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張揚與低調

  第二天一早，蕭遙的馬車從荊陽城出發，踏上了往嵩山的路途。

  蒯越站在城門處，看著遠去的馬車背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蒯越能感覺到這個主子對他談不上什麼看重或者看在眼中，但是因為誠信他沒有離去，只是，讓他疑惑的是，他隱約感覺到這次離開荊陽後好像會發生什麼，有些心神不寧。

  他回頭看了一眼荊陽的城牆，想把這個荊陽的輪廓默默印在腦子裡。

  ……

  馬車飛奔。

  蕭遙跟王老一樣坐在外面行轅上，哼著後者喜歡的花旦小曲，曲子對年輕人來說是很不合群，不是那種世家子弟喜歡的無病呻吟或者奢靡之音，以蕭遙的身份和年紀，讓人看到得驚掉一地下巴。

  王老就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專心駕車卻又魂飛天外，如此熟悉的畫面，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時代，有些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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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馬車跑過了很多地方，經過有河流就讓馬兒休息一番然後再上路，一路西去。

  突然，大地在輕微震動，似雷聲鼓動，正在接近，王老自然早就聽到了聲響，不動聲色。

  蕭遙略微驚訝，問道：「是鐵騎？」

  「鎮南鐵騎正在追逐流寇。」王老點頭道。

  蕭遙看向後方，因為在平原地區，鐵騎散開，入眼的是一道黑色的線逐漸接近，在黑色鐵騎前面，有數十騎分散瘋狂逃竄，你追我趕，只一會時間，逃竄的隊伍又被弩箭射殺了好幾人。

  以王老的實力，視力能看到很遠，早就看到了地平線上那黑壓壓的黑色洪流鐵騎，他卻不提醒，而是專心駕車，絲毫沒有減速。

  這些都無關緊要。

  逃竄的流寇很快被鎮南鐵騎追上了，圍了個通透，蕭遙也看不真實，他略微一觀摩，猜測追擊的鎮南鐵騎大概有一千騎的規模。

  蕭遙看到那員帶兵追擊的將領時，覺得有些眼熟，並認了出來。

  許到！

  鎮南軍中的青壯派頂樑柱之一，早就在軍中冒了頭角的傢伙，曾是射聲營副統領，目前獨領一支六千人騎軍『黑虎衛』，充當這隻騎軍的統領。

  按大漢編制，武官入朝廷品級的分為四級，分別是大將軍、將軍、中郎將、校尉，按封號官銜而定。

  大將軍最高，可以統帥天下兵馬，跟太尉一文一武制之，將軍次之，中郎將再次之，校尉最次。

  地方兵馬雖然按大漢標誌，卻只分三級，也就是將軍、中郎將、校尉，為了避諱，也就是改稱都統、統領、軍侯，侯並不是王侯的侯，而是入了品階有了富貴的意思。

  許到年紀輕輕卻已是統領，前途不可限量，只是為人比較倔強死板，對蕭遙也沒過好臉色，只在鎮南王一人面前略顯恭敬。

  蕭遙見是他，也就失了興趣，坐回了行轅。

  王老不動聲色，繼續駕馬前行。

  被鎮南鐵騎圍住的流寇被弩箭射殺了個乾淨，許到看了一眼遠去的馬車，沒有多想，淡淡說道：「撤，回營地！」

  鐵騎頓時聽令集結列隊，打道回府而去。

  ……

  嵩山是荊州的名山，風景很好，只是因地方偏僻，處於荊陽郡與牟陽交界處的一條山脈，所以來往凡人游景人數不多，來往的大部分都是武林中人，而荊州有名的大派華陽宗就建在這嵩山山頂。

  華陽宗，以內力精純著稱，親傳弟子所學皆為雄渾內力支持的頂級功法，門內高手不少，對內功功法有著獨特見解，這些年隨著武禁的限制鬆動，華陽宗加快了吸收弟子的速度，人數暴漲，雖然比不上扶仙島那種驚人底蘊，卻也不算差了。

  當然，要在波濤洶湧的玄武大陸存活，就必須暗留一手，潛藏實力，這只是華陽宗在表面上的實力。

  山腳處，有一些建築，不多不少，連成一片。

  這是居住著華陽宗的處理雜事的弟子們執事，這些日子因為宗門招新的緣故，頗為忙碌，此時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大多是自己慕名來華陽宗求學的人士，有世家子弟，也有獨俠遊俠，也有普通百姓人家。

  此時有一夥車隊剛到嵩山，這伙車隊有好些輛馬車，連成一條線，好幾輛馬車內堆放著貨物，顯得有些沉重，緩慢而行。

  另幾輛馬車上有幾歲的小孩和老人，馬車旁有著靦腆的少年少女，還有風華正茂的青年男女，看上去中年年紀的也不少，頗為混雜。

  這些人中有一些穿統一服制的人，這是華陽宗的弟子執事長老，攜帶著眾人走路而行，這是華陽宗考核的科目，分內功階段而至目標，一旦被刷下來，只有等招新結束後一起分送回家的份。

  

  這是華陽宗前往外地招新的隊伍，此時剛到嵩山，眾人擦擦臉上的汗水，終於露出了笑臉，腳步也輕快了幾分。

  華陽宗到了！

  很多人鬆了一口氣，儘管腳都起泡了，但他們卻堅持著不放棄，只為苦盡甘來去求那凡人眼中的長生夢，武人眼中的高手夢。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也到了，一老人端坐於馬車行轅上，駕車飛奔超越了前方的車隊，掀起一陣灰塵，仍不知悔改的向前飛奔，很是囂張。

  車隊的人皺了皺眉，華陽宗境內不得撒野，眾人都懷著崇敬之心，這輛馬車的主人太沒有禮貌素質了。

  很快，就有人在前方攔住了那輛馬車，沉聲道：「什麼人在我華陽宗放肆？速速停馬下車！不然將你們打出去嵩山境內。」

  老人一拉馬僵，馬車窗簾拉開，走出一個年輕人，俊美非凡，手中一把紫色名貴摺扇，抱拳道：「在下牟陽武學徐家徐姚徐元圖，是慕名而前來華陽宗報名的。」

  「是牟陽武學世家徐家耶！」有人驚呼，顯然這個徐家很有名。

  不同於那些名門世家的文武兼備，文始終壓著武，武學世家就是整個家族只學武的世家，而徐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聞名荊州。

  「竟然是徐家？他們怎麼也派人來了！」有人驚訝。

  攔住他的中年人臉色一沉，臉更加黑了，聲音加重道：「我管你什麼徐家李家，在華陽宗的地盤上，就得依規矩行事，任何人都不得放肆！」

  聞言，年輕人神情一變，臉色頓時陰沉無比，有些難看。

  此刻，又有一輛馬車到了嵩山腳下，一老一少端坐於行轅上，悠閒悠哉，緩慢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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