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兩邊都想討好

  「能輕易被推下湖中兩次，確實也應該值得嘲笑。」

  華清點了一下窗欞，眼神中確實帶著幾分嘲諷，紀夢圓皺了皺鼻子，過河拆橋，他倒是做得好。

  還未來得及刺一刺他，便聽華清提醒她:「你需小心你身邊的荷月，我今日看到……她前往華意公主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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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夢圓有些詫異的眯了眯眼睛，倒是料想不到眼前的人會對自己說這個。

  她不禁有些好奇的問：「你看起來不像是會站隊的人，怎麼會對我說這個？」

  華清冷淡的掀了掀唇，狹長的眼輕輕撇過紀夢圓的臉蛋，「如今我在你宮中，若是你出了什麼事。傾覆之下，並無完卵。」

  說的話，倒是很有他的風格。

  紀夢圓點了點頭，「我還當華清世子是捨不得我尋常問太醫替你要的糖丸呢。畢竟我要是不在了，你也不知道該向誰要這東西是不？」

  華清抿了抿唇，重新推開窗角，深深的望了一眼紀夢圓，最後提了一句，「別怪我沒提醒，小心身邊人。」

  話音落下。

  華清離開。

  紀夢圓手捏著床上的金絲被，瞳孔中的顏色一寸寸變深。

  ……

  那廂。

  幽生的樹影中，荷月的身影掠過，抬步進入華意宮中。

  她小心上前，恭敬的跟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華意行禮，「突兀前來，還望公主不要怪罪才是。」

  「哼，怪罪？怎麼敢怪罪？你們家主子倒是有本事的很，連父皇都被迷惑。他往常最是疼愛我，如今竟因為一個外人……」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顫抖。，一雙眸子蘊滿恨意。

  荷月終究是在這深宮待久了，此刻倒也穩定，「公主勿要生氣，仔細傷了身體。」

  她緊了緊自己的衣袖，濃重的嘆了一口長氣，「太后娘娘才堪堪三歲，便有如此的心機，日後若是更大一些，想必這宮中必是一番血雨腥風，憑公主的單純心思，怕是鬥不過這位太后娘娘。」

  聞言，華意冷哼了一聲，一把推翻了一旁的藥罐子。

  青灰色的罐子摔在地面，頓時四分五裂，褐色的藥水傾覆開，一股濃重而又深沉的味道也頓時瀰漫開來。

  她咬著牙語氣陰森，「看來你還是挺上道的，但你可知本宮叫你來是為了什麼？」

  荷月捏著袖子的手指又緊了幾分，已經泛起了青白，但她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聲音放柔了一些，「奴婢愚鈍，不知在何處能幫到公主殿下，還請公主殿下明示……奴婢定當，傾盡全力！」

  華意公主很是滿意她的態度，掀唇一笑。

  「太后娘娘身邊如今就你一個大丫鬟，旁邊兩個不過是鄉下來的土丫頭，終究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紀夢圓怕是到最後還得依靠著你……可你別忘了這天下終究是姓華。」

  華意說這段話時倨傲的抬了一下自己尖利的下巴，「我聽聞華清那小子住在她殿中，你就尋個機會成全了他們……」

  荷月從華意宮中出來，便一路疾步回了自己的住所，像是被什麼人追著一般。

  她剛剛閂好門，身後突然傳出一道聲音。

  「這麼晚啦，荷月，你去哪了？」

  紀夢圓的聲音依舊是軟軟糯糯的，聽不出半分的攻擊性。，可令荷月聽來卻無端生出一股寒意。

  她略微福了福身子，臉上撐著牽強的笑容，「太后娘娘不是病了嗎？怎麼從床上爬起來，在外面胡亂走著？小心著些身體，萬一出了什麼意外，皇上怕是要怪罪下來的……」

  紀夢圓攏了攏身上的外披，輕巧地笑了一笑，聲音綿軟，「原來你還怕皇上怪罪下來？我還當荷月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瞬間，荷月背上如芒針豎起，整個臉仿佛被提線強硬拉著，面部的線條如骨雕，分外不自然。

  她的聲線有幾分顫抖：「不知道太后娘娘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奴婢怎麼聽不懂？」

  紀夢圓往前走了幾步，落在荷月的面前，壓低聲音道，「你莫要真把我當什麼愚鈍的人，你今日去了何處？」

  荷月乾笑著要解釋，卻聽紀夢圓笑吟吟的說：「荷月最好是想清楚了回答，可別再說出讓我失望的答案了。」

  她笑的嬌俏可愛，可荷月臉色慌急急的一變，連忙跪了下來，「太后娘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奴婢對太后娘娘絕無二心的。」

  紀夢圓也不急著拆穿，緩慢的踱著步子，斜眼看了一下荷月微微拖地的裙擺。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眾宮之中，也就只有華意宮中，栽種了金粘花吧，不知你裙擺上的金粘花又是從何而來？」

  「這……」

  荷月咬了一下下唇，齒尖太過用力，在她下唇泛起了幾道明顯的血絲。

  可她眼前卻顧不得其他，咬了咬牙說道。

  「還望太后娘娘恕罪，實在是華意公主叫奴婢過去的，華意公主一向得寵，奴婢不敢拒絕。」

  此話倒是四兩撥千斤，看似說了些什麼，實則卻未吐露半句。

  後門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夜風輕輕徐過。

  沒有一會，那人便退去。

  紀夢圓盯著那一處縫隙停了一停，隨後便又道了一句，「好了，起來吧。跟在你身後邊的人已經走了……」

  荷月這才緩慢的吐出一口氣，慢吞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身子依然是弓著。：「華意公主叫奴婢前去，的確是對太后娘娘有所防備，甚至跟奴婢吐言……」

  她略略上前將聽來的那些話，一字一句的告知於紀夢圓。

  紀夢圓小小的臉上，此刻滿是凝重。

  她點了一下頭，微微停了一停才問，「今日之事，你為何轉變了陣營來幫我？」

  沒錯。

  在華意宮中的人來叫荷月時。，紀夢圓便敏銳的察覺到，卻沒有想到，荷月會在臨行前將此事告知於她。

  她還以為荷月完完全全屬於華意了。

  卻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