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祖母去世

  「祖母。」蘇瑾一進門，便看見祖母半躺在床上，打開那匣子，「下廚給您做了些糕點，嘗嘗還可口嗎？」

  「瑾兒竟還會下廚了？」

  「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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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綿綿軟軟的，甜而不膩，瑾兒這手藝不錯。」

  「祖母喜歡就好。」喜歡以後就常做給您……

  同樣的糕點，逸風閣那邊也收到了一份。

  「王爺，蘇小姐送來的東西。」

  「瑾兒送來的？」忙於公務的君燁停了下來。

  「是，聽下人說，蘇小姐親自下廚，做了些糕點。」

  「是嗎？拿來我看看。」

  君燁看盒子裡精緻的「糕點」，拿起一塊細細品著，好吃，果然好吃，這小饞貓還會下廚你，真是小看她了。

  「她去暢安殿了？」

  「是。」

  雖見不到人，吃點她親手做的東西也是極好的，嘴巴里嚼著的東西是甜的，君燁的心，也仿佛抹了蜜一般。

  晚飯，蘇瑾難得回到閒雲閣用餐。

  「小姐，今兒個怎麼回來這麼早？」

  「祖母乏了，我也不便多留。」蘇瑾一邊夾著菜，一邊問著：「這青菜，是誰做的？」

  「奴婢不知，小姐想知道的話奴婢去問問。」這菜一口沒動過，想來是不可口吧。

  「不用了，這道菜里有毒。」蘇瑾指著眼前那道菜。

  「有毒？還好小姐您沒吃。奴婢把這菜撤了。」

  「不用，吃完一起撤就好了。」

  「那奴婢去查查是誰害了小姐。」

  「這麼恨我，無非是翡翠軒那裡做的手腳。」

  「那小姐怎麼辦？」

  「不怎麼辦。」

  「小姐，如果這般忍氣吞聲，只怕那邊會變本加厲。」

  「我想讓祖母好好過完這幾天。」

  「這幾天？老夫人身子骨看起來還算硬朗，怎麼會？」

  是啊，祖母看上去好好的，只是那脈象，微弱到可怕。

  「府里那幾個人，手腳都不乾淨，多注意些，沒有我在場，東西不要亂吃。暗地查一下，是哪個人吃裡扒外，以後提防著。」蘇瑾頓了頓，又說：「別讓君燁知道。」若是讓他知道了，豈會容忍他們。

  「是。」

  蘇瑾若無其事地夾著其他盤子裡的菜，翡翠軒找這藥可費了不少功夫吧，毀容，又是當年一樣的把柄，著實無聊得很。

  「小姐，君公子來了。」

  「大晚上的，來我這院子幹嘛？」

  「蹭飯。」

  「你那裡還能缺了吃的？」

  「不如你這裡的好，已經好幾日沒同你一起用餐了。」

  如果沒記錯，前日，他倆不是剛出去過嗎？

  若兒很有眼色地添了一雙碗筷過去，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麼，君燁第一筷子就夾向那道有毒的菜，蘇瑾手疾眼快，用自己的筷子攔住了。

  君燁看向她：「怎麼？這菜不能吃。」

  「和你吃的藥犯沖，若兒，把這菜撤下去。」

  「我不吃不就好了，幹嘛撤掉，我記得你是極喜歡吃這個的？」

  「怕你看了眼饞。」

  「夫唱婦隨，多謝夫人配合。」君燁玩笑著，可蘇瑾的情緒不對，怎麼能逃過他的眼睛。

  太子府。

  一位老大夫替蘇婉把著脈，表情微妙。

  「夫人最近吃飯是否經常嘔吐？」

  「是，還想吃酸的。」

  「這脈象，是喜脈呀，恭喜太子，恭喜夫人。」

  「你說的可當真，婉兒真的有喜了？」

  「是，夫人說喜歡吃酸的，八成是為小世子呢。」

  「太好了，太好了，婉兒。」

  「賞，整個王府都賞。」

  「多謝太子殿下。」

  「婉兒，讓本太子看看。」

  蘇婉卻微微側身，太子伸出去的手摸了空。

  「還生氣呢？」

  「太子心裡已經沒有婉兒了，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是個沒有父親疼愛的可憐的孩子。」

  「我的好婉兒，我那天就是一時衝動，將你妹妹錯認了，才會這般，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第一位的。」

  「太子說什麼便是什麼，我不過是個妾室，自然不敢過多言語。」

  「是我不好，委屈了你，你雖是妾室的位子，可府里哪個人不把你當主母看？就連著院子，都是最好的。」

  「可在外人看來……」

  「我知道你是委屈了，你放心，等我以後坐上了萬人之上的位置，你就是我的皇后了。」

  「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

  「我就知道太子哥哥對我最好了。」

  「你有喜了，這樣的喜事，我去稟報給父皇和母后。」

  「等等，我有喜一月有餘，可我們成婚才不過半月，說出去必定又要成為別人的話柄。消息非但不能外泄，還要封閉。」

  「是我考慮不周了。」

  「剛剛的喜脈，是太醫誤診。」

  「還是婉兒思慮周全，我這就傳令下去，不許他們聲張。」

  雖下令封鎖了消息，蘇婉還是偷偷給家裡寫了一封信件，還說太子如若登基，會封她為後，這個消息，著實把薛明珠高興壞了。若不是顧及著婉兒的名聲，她必然會大肆宣揚，讓周圍的人都知道。

  暢安殿，蘇瑾剝著橘子。

  「聽說婉兒有孕了？」

  「是嗎？這可是好事。」蘇瑾應著，祖母的消息來源可真的是廣，這樣的事情都能了解到。至少要一個月，才能查出來有身孕，可他們結婚不過才半月，蘇婉必然會瞞著，可就算這樣，祖母都能知道，

  「婚前有孕，算不得喜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又要生出許多麻煩。」

  「她必然不會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祖母放心。」

  「但願吧。」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聽得蘇瑾揪心。

  兩個人靜靜坐著，停了許久，祖母緩緩開口：「困了，想睡了。」

  「嗯，祖母睡吧，我守著呢。」

  蘇瑾就在床邊，守了好久，好久，她靜靜地聽著，祖母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她愣愣地扶著祖母的手，指尖冰涼得不像話。明明已經預想到了這個結果，可是結果來了，她還是不能接受。

  她面無表情地坐著，近乎呆滯的目光，眼淚一滴滴滑落，沒有放聲大哭，平靜得不能再平靜，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表達現在的情緒，只能僵硬地坐在那裡，任憑眼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