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獸潮來襲

  李老漢趕忙爬起來，翻找被埋在瓦礫堆下的東西。然而，越來越接近的奇怪聲音，讓他漸漸感到了一種發自本能的危險。他仔細傾聽，好像是狂風吹過山谷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聲音逐漸變得大了一些，李老漢聽了聽，似乎是風聲，又像是很多動物發出的叫聲。

  李老漢隨便撿了幾條絲瓜，趕忙尋找地方躲避，發現院子角落裡的地窖沒有被震塌，就掀開厚厚的蓋板鑽了進去，再從裡面把蓋板扣緊。

  由於地窖蓋板地隔絕，遠處的奇怪聲音暫時聽不到了。李老漢坐在地窖的角落裡，忐忑地等待著未知危險地過去。

  沒過多久，李老漢又能聽到那種奇怪的聲音了，怪聲逐漸變大，又過了一會兒，李老漢終於聽清楚了，那的確是很多動物發出的悽厲呼嚎聲。聲音越來越近，大地也開始發出隆隆地震動，好似萬馬奔騰，漸漸變得震天撼地，猶如排山倒海的海嘯般撲了過來。

  李老漢蜷縮著身體，嚇得篩糠般瑟瑟發抖。他將自己的祖先和一切能夠想到的神靈都祈禱了一遍，乞求各路神仙保佑平安。

  也不知是神仙保佑，還是李老漢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兒，當悽厲地呼嚎和隆隆地震動在他頭頂持續了十來分鐘後，便逐漸地遠去了。又過了好一會兒，李老漢才慢慢回過神來，於是他連忙向幫助了他的祖先和神靈表示最真摯地感謝。

  

  ……

  經過一陣緊張施救，有三個鄰居被路揚四人挖了出來。兩人輕傷，還有一人遇難了。

  四人累得呼呼直喘，坐在倒塌的牆基上休息。李強絡腮鬍上沾滿了灰塵，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憂心忡忡地說：「這一次沒房住了，吃的東西也都被壓在廢墟下面，又聯絡不上城裡，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李強的父母也都沉默不語，以後該怎麼辦，誰心裡都沒底。

  路揚忽然抬頭望向南方，但漫天迷霧遮蔽了他的視線，除了白蒙蒙的一片，什麼也沒發現。然而，風中卻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傳進了路揚敏銳的耳朵里，讓路揚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又過了一會兒，風中傳來的聲音開始變得逐漸大了一些。路揚忽而起身，急促地說道：「快快，強子，哪裡有既隱蔽又牢固的地方？快帶我們去！」

  李強見路揚如此急切，知道緊迫，也不及細問，迅速思考了一下，對他的父親問道：「爸，咱們鎮以前的防空洞入口你還能找到不？」

  李父說：「當然知道，你爺爺還挖過防空洞呢。小時候，你爺爺帶我進去過。」

  於是，李父帶著路揚他們來到鎮政府大院。雖然這裡的房屋已經不復存在了，但在後院的一角，李父還是找到了防空洞的入口。順著一道台階下去，在地下六七米深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

  路揚看了看鏽死的大鐵鎖，用鋼叉的叉柄將鎖撬開，四個人陸續進入了防空洞。

  路揚用手電照了照，發現牆上用油漆塗著諸如「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等標語。防空洞內面積不小，估計能裝七八百人不只。還真別說，這過去的建築就是質量過關，兩次地震都沒把它震塌。

  路揚在防空洞裡轉了一圏，見沒有什麼裂縫等塌陷的危險，對李強說：「強子，我感覺有東西要來了，可能是野獸，成群的野獸。咱們現在就出去動員大家到這裡來避難，要快，晚了就來不及了。」

  李強說：「揚哥，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什麼都沒發現呀？」

  路揚說：「時間緊迫，你就先別問了，強子，我啥時候騙過你，趕快行動吧。」

  李強見路揚說的鄭重，也不再細問，於是四個人出了防空洞，開始勸說周圍的群眾到防空洞裡躲避。可是剛剛地震過，人們遠離建築物還來不及，哪裡會有人進防空洞。

  「要是再地震，呆在防空洞裡不就被一鍋端了嗎？」大家都如是說。

  四個人苦口婆心地勸了十幾分鐘，好說歹說，才有十幾個平時跟李強家關係不錯的人願意進洞躲避。

  此時，風中傳來的聲音已經非常清楚了，乍一聽好像是怒吼的狂風，可路揚遠遠超出常人的六感卻在提醒著他，危險馬上就來了。

  路揚急切地對李強說：「強子，你先帶大家進洞，我等會兒就來。」

  李強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邊離開邊對路揚說：「揚哥，你要小心。」

  路揚站到一塊高地上仔細聽了聽，此時呼嚎的狂風已經成了悽厲的嚎叫。那分明是大量的野獸才能發出的聲音。事態緊急，路揚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他朝著人群密集的地方跑去，衝著眾人用力地呼喊：「野獸就要來了，大家趕快進防空洞！」

  「獸群馬上到了，趕快進防空洞！」

  

  「別再拿東西了，來不及了，趕快進防空洞！」

  「……」

  此時，很多人都已經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悽厲吼聲。眾人紛紛驚慌起來，有些反應快的，已經開始朝著路揚指示的防空洞奔去。不過還有不少人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使得場面更加混亂起來。

  嚎叫聲越來越近，路揚也不敢距離防空洞太遠，他站在防空洞旁邊招呼著驚慌的人群趕快進洞。沒過多久，地面也開始有節奏地震動起來，路揚知道獸群馬上就要到了，趕忙跑下了台階，站到了防空洞的門口。

  李強見路揚下來了，擠過來說：「揚哥，是啥東西來了？」

  路揚說：「霧太大，看不見，反正數量很多，不管是不是食肉動物，陷到獸群里絕對有死無生。」

  防空洞裡，已經聚集了三四百人了，還不斷有人從外面跑下來，如果現在關上大門，上面還沒跑到的人群就沒救了，但如果不關門，讓野獸群衝進防空洞，那洞裡的眾人也會被包了餃子。眾人急得直跺腳，不知道這門該不該馬上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