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無盡黑暗

  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

  這是蕭遙的第一感覺，以他內氣階段的內功功力，突然感覺有點冷！

  蕭遙打了個冷顫。

  儘管進入山洞的新人都不算弱，但視力卻是被這極度的黑暗籠罩淹沒，成了睜眼瞎，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

  人生性對黑暗有一種恐懼，渴慕陽光而懼怕黑暗，因為黑暗代表著未知，人類生性對無法完全了解的東西或者事物充滿恐懼。

  從人類先祖利用天然火到鑽木取火，直到利用火的眾多用處，無不為人類驅逐了黑暗與對未知和事物的恐懼，生活在溫暖與光明之中。

  突然置身這種無邊黑暗之中，心中的悸動可想而知！

  蕭遙不膽小，但是這種場景從小到大真沒有遇到過，一時間有些沉默；若不是身邊有鄭仙芝和姚塵兩人聊天，他心中一定會生出一種天地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寂寞感。

  三人走在一起，摸索前進，前方有細碎的腳步聲，他們就聊著天，驅逐著心裡從未有過的異樣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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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地多天材地寶，可是那強人團伙越來越多，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若是進入華陽宗，可能還能得一時的安定吧！」姚塵說道，他出身商賈世家，對此有些感嘆。

  「自身的強大才是根本，以後就算是亂世爆發，也可以自保，甚至參軍建功立業！」蕭遙插口道。

  「並涼兩地如今因為打仗十家九家空，很荒涼，聽說因為兵禍死了很多人！」鄭仙芝嘆了口氣，這樣說道。

  「還不是野心惹的禍！誰不想成為那天下至尊？最後苦的只會是被糊弄的百姓平民，拼死拼活為這些高高在上的諸侯打天下，連個全屍都保不住！」姚塵冷笑。

  「慎言！」蕭遙提醒姚塵不要亂說，這世上的忌諱還是很多的，若是讓人聽了去，那可不得了！

  鄭仙芝說道：「也不全然，像我們荊州鎮南王鼓勵參軍，軍政仁和，對待參軍的兵士一律優待，有田有地，衣食無憂，還有各種獎勵政策，能保住現狀已是不易。」

  「如此大肆招兵養兵，外人盛傳他已經準備造反了，到時死的人更多！你敢說他就沒有野心？」姚塵不以為意，反問鄭仙芝。

  突然談到蕭忘，蕭遙有些沉默了。

  對於蕭忘，蕭遙也拿不準，按如今趨勢，跟朝廷反目成仇的機率很大，若說父親沒有一點野心，他是不信的！

  誰能對那個金黃的座位不渴望？只在於城府的高深跟手腕的大小，現在蹦跳在世人眼前的只是前奏，大貓小貓兩三隻，成不了氣候。

  他師傅曾跟他說：龍椅上那位在下很大一盤棋，你若不想被牽扯進去，只能多看多學，不要限制自己的眼界，天有多寬，心就有多寬！

  這雖然是儒家學說，卻分明在暗示他什麼！

  蕭遙皺眉，也不說話，聽他們繼續說。

  鄭仙芝搖了搖頭，道：「鎮南王世家世代忠良，從隨漢太祖打下江山功成身退的蕭山，到前些年隨高武皇帝征戰的蕭國公蕭徐，儘管蕭家近三千年來淹沒了好長一段時間，但是香火不斷，也是出了好些個有名的能臣的，無一不是心向大漢！」

  「這些事不是我們能討論的，且看下去就會知曉，我是不會參與這潭混水的。」

  雖然身處黑暗之中，看不見事物，蕭遙卻覺得姚塵在搖頭，並不認可父親蕭忘。

  「若是可能，我會去參軍，好男兒生在世，跟著他去博一身功名，光宗耀祖才是正道。」鄭仙芝倔強的說道。

  他是平民出身，性子豪邁，這類人對於忠義功名頗為信服，他早已久仰鎮南王這個郡王之中的王者大名！

  蕭遙笑了，說道：「仙芝兄豪氣干雲，小弟是佩服的，若是前往，小弟家就在沂林郡，有空可以找小弟做嚮導。」

  「一定！」鄭仙芝大笑。

  三人沉默了會，耐不住寂寞，聊天又轉移到了其他地方，腳下也沒空著，繼續往前。

  「靖州刺史岱崮大破巨平軍，斬殺俘虜好幾萬，將他們圍在靖州，這人命，當真不值錢！」鄭仙芝道。

  姚塵道：「科考又到了，不知今年士子文人有幾人參與！」

  這話明顯諷刺意味居多，如今已不是大漢一手遮天的時候了，世子文人大多會被有心人暗中扣下，註定不會高於以往之屆。

  「蝶衣門慘遭滅門，傳聞魔教又出來禍害天下，攪動風雲了，江湖大派紛紛圍剿！」蕭遙也有一口沒一口地參與聊天，消遣時間。

  因為缺氧，蕭遙吸了口氣，有些不適，說道：「我們該加快速度了。」

  「好勒。」鄭仙芝笑道。

  「嗯。」姚塵淡淡應了一聲。

  

  也不知走了多久，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呼吸也有些困難，畢竟山洞內的氧氣並不像外面那麼充足！沒有了氧氣，人就像魚兒離開了水，活不了多久！

  三人在一旁歇息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

  蕭遙心中突然沒由來的生出一股煩躁，三人肚子裡裝的口水早被聊天盡了，貪婪地呼吸空氣，有些喘息，只能沉默著往前走，繼續加快腳步，心中的異樣不減反增！

  視線被淹沒很麻煩，若不是聽見身邊的呼吸和腳步，蕭遙想必是耐不住這寂寞，在黑暗下若是有人心境差一點，待久了瘋了或者崩潰都有可能！

  就這樣，走走停停好幾次，蕭遙頭皮有些發麻，他也猜出來了，華陽宗第一關恐怕是和心性有關！

  盲目的往前走，又是一段路，前方有沉重的喘息聲，一道聲音咆哮著。

  「什麼狗屁考核，何處才是盡頭，老子不考了！」

  這是之前嘀咕容易的人，蕭遙認了出來，想必這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第一個耐不住寂寞了。

  蕭遙有些無奈，頭髮也是一陣發麻，這也太遠了吧！

  一路而行，有人摔了一跤，不願起來，還有人疲憊地靠在洞壁睡覺起來，也有人咬牙繼續前行。

  蕭遙三人麻木了，盲目地前行，肚子餓得咕咕叫，腳步也越來越沉重，覺得有人掐著自己的脖子，呼吸困難。

  蕭遙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覺得呼吸順暢了起來，有一股微風吹過。

  蕭遙一個抖擻，醒了過來，有些兢懼，額頭流下冷汗，差點就被影響心神了。

  同時也有些興奮，搖了搖身邊的兩人，激動道：「再堅持一會，就快到了。」

  鄭仙芝跟姚塵一個哆嗦，清醒了過來，咬了嘴唇一口，眼神有些恐懼。

  經過蕭遙提醒，三人腳步加快跑去，終於一段路程後，看到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