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時鈺

2025-01-29 15:16:43 作者: 第十六夜

  「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蕭若雲如一個流浪者獨自徘徊,迷惑無助思索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裡?為什麼是她?為什麼這樣活著?平民百姓為生存勞碌,仁人志士為理想慷慨激昂,玲瓏商人為生計巧對世故,政治豪客為仕途名譽遙揚四海,她可以做什麼,又為了什麼?

  似海無盡的宮門,來往的宮人仿佛幻影,飛速流逝。悲鬱油然而生,這種茫然的感覺說不出滋味,也無法進行理性分析,莫名的煩惱,憂傷,悲哀,絕望。

  她沒有明確的目的,似乎在尋找什麼,沒有歸宿,又在冥冥之中受著什麼指引。

  神經敏感,觸景生情?都不是,沒有人替她回答,命運只能由她自己探索掌握!

  「你我真是冤家,這裡都能遇上。」粉桃女子嬌俏的立在前方。

  聲音再熟悉不過,今天絕對是衰神降臨!這麼偏遠的地方都能遇見崔玉華!

  蕭若雲低頭不語,沒心情理她,加緊腳步,快速從她身邊走過。

  崔玉華橫步呵道:「你沒長眼睛嗎,撞到別人還不道歉?」

  蕭若雲繞道,她又走一步攔住,蕭若雲側走,她還是擋在身前,擺明找麻煩。

  蕭若雲很煩,你想做什麼,今時不同往日,別逼我出手!

  

  崔玉華得意諷刺道:「果然沒爹娘養的,一點規矩也沒有,這裡是皇宮,收起你的尖牙利爪,跟本小姐賠、禮、道、歉。」

  「我有沒有撞到你天公神明看在眼裡,俗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這裡是皇宮,崔小姐注意言行,借過!」

  崔玉華挑眉笑道:「我偏不呢?」有意拖長尾音,很欠扁!

  蕭若雲無力翻白眼,恃寵而驕腦子壞掉的女人,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惹是生非也該有度。

  冷冷盯著她威脅道:「你還想被打?」

  崔玉華聽到望月樓的事,斂容氣道:「究竟是誰教訓誰!」

  蕭若雲四肢早被凍得僵硬發麻,要動手也討不了好處。三十六計攻心為上,笑眯眯看著她:「百花宴這麼重要的日子,崔小姐衣裳撕破,傳出去不僅貽笑大方,更是、嘖嘖,你明白的。」

  崔玉華下意識捏緊衣裙,仿佛自己已衣衫凌亂,面紅耳赤急道:「你敢!」

  「呵,呵。」蕭若雲聳肩歪頭道:「有什麼不敢,地偏無人,崔小姐不會對外宣揚的。」俏皮的眨眼靠近,意思你懂的。

  崔玉華連連後退,四處張望求救,若真被她撕破衣裳,她真的無顏見人了!

  蕭若雲只想嚇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毀損女子閨譽的事她做不出來。

  崔玉華突然眉目一亮,欣慰喊道:「鈺表哥,你救救玉華。」

  蕭若雲大呃,難怪她會到這裡,難怪這麼有底氣,感情有人罩她!

  眉目俊朗,神色傲嬌的少年步伐穩健趕來,將崔玉華護在身後,一腳踢在蕭若雲膝蓋:「大膽賤婢!」

  蕭若雲摔倒在地,突如其來的疼痛,疼得眼花直冒,這人下手好狠。

  崔玉華乘機落井下石,指著她道:「這是七皇子,還不跪下行禮。」

  七皇子,尹時鈺,帝後最寵愛的皇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記住了!

  強權社會不能不低頭,蕭若雲強忍淚珠,以最恭敬的挑不出差錯的跪膝禮,道:「鎮國神威侯之女蕭若雲,拜見七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崔玉華捂帕竊笑:你也有跪倒在本小姐面前的一天。

