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們離婚了

  他臉上爆出的青筋讓我知道，此刻他心中的憤怒。可是偏偏是這樣的一種真感情的流露才更加讓我有如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過就是離婚，不過就是離婚！

  什麼也不想解釋，什麼也不想說。

  交出去的感情，怎麼也收不回來了。所以他已經徹底地，變了心了。

  「離婚吧。」我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不過就是這個結果。」

  他猙獰的表情絲毫沒有因這兩個字而緩和，更加沒有因為我冰冷的語氣而變得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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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擰開門，出去。

  婆婆就站在門口，她臉色蒼白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但是沒有說話。

  我去了自己的臥室。

  前些日子說到離婚，我總是恨不得將他的過錯條條框框地列出來，然後告訴他，我們離婚，過錯方在他。

  但是今天，我什麼也不想說，反正，很快就是陌路人，他恨我也罷，愛我也罷，都將與我無關。

  最好他恨我。

  那麼多年之後，當他再想起這段往事的時候，當他終於想通當年犯的錯誤時，那種悔不當初，早已惘然的痛楚，才是真的痛楚吧！

  自從我離開了醫院，學校就開始不停地給我打電話，特別是陳主任和譚主任。我知道，他們兩個巴不得將我推到前面，給他們當替罪羊。

  我一直沒有接電話。

  誰能知道，第二天，我沒有去學校，去的是民政局，辦離婚手續呢？

  我一直吵著鬧著要離婚，想不到竟然來的這麼迅速，在我已經動了不離婚的念頭的時候，我竟然，這麼神速的離婚了！

  更加讓我吃驚的是，凌靜竟然隨手就拿出來了離婚協議讓我簽字，條條框框，完全不像是昨天夜裡臨時寫出來的。而且我們家沒有印表機，他給我的是列印版的。

  哪怕是他，早就想好了要離婚，又有什麼關係呢？早遲都是這個結果。

  即使是一場陰謀，我也不是完全的失敗者。

  因為他將房子留給了我，另外給了我二十萬的存款。

  關於孩子，他建議我不要留。

  我簽字的時候，竟然手開始發抖，抖的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

  孩子不要留，這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說的話。

  這應該是這段時間以來，最讓我心寒的一句話了。

  「如果我生下來呢？」我問他。

  「我會付撫養費。但是對你和孩子都不好。為什麼非要讓他在一個破碎的家庭里長大？」他問我的時候，那種語氣，讓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甚至我也有了片刻的恍惚，是不是，這一切真的是我造成的？

  「那就付撫養費吧！」我說著笑了笑。

  他沒說話，走到一邊去抽菸。

  

  我將手機關機了，因為我想安安靜靜地把婚給離了。

  結果也確實很安靜。

  下午五點，拿到了離婚證。

  「祝你幸福！」我們在民政局門口各自道別。

  「很遺憾，不能陪你共度難關！你會遇到，真心待你的人的！」他笑了笑。

  突然我有一種被他欺騙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給我帶來的更多的，是一種悲涼。

  我看了看西方，太陽已經逐漸西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