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番外：媽媽，爸爸欺負人（2）

  甜蜜番外：媽媽，爸爸欺負人（2）　　　　雖然她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孩子肯定不是姐夫的，那到底是誰的？

  於是，每個人的臉色都很精彩，尤其是裴以恆，面色黑得跟鍋底似的。

  這其實怪不得沈玖玖，三個月前裴以恆去了西部山區的事情，她並不知道。見到裴以恆的臉色，她非常有危機感地往媽媽身後躲。

  

  林晴朗樂得腰都直不起來。「這、這怪不得她。說實話，你得有心理準備，以後外面也很可能會有這樣的猜測。」

  裴以恆的臉於是更黑了，充分明白了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別的事情他可以完全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可是所有人都以為他戴了綠帽子，還給野男人養孩子，都拿同情的眼神看他，那是很要命的。難道，他要向全世界甩出一份dna鑑定報告嗎？

  林熙和倒是很淡定。別人喜歡嚼舌根與她無關，只要別當著她的面給她添堵就行了。敢這樣做的，恐怕也沒有，除非是腦子被門夾了。

  樊佑澤拍了拍他的肩頭，以十分平淡的語氣說著幸災樂禍的話。「他們只會說你大肚能容天下之不能容。」

  「滾！」裴以恆一下子炸毛了。

  水嫩跟賀千羽是一起來的，只有她們兩，韓越和郭楚寒都不見影子。

  林熙和隨口問了一句：「韓越呢？」

  「別跟我提他，我現在正煩他呢。」水嫩不耐煩地揮揮手，跟拍蒼蠅似的。

  林熙和離開了一年，也不知道她跟韓越怎麼樣了，當著這麼多人也不好多問，就沒繼續這個話題。隨即，她將視線轉向賀千羽，微微一笑。

  「郭楚寒不會來的。你離開後不久，我們就離婚了。所以，你要是有好的介紹對象，記得留給我。」賀千羽的態度很淡然，看得出來，她真的已經放下了。但夜深人靜之時憶起，仍會痛徹心扉。

  「行啊。一會兒給你拿來紙筆，你把標準都列出來，我給你物色。」

  對賀千羽來說，重新嫁人並不容易。因為她之前嫁的是豪門，而且當初媒體報導也發表了許多對她不利的言論。普通的男人，恐怕不敢高攀。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又多半不樂意找個二婚的。這情況，可以說是相當尷尬。

  「這些東西都是死的，最重要的是見面。當面看了，聊了，才知道有沒有戲，你說是不是？」賀千羽其實短時間內沒有開始一段新戀情的想法，這些都是玩笑話。她很清楚，跟郭楚寒離婚之後，她很難再找到一個真心愛她且她也喜歡的人。好在，她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在財產分割上，郭楚寒是絕對不會虧待於她的。但賀千羽什麼都沒要，只要了他們住的那套房子。她沒有清高地淨身出戶，而是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因為她確實需要一套房子。重要的是，房子裡有許多的回憶。

  「那好，我會留意的。」

  水嫩坐到他們中間，一邊摟一個。「咱們能不談臭男人嗎？說點別的行不行啊？」

  「你想說什麼？」林熙和低笑。這傢伙估計只是跟韓越吵嘴了，應該沒有大問題。

  水嫩不答話，摸著下巴，十分專注地盯著她看。嘴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麼看都有點不懷好意。

  林熙和被她看得頭皮發麻，上半身努力地往後傾。「幹嘛？」

  「美人，我發現你變化很大嘛。從我進門到現在，你臉上的笑容就沒褪下來過，好幾次還笑出聲音來了。這在從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說，對口支援可是個苦差事，你居然不僅沒有被打垮，反而變得這麼樂觀開朗。我說，你不是在那邊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男人吧？」

  林熙和還沒接話，裴以恆直接黑著臉道：「她命中注定的男人在這裡。」

  水嫩撇撇嘴，不以為然地繼續在老虎嘴邊拔鬚。「所謂命中注定，是指隔著千山萬水都一定會在某個時間地點遇上的人。像你這種死皮賴臉黏上來的，不算！」

  「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或者你的文憑是拿錢買的？這年頭中學文憑都要買的人，還真不多。」

