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透氣,相聚無期
2025-01-29 15:19:41
作者: 第十六夜
噠噠馬蹄傳響迷林,沐雨行撓頭腮耳怎麼都感覺不對勁,終於撫掌扼腕大悟:哎呀,忘了問莫凌小子去哪了!哼,本沐少神劍蓋世無雙,跟你一決高下,暗沙流第一殺手寶座早晚是本沐少的!
暗沙流為江湖第一殺手集團,分壇接手各種殺人案件,懸賞榜單,只要世間有這活人,你出得起價位,否管他是皇族王侯官閥世家門派,照殺不誤,他們神出鬼沒殺人無形,盤踞廣泛點根深蒂固,如一張蛛網監暗中視大陸一舉一動,這種殺手集團當然會被四國九州忌憚,但也不會公然發兵圍剿這些方便除掉勁敵的劊子手。四國九州定下唯一協議不會在皇城和州城殺人,保持之間的薄紗平衡。而暗沙流主人更是神秘莫測,傳言他武功高深手段狠辣,收納江湖流浪刺客為其爪牙,而唯一知道他的來歷經歷的那個人已帶入棺木保守秘密永遠沉睡。
皇上制舉名錄已開誠布公,其他人員略作調整,唯禮部新晉稷下學宮君子玄與虞南匹肩,君子玄制考一舉成名,想必是個厲害人物。文淵閣不受六部管轄,卻與禮部頗有聯繫,也許以後會碰面,但她安守一方與之無關。
「署字二十架,每架四十八函,凡九百六十函,分貯底層東南東北兩側。」
「宇字史部書三十三架,每架亦四十八函,凡一千五百八十四函,藏於中間暗層。」
「洪字子部二十八架,每架亦七十二函,凡二千零十六函,分置於四層,三萬六千冊,正南西南兩旁。」
趙炳冷哼:「蕭直閣事記性不錯。」居然短短三天內背完了《文淵閣排架圖》,倒小瞧你了。
「大人過獎。」蕭若雲冷冷回答,對趙炳再不會客氣。
其實,她只用了一晚記背。
日常入直之外,每年特定時期的曝書,也是管理工作的重點。原「文淵閣定曝書是重點管理工作,特定每年五六月期間日常中正的曝書盛事。屆期,本官領直閣事、校理、檢閱,內務府司員、筆帖式等各級官員人等齊聚翻晾,雖才五月半旬,工部營繕司已經準備桌木,鎮尺,蕭直閣事前去查驗樣品吧。」
「是。」趙炳吩咐她做這種雜事,真當她好欺負。
「桌面要平整,一個疙瘩都不能有,鎮尺打磨光滑,不能留鉤刺,免得損壞字畫珍品。」
「是。」
「前後兩個時辰也夠了,回來將昨天晾曬的書籍擺置整齊。」
「是。」蕭若雲平靜連答三聲是,趙炳輕蔑一瞥。
工部離文淵閣很遠,路程都要一個時辰,怎麼夠查驗,趙炳故意為難,許文彬默不作聲。
蕭若雲淡然走到他面前,表情莊嚴,許文彬合以為又要他幫忙,合書退步不理踩。
「許文彬,營繕司怎麼走?」
她不識路!
「……」
蕭若雲拿小地圖邊走邊看,總算離開文淵閣出來透氣了,明明書香瀰漫,卻死氣沉沉。
營繕司跟她料想的一樣不多理睬她,慢騰騰引她查看幾件樣品,回到文淵閣等待的是更亂的書籍,嘶――
她忍!
