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嫁妝

  蕭若雲震在原地，這是她的……嫁妝。

  她的娘親真的有心，九十八隻紅漆大木箱整齊陳列，全部用紅綢仔細捆綁，上面布滿細細塵跡，有些年生了，也表明沒人動過。

  她按帳目順序一一查看，鄭重打開第一到四十隻箱子:青銅樽，禮器，瓷器，墨寶字畫等文物珍品，有市無價。

  「這些擺件放在家裡，誰還能小瞧去。」她的娘給她撐足門面。

  第四十一至五十隻木箱全是玉珠串、各玉手鐲、各玉髮夾、翡翠掛件、套裝飾品、各玉戒指、金鑲玉品、各玉腰帶等琳琅滿目，除岫玉、瑪瑙、密玉等玉料外，翡翠、青金、雞肝石、孔雀石、東林石、珊瑚、水晶、芙蓉石、木變石，各種各樣規格款式，單珠串就有平串、寶塔串、花色串、異形串、隨形串等等。這些珠寶玉飾通過精心的配帶，給生活、衣飾起到珠聯璧合的效果。

  這些珠寶首飾，金光閃耀，她立馬蓋住，這麼大手筆，她的娘親究竟是什麼人？

  五十一隻木箱是一把巧奪天工的翠藍羽翎七弦古琴和綠纓金玟浮雕玉簫，注:長相思，長相守，一生一世一雙人。

  「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想必父親母親時常琴蕭和鳴，珍愛相惜，把這份情思寄託與她未來夫婿。

  第五十二隻木箱是鳳尾海竹琴，她也不知道是哪種式琴，憑圖案命名，下注:落霞孤鶩傷隻影。

  第五十三隻木箱是一對環雲蘭珮，不知道玉質，觸手生溫，潤華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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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是一柄青銅古劍，刀鋒流光，名曰:斷虹。

  第五十五至六十全是瓊漿玉芝，蒼南血參，長白鹿茸，海南蚌膠等名貴藥材。

  第六十一至七十五隻木箱全是絹秀綢緞，日常衣物，其中兩箱陳列緋紅的嫁衣，精緻的鴛鴦對舞，錦簇團花，鳳冠，紅方巾蓋頭，紅娟衫，外繡花紅袍，項圈天官鎖，肩霞帔，子孫袋，定手銀，紅裙、紅緞繡花鞋。

  「對不起，您疼愛的若雲，此生不能如願了。」每一針每一線都飽含一位母親對女兒最真誠的祝福。她視如珍寶一遍遍撫摸，最終合蓋，系紅繩封好。

  第七十六至九十六隻木箱全是書本，她沒看錯，書？

  「我不喜詩書，娘怎麼準備這些？」翻看一本，幾乎是看不懂的文字，根據圖畫隱約看出包括藥理，醫理，地理，機巧木器，丹術提煉，兵法，占卜，天文，星曆等珍本。

  翻看大堆木箱很累，第九十七隻是一株精美絕倫的孔雀銀釵，墨玉鑲嵌，墜吊雨穗，叮呤脆響，風格迥異，與苗疆略有相似之處，暗注:黎氏及笈。

  「及笈？這是娘給若雲的笈釵。」

  說不出的感動與難過，她坐靠在木箱無聲垂淚，上輩子沒感受到任何親情，這輩子有待她如斯的母親，情何以堪！

  「謝謝，謝謝您！」母親，若雲絕不會讓您失望，蕭家的女兒不會輕易言敗！

  她取出錦盒笈釵，抱在懷裡，小心翼翼闔門，最後壓軸木箱，待以後看吧。

  燭火搖搖欲滅，無聲落淚，一隻白皙細膩的手拿著鑷子輕輕挑撥，屋內又通亮起來，小小的燭光在漫漫黑夜裡，那光亮微小的微不足道，在無盡的黑暗卻能溫暖一片心地。

  一夜雨聲，直至燈火熄滅。

  午夜，她的白無常師父赴約前來，入座開口就問:「黃帝內經？」

  「師父，若雲看不懂，一字未背。」

  「你倒灑脫。」莫語轉身欲走。

  「師父，請收若云為徒。」

  他偏過頭:「你說你有什麼，值得我收你為徒？」沒本事還敢跟他說出口，你有膽魄。

  蕭若雲低頭看著左手心的疤痕，長肉正瘙癢，可她清楚看到旁處的針眼，傷口是縫合而成的，她笑道:「因為師父處理傷口的手法，若雲也會一二。」

  莫語震驚看她，隨即哼道:「口出狂言。」這手法是杏林谷獨門絕技，從不外傳，除非蕭若雲受過谷主指點，但，不可能！

  「若雲不說大話，如果猜得沒錯，師父隨身攜帶針線，請借用展示。」

  莫語細細大量她，堅定的眼神看不出分毫戲謔，那種自信仿佛與生俱來。

  「好，我就看你使用開膛破肚之術。」他以藥物引誘老鼠，直接丟給蕭若雲，自己坐上位觀看。

  老鼠受驚東躥西躲，就是不敢越出藥粉圈子，蕭若雲一擊敲昏。

  莫語從袖口取出木盒遞過去，她陳列出羊腸細線，銀針，柳葉刀刃，鑷子，繃帶，棉花球，止血散，麻沸散，祛毒水等物品，她異常興奮，好齊全啊！

  她打燈照亮，將老鼠毛剃乾淨後消毒，淨手，乾脆下刀，噗嗤――

  用常人眼光看很噁心，莫語卻看得真切，眉頭紋絲不動，手法很好，可惜左手不太靈活。

  老鼠被開膛，五臟俱全，那顆小心臟正微微跳動。

  蕭若雲眼皮也隨之跳動，甚至手有些發抖，一年多未執刀，居然成功了！

  「咳，繼續。」別高興太早，縫合才算成功。

  

  穿針引線，專注，自信，謹慎，莫語按捺驚喜，眼也不眨看她處理一切，老鼠起伏的胸膛，還活著！

  蕭若雲，天才！

  她淨手惋惜道:「唉，可惜一把好刀。」老鼠細菌很重，她解剖後這把刀也廢了。

  刀算什麼，再鍛造就是！

  「蕭若雲，你師承何人？」

  「一位老前輩。」原諒她撒謊，難道要說古屍解剖醫學院？

  絕對沒錯，是杏林谷老頭！

  莫語萬分肯定:「我莫語只會收一位弟子，你可願意？」

  「師父在上，請受若雲一拜。」成了！她跪膝重重磕頭。

  「快起。」這麼寶貝徒弟，頭磕壞怎麼辦！

  「我承師杏林谷主，也就是你的師公，以後我會傳授你續筋活脈術，切忌再傷左手。」

  她狂喜點頭。

  「我會暗中督促你，不可偷懶，暗沙流的規矩你懂。」

  「師父，我不想進暗沙流……」只要她成為莫語弟子，跟黃泉三使者輩分亂套，就不用受制於人。

  「我再聽到你說這話，下手絕不留情。」莫語厲聲警告。

  背叛暗沙流，生無法逃脫，死不可安魂。

  「我知道……」坑死人的暗沙流！

  給讀者的話:

  亂了亂了，十六寫得好與否，大家回個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