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苦戰

  風烈苦思冥想，也沒有任何頭緒，畢竟，曾經的太玄道宗，今日的太陰宗、玄陰宗。如果沒有深入了解過那一段歷史的人，很難把這一切聯想到一起。風烈的閱歷太淺，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一切。

  而慕容長宏，也只是得到長輩的授意，讓他殺了風烈，奪走風烈的一切寶物。至於長輩為何如此吩咐，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劍破蒼穹！」

  想不通索性就不去煩惱，眼下最大的麻煩，就是解決掉這個對手。風烈揮動極品靈劍，乳白色的劍氣呼嘯，在虛空中劃下一道道痕跡。直取慕容長宏的腦袋而去。

  

  「太玄刀氣。破滅！」

  慕容長宏一聲長嘯，刀鋒縱橫，直逼風烈面門而去。氣勢洶湧，有破滅萬物，碎裂天地之威勢。

  「慕容長宏好強大。原本以為他勝我已經是極限。沒想到，這一刀的威勢，比起之前還要剛猛霸道。如果面對這一刀的是我，恐怕根本活不下來。就看這小子，如何扭轉乾坤吧。」軒轅琪的傷勢並沒有完全恢復，卻依舊堅持過來看著一場戰鬥。她想知道慕容長宏究竟有多強，更想知道，那個僅僅元嬰中期的男人，究還有什麼底牌。

  「兩個小傢伙拼命呢。太陰宗那小傢伙殺氣騰騰，招招致命，還真有意思啊，不知道那個元嬰期的小傢伙如何應對。」

  「看著吧，我總感覺，那個元嬰期的小傢伙沒那麼簡單。他的體內，仿佛有一條巨龍蟄伏，讓人看不透啊。」

  「不過終究還是太年輕，再給他十年。不，五年就夠了。五年之後，太陰宗那小傢伙，必定不是他的對手啊。」

  「哈哈，我看好的小傢伙，沒錯吧。」

  「姓沐的，你就是再看好他，他也要能成長起來才算啊。半路夭折的天驕，我們見過太多了。」

  「唉！希望他能活下去吧。」

  如果風烈在這裡，那群老掉牙的老人，他一個也不認識，但沐老，他絕對能得出來。風烈還指望得到赤血聖果，讓沐老救自己的兄弟一命。

  說時輕鬆，但慕容長宏的一刀何等快，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慕容長宏滿臉笑容，他有自信，這一刀即使殺不了風烈，也會要他半條命。

  一劍隔世！

  風烈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施展自己的最強一劍。這一劍，撕裂虛空，劃破萬古。這一刻，時間仿佛定格，剎那化作永恆。一道撕裂天地的劍氣呼嘯而出，讓人避無可避。慕容長宏的動作，在這一劍的影響下，似乎都慢了幾分。

  「終於施展你最強的一招了嗎？」慕容長宏嗤笑，眸子中閃爍著濃濃的不屑。

  「那又如何？」風烈面無表情，冰冷地說道。

  「即便如此，你的命運依舊不會改變。死亡才是的歸宿。」慕容長宏仰天大笑。

  轟！轟！轟！

  刀氣和劍氣劇烈碰撞，如同一顆巨型炸彈爆炸，一團白光宛若一輪烈日，以戰神台為中心輻散開來。方圓十里之內，只有這一團白光閃耀，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一些修為較弱的人，眼睛都無法睜開。

  「不過如此！」

  光芒散盡，慕容長宏傲然挺立，刀鋒所指，所向披靡。他黑髮凌亂，紫衣飄飄，整個人如一尊戰神，頂天立地。

  「是嗎？」

  風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挺直腰杆站立。一雙清澈的眸子中布滿血絲，雄渾的氣勢向外綻放。這一刻，他的氣勢遠勝從前，比之分神後期修士，也不弱多少。

  「他突破了嗎？」

  「原來他已經踏入了元嬰後期，藏得好深。」

  百里之外觀戰的人，看到風烈的變化，全都心中瞭然。對於這種結果，他們完全能夠接受。一個能逆戰分神期的元嬰期天才，如果突破到元嬰後期都很難做到，他還有資格被稱為天才嗎？

  「原來你已經是元嬰後期了。」

  「沒錯，很意外吧。」

  「沒什麼，你依舊要死。」

  慕容長宏聲音更加冷凜，他是一代天驕，擁有自己的驕傲。他始終認為，自己才是最強大，最天才的。但今天這個人的天賦，他不願意承認呢，卻又不得不承認。比他，強了太多。而偏偏，他們成了敵人。這更加堅定他殺了風烈的決心。

  「好冷！」

  「好大的殺氣！」

  百里之外，那些觀戰的觀眾，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慕容長宏殺機畢露，眸光森寒。手執一柄長刀，一步一步朝著風烈走來。