  水嫩拿了個蘋果就砸過去。「男人這麼毒舌，小心沒人要！」

  「不勞操心，老子已經有主了。」

  水嫩對著他做出一番張牙舞爪的表情動作。「嘴巴再這麼毒，小心我慫恿你老婆鬧婚變。」

  樊佑澤突然站起來，招呼裴以恆。「走吧，出去抽根煙。」

  兩個男人就出去狼狽為殲了。

  「你們兩聊吧，我去給姑姑打下手。」林熙和離開的這一年，賀千羽已經贏得了林晴朗和沈玖玖的原諒。偶爾，她也會厚著臉皮來蹭飯。

  賀千羽進了廚房，還體貼地把玻璃門給關上了。

  林熙和扭頭看著水嫩，挑了挑眉。「說吧，跟韓越鬧什麼呢？又跟韓家有關？」

  「真不想提他。」水嫩靠在她肩頭上，有點沒精打采。

  「除非你現在就跟他掰了，否則你總得提。你要是實在想不通，也學學我，到落後山區體驗一下真正的苦日子，就什麼都想通了。我們就是太幸福了，所以容易庸人自擾，沒事兒就作繭自縛。」

  水嫩煞有其事地點頭，還豎起一個大拇指。「這是個好主意。我回去就看看，還能不能申請報名。要是暫時沒有這樣的項目，我就自己去好了。老娘助人為樂兼旅遊，讓臭男人都滾蛋！」

  「口是心非！」

  「老娘是認真的！沒準，明天你就見到我背著行囊出發了。」

  林熙和知道她就是在賭氣，也不知道韓越做了點什麼。「我明天還會見到母豬爬樹呢。」

  「毒舌是會傳染的。你已經被一種叫做裴以恆的病毒給傳染了。因為發現得太遲，如今已經病入膏肓，沒救了。願上帝保佑你，阿門！」水嫩雙手合十，做得就像一個虔誠的教徒似的。

  林熙和在她的後腰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看你才是毒舌的祖宗！總之，你要是想不通，想找個人來談談，我隨時都有空。」

  「放心吧。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記得凌晨三點給你打電話的。你要是不接電話，我就直接給119打電話，讓他們去你們家救火。這是我最近研究出來的絕招。怎麼樣，夠毒辣吧？」

  林熙和：「……」

  大約中午一點四十分，午飯就準備好了。九菜一湯，剛好十全十美，且每個菜都是大分量的。

  一行七個人，坐了滿滿一桌。

  林晴朗專門準備了啤酒，人手一杯。只有林熙和喝的是果汁。

  水嫩看了看那杯果汁，立馬反應過來。「美人兒，你懷孕了？啥時候的事兒？你不是昨天才回來的嗎？」

  這問題一出，裴以恆又要黑臉了。

  林晴朗已經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看著女婿的黑臉，她更是笑得停不下來。她就知道，所有人都會有這個疑問的。這些都是親人朋友還好，解釋一下就行了。就怕媒體也來湊熱鬧，那就頭疼了。

  「姐夫幾個月前去看姐姐了，沒告訴我們，就我媽媽知道。」沈玖玖好心地救場，因為之前她闖禍了，所以多少有點討好的意思。

  「哦——」水嫩恍然大悟。「嚇我一跳！我以為言情小說里的情節是真的，做個帶顏色的夢也能懷上。」

  「睡美人，言情小說真的有這樣的情節嗎？」

  水嫩馬上翻出手機，搜索到一本小說。「騙你幹什麼！看看，就這裡。」她將手機遞給沈玖玖，又說，「這還不算什麼。還有一本的簡介，具體用詞我不記得了，大概意思就是：銀行給男主角打電話，說他的存款太多了，讓他趕緊取、取走……」

  說到後來，她自己已經忍不住笑噴了。

  「噗——」

  「噗——」

  大家動作一致地扭頭掩口鼻，免得一桌子菜全都被糟蹋了。

  當然，樊佑澤跟裴以恆只是嘴角抽了抽。若無其事地碰了碰杯，順帶欣賞一幫女人笑得東倒西歪的窘態。

  「哪家銀行這麼不走尋常路線？你趕緊在下面留個言，問一問作者這個銀行有沒有原型，咱們好去膜拜一下。這年頭居然有嫌棄客戶存款太多的銀行，我今天頭一回聽說，真是大開思路。」林晴朗說完，又嗤嗤的笑了起來。