申時中正,蕭若雲活動酸累的筋骨走出朱雀門,黑曜駿馬嘶鳴朝她奔馳,親昵蹭臉。
「哎呀,騅影,到底誰是你的主人啊?這麼一段路眼巴巴就跑過去。」霍毅一身玄色常服,雙手環抱吊兒郎當的模樣卻被他表現出瀟灑不羈俊朗逼人。
「大哥!」蕭若雲看見熟人,欣喜迎去。
霍毅摸下巴好似認真上下打量她,嘖嘖道:「果然是近朱者赤,去了文淵閣沾上幾分書卷氣息,掩蓋本來野蠻風味,一身青服嘛,還勉強像個才生。」
蕭若雲的欣喜被澆滅,鼓腮圓眼,霍毅每次見她總要損幾聲才得趣味。
「可我偏偏近墨者黑,聽了一口懾人酸氣,這位壯士嫌棄騅影,那我把它帶回家了,青山綠水後後會無期。」
「小沒良心,好不容易得空來看你,就忙著趕人打劫,新官上任珍饈宴請,休想推逃。」霍毅沒好氣剜一眼。
「我上任三天就沒歇停過,早把這事忘了。」
霍毅見她疲憊,凝眸詢問道:「有人欺負你?」
「別提了,大哥專程看望,小弟豈不回敬,去哪兒?」
「好,望月樓,酒席早定好了。」
霍毅拉蕭若雲上馬,在廷衛驚訝下消失街道盡頭,那是霍將軍吧,蕭直閣事,艷福不淺!
「呼――,好辣好辣!」蕭若雲辣氣沖頂狂飲茶水。
「這可是新晉菜色,不錯吧。」霍毅夾山椒直接入口。
蕭若雲眼花都辣出來了,繼續吃辣子雞,豎大拇指連連稱讚,味道絕了!
「爽!」所有不愉快隨辣氣煙消雲散:「我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喜歡就多吃點。」霍毅寵溺為她布菜。
蕭若雲喝多酒紅上臉,酒品卻比以前好多了:「大哥,這陣子你去哪兒了?」
「護送穆家堡交易的戰馬。」
「哦,我還忘了。」
「唉,做大哥的就是幫小弟收拾爛攤子打下手,好不命苦。」
「嚕~」蕭若雲吐舌頭做鬼臉,哼唧:「你少來,旅遊逍遙著呢。」
霍毅舉杯淡笑不語:你斷了賀雪山金礦的財路,皇上撥你到文淵閣避難,崔黨暫時無法加害你,我也放心了。
「大哥,你來不只是蹭飯吧,有什麼事呢~」眉眼彎彎,像只喜人的小狐狸。
蹭飯?
霍毅嘆氣:「我要被調去戍關,很久不會回來了。」
蕭若雲夾筷的菜砰然掉下,苦澀道:「大哥要走?今天是踐行嗎?」怎麼這麼突然?
「算是吧,你那是什麼表情,賭氣去不了燕山?」霍毅滿不在乎飲酒:「不過,四皇子要回京了,將來別忘了大哥啊,嗯?」
「今天你請客!」蕭若雲轉移注意努力扒飯,不讓淚珠滴落。
「算了,哪次不是我請。」
「你什麼時候走?」心漏一拍眼圈不禁泛紅。
「快了,這幾天。」霍毅繼續飲酒眉心凝結:「吃慢點,注意形象。」
「不管,我要大吃特吃,以後你欠我好多頓,今天要夠本。」淚珠不住滴落,合飯苦澀難食。
「哭什麼,好多油快擦擦。」
「誰哭了,辣的!酒保,來壇最貴的酒!」霍毅是故意,故意點這麼多辣菜,讓她心裡好過點,可是她很難過,戍關一別數多載。故人一去聚無期。
「若雲,這是每個燕山男兒的使命,是我的宿命,我很高興去實現理想之前認識你,如果你願意,有空給我捎封信,告訴我,你過得很好。」
霍毅第一次這麼鄭重其事,男兒志在四方,她哭哭啼啼倒不懂事,天下哪有不散宴席,酒保送來酒罈,蕭若雲豪爽拔開酒塞,抹淚,淺笑,舉杯:「我會過得很好,祝大哥一路順風。」
霍毅回敬:「記得明年幫我埋些桃花酒,我回來等著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