  每一步落下，大地都會跟著顫抖一下。每一步走出去，都有一種特殊的韻律在波動。每一步踏出，慕容長宏的氣勢都會強大一分。

  這是一種無形的波動，是一種大勢的壓迫，讓人窒息，讓人絕望，讓人臣服。

  「哼！」

  風烈一聲暴喝，想要打破這種平靜，打破慕容長宏的節奏。否則，就算不被殺死，也要被這種大勢壓迫致死。

  「哈哈，沒用的，死吧。」

  慕容長宏繼續向前，一步步邁出，仿佛一腳一腳踏在風烈的心上。每一腳踏地，慕容長宏的氣勢都要增長。

  一步……兩步……三步……

  慕容長宏的氣勢，已經超越了分神後期，直逼合體初期。

  在這種五行氣勢的壓迫下，風烈面色潮紅，一口血氣憋在胸口。有一種將要窒息的感覺。此時，風烈兩股戰戰，雙腿有些發軟，身形飄搖，站立不穩。

  「不！我不甘！我不要倒下。」風烈仰天長嘯，意志堅定，不屈不撓。

  第十步……第十一步……

  第十三步落下，風烈再也忍不住，一口逆血噴了出去。整個人的氣勢，也更加萎靡。反觀慕容長宏，氣勢更盛，已經和跨入合體初期的修士一般無二。

  「怎麼回事？風烈怎麼突然吐血了？」

  「肯定是和慕容師兄交手的時候受了重傷，此時忍不住了。」

  「跳樑小丑，也敢和慕容師兄爭鋒，不知死活。」

  「對啊，螢火之光，怎能與皓月爭輝。」

  百里之外，那些人對這裡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對於風烈受傷吐血，雖然有人感到意外。但更多的人覺得是理所當然。一個元嬰期修士，能夠在戰神台走到這一步，足以傲視古今，但終究還差一步。

  

  「那小子，竟然會這種功法？」

  一些見識淵博的高手，自然能夠看出一些不尋常之處。慕容長宏施展了一種特殊功法，每前進一步，風烈的壓力就會大一分。雖然他們不知道那種功法的名字，但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功法施展到現在，風烈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慕容長宏的支持者歡呼雀躍，看著風烈吐血，他們激動萬分。到了這一刻，之前支持風烈的人，也不再出聲。

  「你沒有機會的，死吧。」

  慕容長宏的腳步很慢，卻仿佛一腳一腳踩在風烈的臉上，踩著他的意志。那冰冷的話語，迴蕩在風烈的心中，如同一根根冰冷的尖錐，狠狠地刺在風烈的心中。

  風烈的意志，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雖然不及天打雷劈的痛苦，不及當時地乳洗禮身體的痛苦。但這種對精神意志的衝擊，更讓人痛不欲生。

  「死吧！死吧！死吧！」

  死亡的聲音，在風烈的耳邊迴蕩。風烈那搖搖欲墜的身形，仿佛要徹底被壓倒在地上。他不願屈服，不想認輸，也不能認輸。認輸就意味著死亡，意味著一切都將成為過眼雲煙。只有活下去，才能守護自己身邊的人；才有機會尋找自己那素未謀面的父親。

  「我不能死！」

  風烈的心中吶喊，意志一次次瀕臨崩潰的邊緣，但他一次次頑強地堅持了下來。天地的意志都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慕容長宏，又能如何？

  『暗月天』在風烈的腦海中迴蕩，功法一遍遍運轉，運轉速度越來越快，風烈身上的壓力也在逐漸減輕。

  『七星劍決』在風烈心中閃爍，一個巨大的『七』字熠熠生輝，三千六百符籙閃耀，如行雲流水，莫名而動。

  三千六百符籙各自為戰，又仿佛連成一個整體，相互呼應。每一道符籙，都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散發出一道道光線，仿佛一條條柔軟的絲線，交織在一起，連接成一片。

  灼熱的金黃色光芒，充滿生機的綠色光芒，柔和的幽藍色光芒，狂暴的紅色光芒，昏沉厚重的土黃色光芒，刺眼的白色光芒。在它們中間，是一片黑暗。

  六色光芒閃耀，形成六色光環。在他們中間的黑色區域，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看不到任何事物。

  金、木、水、火、土、光、暗。

  風烈心中蕩漾，這一刻，他仿佛產生了諸多明悟。天地初開混沌一片，混沌分陰陽，陰陽衍生光暗和五行。『七』字之秘，乃是衍生金木水火土光暗七種屬性的力量，演化劍法，變化無窮無盡。

  三千六百符籙，化身一柄通天巨劍，貫徹天地間。這一劍橫壓萬古，貫穿未來，氣勢讓天地顫抖。風烈感覺，自己在這一柄劍面前，就如同一隻螻蟻面對巨象，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轟！

  一股君臨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從這柄劍上呼嘯而出，浩浩蕩蕩而下，從風烈的體內散發出來。

  噗！面帶笑容的慕容長宏瞬間橫飛出去，吐血不止。遠處那些觀戰的人，也感受到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嚴，忍不住要臣服。只有一些老輩人物，忍住沒有失態，卻已經大汗淋漓，濕透了衣襟。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種氣勢如同天神下凡，讓人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臣服。

  只有風烈知道，那只是那一柄劍散發出來的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否則足以破滅一片天地。至於那柄劍到底有多強，他也無法想像。

  那種威壓一閃而沒，但風烈終於站了起來。

  一劍隔世！

  這一刻，風烈看著滿口血水的慕容長宏，看到那雙眸子中深深的恐懼。但他沒有任何憐憫，用儘自己所有力量，斬出這一劍。

  很多年後，這裡的很多人已經成為一方巨擘。但有人回首當年，那一劍依舊深深印在他們心中。

  螻蟻的世界裡甚至根本沒有老鷹。

  這種強大的生物，看不到也觸摸不到。

  然而千萬年間，相信螞蟻群中總有那麼特立獨行的幾隻出於某種玄妙的原因決定暫時把目光脫離腐葉爛殼向湛藍青天看上那麼一眼。

  然後它們的世界便不一樣了。

  因為看見，所以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