  被這個奇葩的情節給娛樂了之後，飯桌的氣氛熱烈得不行，整個過程都是歡聲笑語。

  ……

  從林晴朗家裡出來，裴以恆又載著林熙和回了裴家大宅。

  裴毅的雙腿已經「恢復」了行走能力，也「能」開口說話了。丟下裴氏這個大攤子之後，他每天就陪著雲妙風這裡走走，那裡逛逛，悠閒自在，恩愛羨人。

  自去前春節之後，夏半歡經常會帶著裴以皓回裴家來，好讓裴毅多看看自己的兒子。偶爾，還會在這裡住上幾天。

  林熙和跟裴以恆提著特產進門的時候，就看到裴以皓挨著夏半歡坐下沙發里，擺弄著一個小玩具，神情十分專注。

  「爸，媽，二嫂。」

  經歷了這一系列的變故，這個家反倒慢慢地變得和諧起來。至少，大家都沒力氣再勾心鬥角了。

  

  對於林熙和這次參加的對口支援，大家都興致勃勃，不斷地向她提出一些問題。她都詳細回答了，話中透露的一些信息，引起了他們更大的興趣。

  於是，一家人就這麼坐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氣氛十分融洽。得知林熙和懷孕的消息之後，一個個更是樂得合不攏嘴。唯有夏半歡笑得有些勉強。

  裴以琛跟杜薇離婚之後，裴向陽判給了杜薇。雖然偶爾也回到裴家來，但也是滴水不解渴，所以裴毅和雲妙風早就盼著林熙和懷上了。

  對於孩子已經三個月的事情，裴毅跟雲妙風倒是沒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他們了解自己這個兒子，要他整整一年見不到熙和，還不如要了他命。不用問，這孩子肯定是他中途去看熙和的時候懷上的。

  「那醫院的工作，索性就辭了吧。你現在已經三個月了，再過幾個月，還得休產假。倒不是乾脆辭職算了，安心在家養胎。這可是我們裴家的金疙瘩，馬虎不得。」

  裴以恆見不得自己的媳婦兒為難，忙道：「爸，媽，我會照顧好她的。至於工作的事情，她要是想去上班，那就隨她好了。否則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孕婦又容易情緒波動，我還怕她心情不好呢。」

  「這事兒就聽他們的吧。只要自己小心，是不會有問題。不過，就別自己開車上下班了，讓以恆接送吧。」裴毅看得出來林熙和想繼續上班，裴以恆也願意支持她，做父母的最好不要過多地干涉年輕人的生活。這孩子是他們的，他們自然會小心保護。

  雲妙風還想說什麼，接收到裴毅的眼神暗示，就把話吞了回去。

  「媽，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這孩子是我們全家人的期盼，我會保護ta的。」人上了年紀，唯一的心愿就是子孫滿堂，她又怎忍讓他們失望？

  若是以前，林熙和不會主動說這樣的話。她是在那些幾乎與世隔絕的大山里，學會了這些東西。那裡的人讓她逐漸懂得人與人是相互的，你願意付出多一分關心，ta就願意回以多一分熱情。

  雲妙風聽她這麼說，面上的表情立馬柔和了幾分，她到底不是不講理的人。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坐到這裡來，我跟你說些注意事項。你雖然是個醫生，見多了別人懷孩子，可自己還是沒經驗。懂得再多，也不如親身體驗一回。」

  「以恆，你跟我到書房來。」裴毅馬上體貼地給她們騰空間，主動將裴以恆叫到書房去談話。女人之間這些生兒育女的話題，懷孕的又是兒媳婦，他這個做公公在場多少有些不合適。

  林熙和接收到裴以恆的眼神，回了他一個輕柔的笑容，然後就坐到雲妙風身邊去，聽她傳授育兒經。

  夏半歡在旁邊聽著，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兒，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後來她實在承受不住，就帶著裴以皓到花園裡去玩了。

  看著裴以皓坐在草地上拔草，就跟幾個月的嬰兒似的，夏半歡心裡一陣一陣地泛苦。剛開始，她確實覺得傻了的裴以皓只屬於她一個人，挺好的。可是隨著時間流逝，她終於有些厭倦了這個母親的角色！天天對著一個白痴，連個說句話的對象都沒有，簡直要把人逼瘋。

