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聽君無聲回答

  將最後一抹笑容給她，蕭泉撐起身子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卿城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道：「公主，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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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馨月轉動著模糊不清的眼珠看著他，示意他解開自己的穴道，她不能讓蕭泉在最後一刻身邊也沒有一個人。丹田的氣息涔涔上漲著，凝聚成一團烈火猛地衝破了穴道，她飛身離開卿城的懷抱，顧不得說什麼一個勁的往回跑。在這一刻，她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蕭泉的臉，仿佛在下一秒他真的會離自己而去，會失去一個最真摯的知己。

  這一生，他最遺憾的一件事便是沒能完成父親的使命，今後不能再繼續保護公主。如今這條命給了公主，他覺得是幸福的，在他閉上眼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她的身影。

  紅衣閃動，江馨月飛身過去扶起他，二話不說將靈珠拿出來，她一定要救他。

  蕭泉唇角帶著笑，緊握住她的手，「公主，別在我身上浪費力氣了，屬下死而無憾。」

  「你別說話了！」她用衣袖擦著他嘴角的血。

  「其實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要活著以後才能有希望，只要你活下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好不好？」她真的很怕他會離開，哪怕當初在南宮墨那裡受的傷，似乎也不及這一刻的難過。

  蕭泉勾著唇，握著她的手一點一點的開始鬆開，江馨月猛的抓緊，大顆大顆的眼淚滴落在他手背上：「你還沒有保護我一輩子，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怎麼可以離開呢？」

  楚揚接到她的消息立刻就趕了過來，見到這一幕也是不禁詫異，探了探他的脈搏後蹙起了眉，並沒有說話。

  「師叔，你救救他，你一定有辦法的！」

  「他的陽壽已盡，強留不得……」

  原本不想在她面前死去，現在覺得，能死在她身邊亦或許已經無憾了。江馨月呆愣的坐在地上，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他的身體上最後一絲餘溫早已經消失。

  卿城蹲下身，輕言說著：「你這樣，他走了又怎麼能安心？」

  楚揚在他身上施了法，他走的時候沒有半點痛苦，「他的下一世身份高貴，並且你們還會相識，我都說到這裡了，能否鬆開他儘快入土為安？」

  她還沒有走出這個沉痛的打擊，這樣的結果讓她怎麼接受？今後還會有誰一心一意對她好？

  卿城將他的屍身火化後，裝在一個盒子裡，送去了白莊。江馨月一身白紗裙面無表情的捧著骨灰盒，輕放在蕭家牌位前，跪在墊子上良久說不出一句話。

  白盟主年紀一大把了，竟也通紅了眼睛，「蕭家世世代代都保衛皇族，如今最後一子卻是連個香火也沒留下。」

  他話音剛落，江馨月眼眶瞬間通紅，「是我對不起他，如果不是因為我，蕭泉也不會死。」

  卿城點上一炷香，這就是他的宿命。

  「我江馨月在蕭家列祖列宗面前發誓，今後若生下孩子長子定改姓蕭，為蕭家的香火一直傳承下去。」

  白盟主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搖了搖頭心裡輕嘆息。

  江馨月手裡握著蕭泉從不離身的劍，從今以後就只有這把劍會陪著她了，轉過頭對跟了自己一路的人說道：「別在跟著我了，不久後我就不會在凡界。」

  卿城啟唇道：「我答應過要替他守護你。」

  「江敏死了嗎？」

  卿城點頭，「不過江洛還活著，只是殘了一條腿。」

  江馨月清冷的眸子看向遠處，顯得沒有任何焦距，她來到江洛的老巢，遠遠的便抬起手掌風摧開禁閉的大門。裡面，江洛正對著一箱箱黃金笑的激動，在看到她的那一秒似乎看到了死神在朝他招手。

  「我原本可以不殺你的，可惜了就算殺了你們所有人，也換不回他的命，但是……你們依然要為他的死付出代價。」說著，江馨月把江敏的屍身扔了進去。

  「小九，我可是你親皇叔，你忘了你小的時候皇叔最疼你了？」

  「現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你難道連唯一的親人也不放過嗎？」

  「親人？我今天殺的就是親人。」鋒利的長劍一揮，斬斷了他另外一條腿，眼看著江洛躺在地上哀嚎，江馨月竟覺得這一次無比刺激。

  嗜血的眸子掃過門外衝上來的一干人等，掌心運足了力量，要把他們所有人都殺了。

  

  「小師妹！」幸而秦如風與南宮墨及時趕到，兩人及時攬住她，「收手吧，現在跟我回天山，三尊一定會從輕發落的。」

  此時，她還在乎什麼從輕發落，她只想殺光天下人為蕭泉一人陪葬，她冰冷的聲音緩緩吐出來：「你走開，我怎麼樣已經跟天山沒關係了，天要亡我那便來吧，我江馨月不怕！」

  「你可想過我……」一直不曾說話的南宮墨，淡淡的說著。

  不由的，江馨月心痛了，她閉上眼睛淒涼的對著天空一笑：「那誰又想過我？誰又在乎過我？」

  南宮墨大手包裹住她握劍的手，閃動的劍氣漸漸平靜了下來，他攬住江馨月的肩膀：「我在乎……」

  「你所有的錯，為夫都與你一起扛，痛也好錯了也罷，這一世都隨著你了。」

  江馨月怔怔望著他的眼睛，「對不起，你的愛我這輩子都還不起了。」她狠下心推開他的胸膛，看著門口垂死掙扎的江洛，一掌結束了他的痛苦。

  她背對著他們所有人，語氣毫無溫度：「天山要抓我也得有抓我的理由，如今我已並非天山弟子，就算殺盡天下人也與天山沒有關係。」

  「大師兄，我知道師父讓你來抓我回去的，你動手吧！我們兄妹就當好好切磋一下武藝，很久我們都沒有在一起練劍了。」

  秦如風不忍看她這個樣子，要對她下手，自己怎麼也是狠不下心的。「你明知道，我不忍傷你。」

  「所以你必須要傷我，否則你怎麼對天山交代？」

  「我永遠都不對你拔劍，馨月，你走吧！如果可以，這輩子都不要回天山，今日你我也從未相見過。」話落，秦如風再無留戀的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