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舅子開的

  看破不說破，一直都是神棍們的優良傳統。

  袁天罡連連點頭：「對對對，道兄說的極是！樓下好樓下好。」卻不說明原因。

  因為對宋祖鶴的敵視。

  影逸總覺得只要是他說出來的話，那肯定就是個坑。連想都不用想。

  可袁天罡嘛！

  得道高人。

  肯定不會騙小孩子的。

  「殿下，袁道長說下面好，肯定有他的道理，不如，就在樓下吧！」

  四個人，三個都說樓下好，還數自己年齡小，李恪只得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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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主要是，身上沒銀子，不聽不行啊！

  「也罷，就在樓下吧！小二，菜快一些。」

  小二也不執拗，答應一聲，引著四人來到一張桌前，先把坐席擦了一遍，這才招呼著眾人落座。

  「爹，袁道長！」

  四個人還沒坐穩，一個稚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宋祖鶴尋聲一看，見程處亮正拽著一個魁梧的大胖子朝這邊走。

  不用問，必是程咬金無疑。

  他反應慢。

  思量的功夫，袁天罡已站起來迎了上去。

  「程將軍！」

  「哈哈哈哈！」

  那胖子托著粗礦的鬍子，狂野的笑了幾聲。

  先給李恪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而後一巴掌拍在了袁天罡肩膀上：

  「你個牛鼻子，今天怎麼有空來給本帥捧場了啊？」

  袁天罡被他拍的身子跨下去半邊。

  表情有些扭曲。

  在笑。

  不過，好似是強顏歡笑。

  「是是是！」

  程咬金眼一掃。

  影逸認識。

  楊妃的侍女嘛！

  雖然不熟，見過。

  可那個小子是誰啊？

  看衣服，很一般啊！

  新進東宮的太監？

  正在那思量，程處亮卻甩開了他的大手，朝宋祖鶴跑去。

  「宋家小哥，昨天真有你的。」

  宋祖鶴把臉一拉。

  小屁孩，沒大沒小的。

  要不是你爹在，衝著稱呼我就敢打你。

  宋家小哥是你叫的，爺沒名字嗎？

  我宋祖鶴，可是個極有自尊的人。

  「叫宋哥！」

  程處亮輸給過宋祖鶴一次。

  尿的不如人家高，丟人啊！

  心理已經有了陰影。

  對他，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順從。

  「好吧，宋哥！」

  程咬金是個粗心的，壓根沒留意兒子對宋祖鶴的態度，只是一個勁的跟袁天罡攀談。

  「袁老頭，我跟你說，你可來著了，我舅子接了這匯賢居以後，可沒少下功夫......」

  那個粗老笨壯的巴掌，時不時的就會拍在袁天罡的肩膀上。

  袁天罡被他拍的直呲牙。

  臭不要臉的。

  還你舅子。

  明明就是你家的好吧！

  又想掙銀子，又怕掉身份。

  我呸。

  哎吆，你輕點會屎啊！

  實在忍不住了，趕緊轉移了話題：

  「程將軍，在下餓了，咱們是不是？」

  哦！

  程咬金恍然大悟的拍了下額頭。

  丫的，老子是開飯館的啊！

  跟他扯什麼淡攀什麼交情啊！

  攀扯多了，讓老子免單可咋整啊！

  哈哈一笑大手一揮。

  「劉三，過來！漢......」

  袁天罡用手一扯，輕輕的搖了搖頭。

  「噓！」

  「噢！」

  程咬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不讓聲張，怕有危險。

  改口道：

  「袁道長要用餐，把咱噢不，把你們的菜單拿過來。」

  隨著他這一聲吆喝，那個身體溜圓兩眼冒光的掌柜的，拿著一個紅冊子，一溜小跑就竄了過來。

  「來了來了！」

  程咬金接過冊子，把大肚子一拍，順手塞給了袁天罡：

  「看看，想吃啥？」

  袁天罡萬沒想到，程咬金會被這麼尷尬的事交給自己來辦。

  別小看了這點菜。

  那可真是門學問。

  它道盡了人情的冷暖，隱含了心中的百態，是中華五千年文化的沉澱。

  請客的，打心眼裡想弄點便宜菜打發一下，可點的時候，卻一定要摁著貴的猛問，

  嗯！

  這個菜是怎麼做的啊？

  會不會太咸？

  會不會太慢？

  哎呀，要是做不好，這玩意可不好吃啊！

  算了，我再看看！

  相比於請客的，挨請的就更加狼狽了。

  明明恨不得把所有的菜式都吃一遍，卻非要捏著鼻子在那裝清高，一個個表現的很無所謂，

  隨便上兩個就行。

  要那麼多肉乾嘛，來幾個素的。

  葷菜吃多了不好，傷脾胃！

  我就喜歡吃菜。

  豆腐就是我的命啊，有盤豆腐啥都有了。

  別點了別點了，吃不了浪費。

  而袁天罡現在的處境，則是最尷尬不過的。

  因為他是，來陪客人的。

  點多了，請客的臉上笑。

  袁道長點的好，就得這麼點，桌子擺不滿，那叫請客啊！再來幾個。

  心裡卻在罵。

  你個混帳東西，虧老子那麼信任你，怎麼盡挑貴的點啊！沒吃過東西啊！比特麼客人還狠。

  被請的心裡笑。

  來著了，這菜點的，都是硬通貨啊！一會可得多吃點。

  臉上卻急的跟什麼似得。

  哎呀呀，不要點了，吃不了的.....

  點少了，就不用提了。

  反正都落不著好。

  更何況，今天請客的是漢王，只有七歲的漢王。

  點多了，李二指定會覺得自己夥同宋祖鶴坑他兒子。

  點少了，李恪的面子也說不過去啊！

  再說了，師兄眼巴巴的看著呢。

  這活可接不得。

  一順手，把菜單朝李恪遞了過去。

  「還是漢王來吧！」

  李恪雖然沒下過館子。

  可家宴卻沒少參加。

  禮儀還是懂的，知道得讓客人先點。

  手一撇，又給宋祖鶴遞了過去：

  「你來吧！」

  宋祖鶴心中暗喜。

  這可不能怪我了，是你自己給我的。

  你是漢王，有的是銀子，點點好的，吃不窮你。

  啥玩意？

  沒出息？

  啐！

  人家還是個寶寶呢！

  寶寶就該沒出息。

  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菜單，抬手擦了把口水。

  吃點啥好呢！

  機會難得，可得好好挑挑。

  咦！

  菘是什麼鬼啊？

  葵又是什麼玩意啊？

  這些菜名怎麼沒見過啊？

  什麼做的？

  不行我得找找。

  這本沒有，那本也沒有......

  腦子本來就慢，這下子，更慢了。

  一幫人看著他直咽吐沫。

  大哥，你快點啊！

  點個菜有這麼難嗎？

  你隨口說倆，剩下的我們來就行了。

  至於這麼糾結嘛？

  該不是？

  臥槽！

  你進過館子嗎？

  可是，也不能搶啊。

  眼睛，一齊朝程咬金看了過去。

  程將軍，你是出了名的響馬，皇綱你都敢劫，搶個菜單，應該沒啥難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