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城外

  蕭若雲傷勢恢復很快，不到三天已經結痂，獨自簇擁在火堆，看不清情緒，看著孤寂落寞的背影莫語沒有上前，他沒義務釋懷安慰，受傷的陰影只能由她自己想通，尊主當年遠不止這種程度的傷。於情於理該做的他已經做了，何況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了。

  莫問扔過去一個石子，在她腳邊落下：「哎，小鬼。」

  「說吧。」幾天相處這些人對她沒惡意，不代表沒有企圖！她現在算是階下囚，無聲監視不代表她不知道，什麼條件儘管說出來。

  幾天風餐露宿，蕭若雲瘦了一大圈，巴掌大的臉更消瘦，襯得一雙大眼很嚇人，平靜地眸子說明她做好心理準備了。莫語暗自點頭：這小姑娘心性純熟，才三天就恢復神氣，都說手是女孩子的第二張臉，換做其她貴女，早就哭死不活了。

  莫問大喜：「爽快！我就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話說我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該報答我們？」哄小孩的話就別說了，何況她已不算小孩，若是女子都快及笄了，聽多了噁心！

  「應該的。」她淡然一笑。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要你手上的部分產業。」直接索取，像極了莫問的風格。

  「可以。」只是部分她還能接受：「不過你得送我回去，去官府轉交名義書。」她失蹤幾天，也不知蕭府怎麼樣了，暗想這些人全部蒙面不能見光，絕不會去官府，八成是江湖中人。

  「不成，這些產業必須在你名下，我們只要五成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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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轉證，果然不是普通江湖人。

  蕭若雲略有所思看了一眼黑黝黝的面具，不語。五成利潤，你去搶好了！

  莫問心念這丫頭不答應，就直接綁票！

  莫語瞄了一眼，你獅子大開口，別人答應你才怪！

  莫問咳了聲表示，氣氛逐漸沉默，雖說簇擁火堆，仲春的夜裡還是很涼。

  「好，我答應。」說得雲淡風輕。

  好！上當了！五成利潤喲。

  真當我是傻子，五成利潤當於蕭家小半財產，你還真敢說。

  「不過，私下還是要簽訂契約，印章不在我這裡。」所以，現在不行。安撫，等回去就解脫了。

  「我們明天就送你回去。」莫問早就想好了，這麼帶著她也不是辦法，京都那裡早就亂成一鍋粥了，蕭伯公真捨得下本錢！

  「黑面大叔，你不擔心我食言？」不怕我跑了，死不認帳。

  莫問悶頭笑道：「呵呵，我信任你。」這點完全不擔心，我們能從蕭府暗衛眼皮底下弄走你一次，就有辦法抓住你第二次。

  信任你大爺，三天就沒聽你說幾句話！黑衣黑面藏得真徹底。好吧，你自己要撞到槍口上，別怪我無情！任何想要從蕭家分一杯羹的人，她絕不會放過，哪怕你是救命恩人。

  語氣中夾帶火藥味，莫問將手中烤串扔給蕭若云：「吃飽了才有力氣。」

  蕭若雲扔過去一個眼刀，這人絕對是故意的，她手受傷怎麼接得住？

  某人幸災樂禍道：「哎呀，瞧我這記性。」故意裝作忘記了，呵，你丫頭也有吃癟的一天。

  她蕭若雲再不濟，也不是嗟來之食！骨子裡的傲氣不許她受這般羞辱！

  她一腳踩在烤串上撇過頭不理，莫問輕蔑一笑，哼，不吃隨便你，反正餓壞的也不是他。

  蕭若雲這幾天確實沒有好好吃食，一來手不便，二來這些人壓根沒有在意她，心裡很是委屈，強忍著不落淚。

  莫問笑嘻嘻吃著烤串，咂吧咂吧，飄來陣陣肉香。哼，鬧脾氣，給老子放下你尊貴的架子。

  不料蕭若雲鎮定自若，完全不在意，即便肚子咕咕鬧意見，也絕不低頭。

  莫問戲耍一番，其他人也默不作聲，直到深夜，其他人都散去，蕭若雲依舊坐在火堆邊，怔怔望著若有所思。

  背後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苦澀乾草的氣息，那人不語，從側面遞來一塊乾糧。

  蕭若雲咬了嘴唇：「不用。」

  那人不語，悄然坐在一旁，火光照耀著她臉龐，被火熏得面帶紅潤，倔強的模樣倒讓他想起一個人。

  蕭若雲悄悄打量了一眼，望著雙手低下頭：「先生，我的手能恢復幾成？」她知道他沒義務繼續為她療傷，可她還是想知道，她的手不是用來寫字繡花的，她還要做很多事。

  「好好休養，八成。」乾脆利落。

  蕭若雲苦澀一笑：「謝謝。」還好是八成，不是廢了。

  莫語不想多事，還是提點一句：「人生在世，能屈能伸。」你這樣早晚吃虧，心中帶了點憤懣，將乾糧扔到火堆里，起身離去。他的確有些生氣，好不容易遇到個好苗子，現在手也缺陷，脾氣古怪，持才傲物，這樣的人多半沒有用處。

  蕭若雲看著離去的背影，對呀，她現在的處境有什麼資格擺身份，有什麼資格鬧脾氣，脫離了蕭府，她什麼都不是。

  

  如果蕭若雲是潛力小狐狸，那麼莫問絕對是老奸巨猾的狐妖，這幾天就在這山谷里兜圈子，把蕭府暗衛耍的團團轉。一大早，蕭若雲莫名躺在樹林裡，醒來後空無一人，眯眼留下的紙片，踩成碎片：城西文殊廟，她等著！可惡，居然把她丟到樹林裡，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她走、走回去

  蕭若雲深吸氣，她在城門口已經遇到麻煩了，冷靜，熄火。

  城兵囂張道：「沒通牒就不能進去，快閃一邊去別擋道！」隨手推搡了蕭若雲一下。

  蕭若雲頭部、脖子、雙手都纏繞繃帶，一身髒亂，活像個埃及木乃伊，料是誰也想不到這是堂堂侯門小姐。

  蕭若雲丟失了通關碟，暗想是落在樹林，可她實在沒力氣回去找，老天爺，別跟她開這種玩笑侯門，貴女餓死異地的笑話她承受不起！

  「官爺，我不是可疑的人，勞煩通融一下。」好氣對城兵說道。

  城兵一呃，烏黑的臉龐襯得一雙眸子異常清明，見他溫文有禮，的確不像是可疑的人，但沒有通關碟就是不能放人進去，這是死令，他將長槍一擋：「快離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勞煩官爺通報一下守城將軍。」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若可以，她真的不想爆出身份。

  城兵一聽大怒，重重推搡了她：「放肆，你是什麼人，守城將軍也是你想見就見嗎？」

  蕭若雲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腦袋空白眩暈，半響才回過神，卻不肯離去。

  一時間城門擁擠堵塞，城兵越發不耐煩，威嚇道：「再擾亂丟你進大牢！」

  百姓也嚷道：「這位小哥，你不進去我們還要進去呢，快些讓開吧。」

  「快走快走！」

  「哪裡來的小毛孩撒野！」

  蕭若雲閉氣，黯然走到城邊，只得等家裡人發現她吧，可偏偏有人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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