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什麼是仙

  三途河邊開滿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之所以稱之為彼岸也是有個故事的，傳說這花朵與葉子雖都是長在一根徑上，卻是生生世世都不得相見，因為花開的時候沒有葉子，而葉子又只在花謝時才出現。花香有一種很奇怪的魔力，能使聞到香味的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一切，通往冥界的鬼魂大多都不願意離去，只守在三途河邊流著淚看著面前倒帶的畫面。守護彼岸花的花妖每天都要看著，許許多多不忍離去的人從她面前離去，她不懂什麼是感情，只知道有一個名字始終在腦海里幾千年來從未淡忘過。她也因為相思成疾靈力漸漸耗盡，花妖把最後一些靈力撒在整片花海，希望能有一朵小花能得到她的靈力修煉成人，在很多年後能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花叢中，一朵艷紅的小花閃動著靈光，掙扎著要從泥土中脫身，剛化為人形的上半個身子搖搖晃晃也沒能脫離土壤。

  「需要我幫你嗎？」溫和且輕柔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花妖眨巴著眼睛，看到他後很奇怪的問：「咦，你怎麼長的跟我們不一樣？」

  顧顏勾唇淡笑，素白的衣袍從花叢里走過來蹲在她身邊，輕言道：「因為我是仙，你是妖，怎能一樣？」

  「什麼是仙，什麼是妖？」她不再掙扎，杵著下巴趴在泥土上嘟起唇角，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人可以成魔、成仙，卻不能成妖，妖可以成仙成神，卻不可以成人。」他說。

  花妖還是聽不明白的搖搖頭，突然她眼珠子一亮：「你能幫我出去嗎？我已經修煉了一千年了，還是出不去。」

  「我知道。」

  「唔，你知道？」

  顧顏點頭：「我時常都會來冥界，每次來都能看到你有所長進，而其他得到靈力的花朵卻只知道吸收，不思進取。」

  花妖略帶著幾分欣喜：「因為我不想永遠都只是一朵小花，我想要變成人，就像每天從這裡走來走去的人一樣。」

  「他們都有著太多割捨不掉的東西，你如果也變成了人，就該承受這世間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別，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努力的點點頭：「我已經想了幾百年了。」

  顧顏嗯了一聲，潔白的衣訣輕輕一揮，她原本埋在土壤里的根開始迅速的增長，花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正慢慢變的高大，她興奮的看著自己的變化，難以置信的站在原地：「我……我有腳了，我居然有腳了。」

  「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潛心修煉，定能如你所願成仙成神……」

  「嗯，我一定聽你的話。」花妖提著自己的裙邊小跑著跟在他身後，艷紅的裙子與他素白的衣袍色彩分明。

  顧顏停下，花妖矮小的身體撞上他的後背，他轉過身看著她單純乾淨的眸子，認真說道：「進了天山，你可就出不來了。」

  「天山？」

  「那是修仙的地方。」

  花妖半迷糊的應了一聲：「去哪我都同意，只要你別丟下我。」

  顧顏淡淡勾唇：「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