  夏半歡又想到了意氣風發的林熙和。裴以恆一心一意愛著他，公公婆婆寵著她，如今又懷了裴家的寶貝孫子，簡直就是人生的贏家！

  杜薇是杜家唯一的大小姐，杜家的一切都是她的！重要的是，她還擁有裴向陽！

  相對比之下，她簡直落魄到了極點。她不明白，為什麼命運對她這樣殘忍？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她始終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還要守著一個傻子丈夫？

  夏半歡越想越覺得不公平，心裡翻騰得厲害，連面容都有些扭曲。

  裴以皓不懂得她的痛苦，還爬過來，伸手去拉她的褲腿。

  夏半歡心裡正煩著呢，直接一腳就把他給踹開了。「沒空理你，自己玩去！」她的力道並不足以將裴以皓踹翻，卻把他踹疼了。

  頓時，裴以皓就嗷嗷地哭了起來。

  夏半歡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趕緊蹲下來去哄。

  屋裡，林熙和跟雲妙風聊得正好，聽到動靜，馬上一起走出來看個究竟。

  雲妙風見裴以皓哭得跟個娃娃似的，眉頭就皺起來。她原本跟裴毅這兩個兒子簡直是水火不容，但裴以皓如今都這樣了，她自然也不會跟他計較。偶爾看著，也覺得他這樣還挺可愛的。「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哭起來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夏半歡立馬將責任撇了個乾淨，反正裴以皓也不會反駁。

  林熙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裴以皓雖然不會控訴，但他的手不停地揉著腹部，說明那裡疼。如果所料不差，夏半歡應該是踹了他一下。

  夏半歡到底心虛，被林熙和這麼一看，就有點不自在起來。心裡卻是更加的憤恨不平，這是我的男人，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什麼時候輪到你管？真把自己當皇后了？

  裴以皓到底還是很依賴夏半歡，不一會兒就讓她哄得安靜下來。

  雲妙風見沒什麼事，就拉著林熙和回到了屋裡。

  夏半歡眼神陰鷙地看盯著她們的背影，雙手狠狠地握成拳頭，隱約聽到了磨牙的聲音。等她們進去之後，她氣得又想踹裴以皓一腳，但在最後關頭生生剎住了。要是裴以皓又哭起來，驚動了裴毅，那就麻煩了。算了，先忍一忍。等回到他們的地盤，再好好收拾他！

  裴以皓完全不知道噩夢即將降臨，低著頭自顧自玩耍。

  ……

  吃過晚飯，裴以恆就陪著林熙和在花園裡遛彎。孕婦消化能力會有所下降，所以飯後最好能夠做些消食的運動。

  林熙和本來想把裴以皓突然哭起來的事情告訴裴以恆的，想了想，又沒說。畢竟這只是她的猜測，沒有什麼依據。之前，夏半歡對裴以皓可是非常好的，否則裴以皓也不會這麼依賴她。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怎麼了？你好像有話想說。」裴以恆善於察言觀色，很快就發現了她的欲言又止。

  林熙和面露難色。「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跟你男人還有什麼該不該的？想說什麼就說，我又不會炒你魷魚。」裴以恆愛憐地掐了掐她的小鼻子。

  「你跟爸爸在書房的時候，夏半歡帶著裴以皓在花園裡玩，後來裴以皓突然哭了。我跟媽出來的時候，裴以皓哭著揉肚子，我懷疑夏半歡踹了他。久病床前無孝子，你說，有沒有可能她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所以……？」

  「絕對有這個可能。再看看吧，如果真是那樣，老爺子會處理的。」

  「嗯。」

  在花園裡繞了兩圈，兩個人就在湖邊亭那坐一會兒。屋外比屋子裡涼快，微微有點風，吹著挺舒服。

  林熙和覺得有些渴，就讓裴以恆進屋去倒水。她自己趴在護欄上，水中望月。看了一會兒，她就直接閉上眼睛，感受著微風拂面，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裴以皓下午玩累了，晚飯後不久就睡了。

  夏半歡心情不好，等他睡著了，就一個人到院子裡散步。剛好走到湖邊，見到林熙和趴在欄杆上往湖裡瞧。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突然朝著林熙和慢慢地走過去。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質問：「杜薇有裴向陽，林熙和也懷孕了，為什麼就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為什麼你們都可以幸福，就我要守著一個廢物過一輩子？為什麼？為什麼……」

  夏半歡終於走到了林熙和身後，一點一點地伸出手來。如果從這裡掉下去，孩子是不是就沒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