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復出

  我衝過去啪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仔細檢查了好幾遍，鎖芯換的好像還挺好的。

  「還算有點作用！」我自言自語了一句。

  低頭發現莉莉搖著尾巴看著我，那樣子好像她也是這麼想的一樣。

  我重新躺到床上的時候，發現手機里有華庭的簡訊。我在想，是不是不該給他我的號碼，可是我怎麼感覺我確實沒有給過他我的號碼？

  

  只有安丁傑有我的號碼。應該是那次，我們走迷路了，他用我的手機導航，然後順便記得我的號碼，當時我是無所謂的，因為手機里什麼也沒有，所以就借給他了。

  想不到現在弄得大家都知道我的號碼了。知道就知道吧，我也不是名人，還怕騷擾什麼的。

  次日醒來的時候我準備給家裡買點東西送過去，很久都不曾回家，當然也沒臉回家，不知道亂成了什麼樣子。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如果回去了，那必然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呵呵，當女兒當成我這個樣子，也是給家裡丟臉了。

  我考慮了半天到底回不回去的時候，有人按門鈴。

  通常，是不會有人來找我的。

  隔著貓眼，我看到外面來了好幾個人，至少不是一個，為首的是唐瑞。這是我曾經的學生。

  這個時候，他們來幹嘛？我離開學校已經很久了。

  我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蘇老師好！」

  來了三個都是我曾經的學生，而今看見我，依然很親切地稱呼我。倒是弄的我很不好意思，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們這聲稱呼，可能我都回忘記，原來我曾經是個老師。

  「快進來坐！」我退步將他們讓進來。

  狗狗也沒有叫，倒是很給面子。

  我給他們倒了水，倒水的時候還找了半天的一次性杯子，因為家裡長久不來人，突然來了人，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謝謝蘇老師！」唐瑞接過杯子說。

  我又拿了點水果出來洗好了放茶几上，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與社會脫節了一般，只是突然來幾個人而已，我就有點招架不住了，洗蘋果倒水什麼的，很亂，根本就沒有了往日那番幹練。

  「蘇老師別忙了！我們就是來看看你！」

  我準備再給大家剝橘子的時候，女同學攔住了我。

  這種感覺真的，很親切，很不一樣，家裡從來不來客人，死氣沉沉的，現在覺得好像有了生氣一般，所以我的心情出奇的好。

  「那好，你們自己來！」我說著將橘子放下了。

  然後我才想到問他們來找我是什麼事，因為真的很不像是來看看我的，雖然他們手裡也拎了禮品。

  「蘇老師，自從你走後，我們兩個班就亂的不成樣子了！」女同學叫白素素，我還記得她的名字，另一個端著杯子喝水的，叫文蕊，慶幸我還記得她們的名字。

  「不是有周老師嗎？」我笑了笑然後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這種事我不方便發言，因為我已經辭職了，準確地說是被迫離開了。而且當時鬧得那麼不愉快，現在我在他們面前根本就不能說周蓉蓉什麼。

  「唉！」他們三人幾乎是同是嘆氣。

  這要是擱以前，我一定會暗爽，可是現在我竟然沒有太多的得意感。甚至覺得曾經那麼計較真的沒有必要，幹嘛委屈自己呢？

  「她已經辭職了。」白素素說，「因為學生撞見她在辦公室和譚主人……」

  我摩挲杯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其實大家都知道，她周蓉蓉就是靠譚剛上位的！我們每節課她都要來旁聽，不給玩手機，不給看課外書，說是這樣能提高我們班的成績！」

  額，大學生上課不給玩手機，不給看課外書，好吧，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的大學生活就是在課外書和逃課中度過的。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半天，我只是沉默。對於我的職業規劃，我曾經想過，最好還能進學校，我已經習慣並喜歡那種工作環境。可是眼前只是三個學生，他們說的再多，也只能代表他們的意思，不能說明什麼。

  「蘇老師，其實這是我們第三次來了！我們前面兩次來都沒有人，而且您的號碼根本就打不通！」唐瑞說，「不但是我們想讓您回去，連邱副校長都希望您能回去！」

  我的眼前亮了一下，邱副校長？如果是她要讓我回去的話，也算是給了我個台階下。

  我沒有當場拒絕，也沒有答應，而是將話題岔開，讓他們在我家吃中飯，他們沒有吃，聊了一會兒，便失望地走了。

  然後我便在家裡等著。

  如果這件事有戲，那麼很快，應該就有人來找我，無論是電話還是登門。

  我特意將號碼留給了他們，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吧。

  果然不出意外，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邱副校長給我打電話，讓我考慮重新回去帶以前那個兩個班。而且下學年招新生，她有心讓我繼續帶。

