意無意，這老夫人聽了過去便是不對，慕容家無論怎麼樣，都輪不到徐家人當家。

  這是在盼著她死？

  聽完慕容妤的話，徐夫人狠狠的颳了慕容妤一眼，乾笑著說道：「母親，慕容妤還小，這些話怕是胡亂說道。」

  老夫人閉著眼，淡淡的說道：「就五丫頭這性子我還不了解嗎？」

  老夫人沒有明說，卻是表明相信了慕容妤的話，徐夫人心裡嘎蹬一聲，暗道不妙。

  「這家中的月錢，從上到下，你們這些慕容家的兒媳還是孫兒，都是定了量的。」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若是有人貪污過去，便是有人吃了虧的，錢財雖是身外之物，卻是最能禍害人心。」

  除了慕容妤喝徐夫人，在場的人都聽不出老夫人是什麼意思，老夫人一句都沒有說徐夫人貪污，卻是每一個字都在針對徐夫人。

  慕容妤心裡卻是明白，她這番說詞不是偶然，而是知道書中直到後面，老夫人還想要從徐氏手中收權，只是很難抓到徐氏把柄，後來又人老體衰，有心無力罷了。

  她要做的，就是給老夫人一個攻擊徐氏的藉口，做了老夫人手中最好用的那把刀，才能從別的孫女中脫穎而出，得到老夫人的器重和庇護。

  有些話老夫人不好說，但是作為一個貼著「很傻很天真」標籤的慕容妤卻是不存在的：「祖母，大伯母可是有了名的最講規矩，不可能多拿了錢的，怎麼能像前幾日被搜了院子的小丫頭那般貪污銀錢呢？是我說錯話了，祖母和大伯母別忘心上去，是妤兒錯了。」

  老夫人欣慰的摸了摸慕容妤的頭，誰說這五丫頭衝動不懂事的，老夫人一定第一個將他給罵一頓，瞧這話說的，說道她的心坎兒里去了。

  「你大伯母自然不會如此，但既然提出來了，不去搜一下院子，倒讓人以為我偏袒你大伯母。」老夫人狀似偏心，實則算計。

  徐夫人面色十分難看，不停的給身邊的老嬤嬤使眼色，讓她回去將贓物轉移，可是慕容妤早就防著她這一首，一邊走一邊對老夫人說道：「祖母，今日這般場景，倒是讓我想起了前幾日咱們聽的那個戲本子。」慕容妤仰著頭天真的說道：「就是說是說主僕合夥銷毀證據的。」

  老夫人知道慕容妤是「無心」之語，卻是提醒了她，她目光落在那個走得很快的嬤嬤身上，淡淡的說道：「你走那麼快幹嘛？」

  「回老夫人，奴婢內急。」嬤嬤隨便找了一個藉口，老夫人如何聽不出來，吩咐道：「你們幾個都過去將這些人給看好了。」

  一大堆人朝著徐夫人的院子走去，東翻西找的，卻是什麼也沒有找出來，徐夫人不由送了一口氣，看嚮慕容妤，冷道：「小孩子家家的，整日裡不學女紅，就知道看戲本子聽八卦，不學好。」

  慕容妤看到徐夫人鬆了一口氣，知道徐夫人肯定將貪污的錢財藏在了別的地方，現在整個院子都沒有搜出來，她也不好再死咬著不放今天，將徐夫人肚子裡塞了一肚子氣，已然不錯了。

  慕容妤看了一眼徐夫人，一臉不解的說道：「是妤兒陪祖母聽戲啊。」

  徐夫人笑道：「看這鬼丫頭，這會兒抬出祖母了，還不是你亂折騰著你祖母出來勞累？」

  「可是姐姐的月錢確實比我多啊。」慕容妤不解的說道：「我哪裡還說了其他什麼？妤兒不記得了。」

  慕容妤說完裝作認真的不解模樣：「妤兒若是惹得大伯母不高興，妤兒一定道歉。」

  徐夫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慕容雪見徐氏吃癟，趁人沒注意，從後面恨恨地推了慕容妤一把，慕容妤一個沒站穩，將身前的香爐撞倒，徐夫人正準備呵斥慕容妤，看到香爐里掉出來的東西，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這邊匯聚，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連忙將慕容妤拉起來，順便將香爐里掉出來的東西撿了起來，遞給了老夫人的大丫鬟：「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