  尹時鈺愣住:蕭若雲,六哥的准未婚妻。

  他咳了聲故作鎮定,嫌惡的俯視她,良久才傲慢道:「起吧。」

  崔玉華淚眼婆娑對尹時鈺哭訴道:「鈺表哥,剛才她撞到玉華不道歉,還要動手打人,威脅撕爛玉華的衣裙,還好您及時趕到,否則,嗚嗚,您要為玉華作主。」

  尹時鈺盯著她勃然大怒:「蕭若雲你身為女子怎能作出這等損虧之事,憑你的出身德行還想進皇室門楣,簡直丟我東雲的國顏!還不認罪?」

  「七殿下,若雲沒做過不承認,您僅憑崔小姐一面之詞,未免草率吧,皇上皇后公正嚴明,倘若冤枉小女,對六殿下,七殿下的聲譽」

  「你放肆!」尹時鈺最恨別人那父皇母后壓話,尤其那個人還是六哥的人。

  蕭若雲知道皇上、六皇子是尹時鈺的逆鱗,可不拿上位施壓,她就被冤枉死在這裡了,四目兩口,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何況他們還是權勢者。

  「傷風敗俗自甘下賤,你披著的衣服是什麼?」尹時鈺發覺蕭若雲居然穿著男人衣服,恨不得立刻把她浸豬籠。

  衣服?遭了!

  蕭若雲將衣服折迭裹身,崔玉華深閨不意察覺,而尹時鈺看出端倪,她作何解釋?

  「還不回話,我將你打入慎刑司審問!」表面憤怒,心裡激喜,蕭若雲私下不檢點,被他抓個正著,狠狠打尹時煊的臉!

  「殿下,這是誤會!」

  「誤會?水性楊花的女人,婚前給六哥戴帽,把皇室尊嚴榮譽置於何地,簡直該死!」

  

  崔玉華羞怒難容:狠厲的目光盯著她,賤人!六皇子被逼到這般境地,都是因為你!

  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尹時煊並未與她正式締約婚姻,尹時鈺卻屢屢逼迫定罪,她是做替死鬼墊背,順便拉下尹時煊,他媽的混蛋!兩行清淚滑落,跌坐涕不成聲。

  尹時鈺一副勝券在握,六哥,你怪不得我,要怪就怪偏遇到這不祥倒霉女人,呵呵,想不到費盡心機找差錯,得來全不費工夫。

  偏院石窗的男子無聊看到一幕,提步離開,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最終調轉方向,很久以後,都在思索這個問題。

  「時鈺,你在做什麼?」三丈外竹木突現的身影,讓人大驚。

  風華無雙的絕世容貌,雲淡風輕的冰蓮神色,超塵脫俗的清冷氣質,磁石吸附的華貴聲音。乍眼看去的瞬間,容光絕世,優雅從容,氣度沉穩,深藏如水,蕭若雲簡直找不到任何形容,就這麼跪在原地,呆呆的一動不動,眼也不眨。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晅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人生總是充滿奇蹟,吉光片羽的邂逅,在某個瞬間忽然對某個人心動,不一定因為一絲微笑,一個頷首,一簇挑眉,有時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溫暖的血液流淌融化進心裡,瘋狂地釋放電流充斥大腦神經,然後麻痹全身動彈不已,仿佛飄渺地漫步雲端。

  靈魂暗中較量,情感說你情動芳心暗許,理智卻說一見鍾情是緣,可遇不可求是果

  如果有地獄她絕對毫不猶豫下去,她這副卑微狼狽的模樣,只會玷污他聖潔的目光。抽痛的心臟驅使她忍不住再偷看一眼,不慎落入夜衡晞深邃敏銳的眼中,她慌忙低頭,自慚形穢。

  尹時鈺雙腿軟屈,面色發白畏懼道:「睿王叔,您怎麼會在這裡?」

  睿王叔頎長的眼睫掩抑諷刺,千寒冰山終年不化:「你的教養都去哪了,別失皇家風範。」

  「侄兒明白,謝王叔教導。」該死,怎麼偏偏衝撞到冷煞王叔。

  「怎麼回事?」睿王叔沒看蕭若雲一眼,盯著崔玉華,語氣好似事不關己。

  崔玉華手腳慌亂,匍伏跪倒:「啟稟睿王叔,小女與蕭小姐有些誤會,七殿下前來勸解,然後察覺蕭小姐的著裝不妥,好像是男子衣物,於是懷疑私相授受」越說越小聲,怕睿王叔看出端倪。

  蕭若雲努力縮小存在感,滿腹委屈無從反駁。

  「是嗎?可本王不認為僅憑一件衣服能說明什麼,你確定所言非虛?」

  他的聲音如玉珠落入心湖,泛起圈圈漣漪

  給讀者的話:

  電腦太卡,抱歉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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