  我心裡還是挺願意的，但是口頭上還是說了，考慮考慮。

  「只要你願意，其他事我都幫你解決好！」她最後還跟我保證道。

  這樣的保證讓我覺得她是真心希望我回去的。所以我第二天就回復她，願意回去。

  這是一個機會。

  因為譚剛現在處於醜聞的中心，能不能平安地度過這一關還是個問題，所以這是我的機會。

  我知道我不可能接替他，但是至少我可以報仇。當初他是怎麼落井下石的，自己的下屬面對困境，他不但不伸出援手，而且還那樣對付我！

  最主要的，這也解決了我的工作問題。

  我拿出自己以前經常看的書，坐在陽台，又是艷陽高照，甚至，還有幾分炎熱，想一想，覺得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醒了，我就要收拾東西，去學校了，去我熟悉的學校，見我熟悉的學生。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願意忘了夢裡所有的不愉快，就當那些都未曾發生過。

  我坐在陽台快要睡著的時候，莉莉突然叫了起來。

  她叫，一般情況下都是有人來了。

  果然就有人來敲門。

  我去看了看，是蘇銳。

  我沒打算開門，就裝作不在家吧。

  可是我不開門，莉莉就一直在門口，撓門。而且邊撓門邊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你到底是我的狗，還是他的狗？」我蹲下身將莉莉抱起來，「雖然他養了你兩個半月，但是他是為了吃狗肉知道不？是為了把你養肥了，然後宰了！」

  我邊說邊嚇唬她，故意裝出很恐怖的聲音。

  結果這個小東西，竟然，咬了我一口！

  我人生第一次被狗咬，而且是被自己養的狗咬！

  

  我吃疼地叫了一聲，然後將她扔在來地上，她翻了個滾之後，開始對我大叫。

  我自己疼，也心疼她，因為我可能用的力氣太大，所以率疼她了。

  手上被咬到的是在右手虎口的位置，兩排牙印，兩股血就滾了出來。

  可能是我的叫聲太大，也可能是她的叫聲太大，總之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而且聲音更加密集。

  我越是不開，莉莉對我叫的就越兇狠，我感覺自己已經被她傷透了心。

  她為了蘇銳竟然咬我，竟然對我這麼凶！

  「你跟他過去吧！」我吼了她一嗓子，然後將門打開。

  門剛打開，蘇銳差點就撲了進來。

  「怎麼回事！」他這頗具蘇銳口氣的問題堵上來。

  我用左手緊緊地捏住右手手腕，就好像怕毒素擴撒一樣，死死地捏著。我沒有被狗咬過，所以我害怕。

  「怎麼回事？」他的語氣稍稍緩和一點。

  「她咬的！」我掃了一眼躲在蘇銳腳後的莉莉，竟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很委屈。

  「走，我帶你去打針！」他不由分手就想拉我走。

  「算了！」我拒絕了，「抹點消毒水就好了！」

  我是很害怕打針的，特別是上次路春泥被咬了，據說打針打了有一個月，最多的一次打了十針。

  可能有點誇張，但是我還是很害怕。

  「別浪費時間了！」他根本就不給我機會，硬是拉著我走了。

  一路上我都沒敢訓斥莉莉，雖然她就坐在我旁邊，低著頭，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

  「你是怎麼養我的狗的？為什麼她都已經不跟我親了？」我忍不住還是問出來了，雖然覺得有點心酸。

  「養狗和養女人是一樣的，你對她好，她是可以感覺出來的。」

  「你把我和狗相提並論？」

  他回過頭來看看我，然後笑了笑。

  「承認是我的養的了？」

  我踢了他的座位一腳。

  「滾！」

  去醫院打了三針，就在傷口的地方，然後給了一瓶碘酒，讓回來自己塗，因為莉莉打過狂犬疫苗了，所以我就不用接著打那麼多針了。

  就是三針都疼的我冒眼淚，在手上打針，還真是稀奇，不過，也很疼。

  蘇銳送我回去的時候，給了我一顆牛奶糖。

  「放在嘴裡，就不覺得那麼疼了。」

  我將牛奶糖放在嘴裡的時候，突然想起那天，我在醫院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也是他扔給我一顆糖，告訴我，放在嘴裡，就不覺得難受了。

  「你是不是口袋裡裝的都是糖，專門用來哄女人的？」我問。

  「你覺得有幾個像你這麼傻的女人，一顆糖就能哄得了的？」

  我恨恨地又踢了他的座位一腳。

  他只是樂呵呵地笑了笑。

  一路上我都沒跟他說話，外面竟然下起了雨。

  「哎！」

  「什麼？」

  「我明天要去學校上班了，還是以前的工作。」我說。

  「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