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還魂草

  慕綰瑤若有所思的回到竹雅院，清兒不解：「小姐，不是說老夫人沒什麼嗎，為何你還如此悶悶不樂？」

  

  「我騙祖母的。」慕綰瑤淡淡道：「祖母身中劇毒，情況不容樂觀。」

  清兒聽得張大了嘴巴，一改歡脫模樣，捏著手絹在屋裡來回走，嘴裡念叨著：「這可這麼辦，老夫人身子才康復，還沒享受天倫之樂呢。」

  她在屋裡不停的轉，看得慕綰瑤頭疼，按了按額角，忽然看向林風：「這兒有沒有一種草叫還魂草？模樣類似罌粟。」

  祖母的毒只有還魂草才能解。

  老夫人那毒看起來沒啥大礙，但一旦過了救治期限，便是神醫再世也無用，這種毒就是出了名的陰險，等自己發現中毒了，命都沒了。

  「有，屬下聽聞城外的山上就有，此藥非常難采，我去吧。」林風知道她要幹嘛，不想讓她冒險，自己會武功，一來一回也不遠。

  「你不能去，我還有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慕綰瑤認真道：「祖母被人盯上了，任何時刻都有生命危險，你要在府里保證她的安全，我和清兒去就行。」

  給她採藥的時間不多了，事不宜遲，她決定明日一大早便出發。

  林風低了低頭，接下這個任務，他雖然還是害怕慕綰瑤武功不夠高，不知道是否能平安回來，但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無條件服從，聽話就行了。

  翌日一大早，天剛朦朧亮，慕綰瑤第一次起得比清兒早，叫她起來為自己梳洗打扮，林風也進來了，三人吃過飯後分道而行。

  採藥的事情不宜讓慕府人知道，她便沒用慕府的馬車，而是租了一輛，和清兒一同趕往城外。

  馬車顛簸，馬蹄聲聲，竟莫名助眠，慕綰瑤昨天晚上就沒睡好，現在上下眼皮直打架，實在撐不住了，靠在清兒肩膀上，用最後的清醒嘀嘀咕咕道：「我先睡一會兒，到了叫我。」

  清兒身上沒多少肉，肩膀全是骨頭，硌得慕綰瑤臉疼，但她太困了，愣是沉沉睡去，等馬車停下，清兒推了推她，她才醒來揉了揉臉。

  睡了一會兒後，她精神狀態好了很多，拉著清兒大步走上山，從山腳走到山頂，從信心滿滿到困惑不已，慕綰瑤一把扔下剛才撿來當拐杖的木棍，煩躁道：「林風怕不是在騙我吧，這兒哪有還魂草！」

  清兒大聲喘著粗氣，想安慰安慰小姐，可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走了一個時辰，連還魂草的影子都沒看到。

  此時，迎面走來一個背著背簍的老大爺，頭髮花白，鬍子也都白了，看上去至少六十，走在山路上卻健步如飛，一點不顯老態。

  他背簍里背著的全是常見的草藥，慕綰瑤認出幾樣，艾草、龍葵、決明子……

  「大爺。」慕綰瑤跑過去，眼中升起一絲希望：「你可知道這山上是否有還魂草？」

  大爺側頭看她一眼，摸了摸鬍子，故作深沉道：「還魂草可不好采啊，懸崖絕壁，采一株或許能要人命。」

  清兒光聽著就害怕了，扯了扯慕綰瑤衣擺：「小姐，我們還是回去讓林風來吧。」

  慕綰瑤拉過她的手拍了拍，繼續問大爺：「您的意思是，這裡有？」

  大爺撇她一眼，心想她怎麼聽不懂重點呢，她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就算有，她敢去嗎？

  仿佛看出他心中在想什麼，慕綰瑤無比堅定：「只要有，我一定想辦法採到，我需要還魂草救我祖母的性命。」

  聞言，大爺嘆息一聲，他也是當祖父的年紀，有個孫女比她小几歲，要是自己孫女能如此有孝心，他睡著了都要笑醒。

  大爺手指了一個方向：「還魂草就在哪兒的峭壁上，你注意安全，采不了就別采了，小命要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慕綰瑤仿佛有了定心針，轉過頭來連連感謝，剛才的疲憊一掃而空，拉著清兒往那方向走去。

  那處位置確實如大爺所說，懸崖絕壁，仿佛九十度垂直向上，慕綰瑤本來還信心滿滿的，往前走了兩步，想看看還魂草到底在絕壁的哪出位置。

  剛走過去，腳下小石頭被踢下去，落入深不見底的崖下，她摸著胸口往外一看，心臟仿佛跟著石子一起下墜，慌得她退後兩步，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她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臟聲，就跟打鼓一樣，咚咚咚讓人害怕。

  清兒連看都不敢去看，膽怯道：「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別還魂草沒拿到，她們還搭進去了。

  慕綰瑤還沒完全平復，順著胸口下意識道：「不行，既然來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你等我緩緩，你在上面等我，我自己一個人下去。」

  她的輕功只使用過一次，那次還只是從樹上飛下來，但懸崖到崖底，幾十個樹的距離都有了，她沒辦法判斷自己的輕功到底能不能讓她平安降到崖下。

  咬了咬唇，她再一次提起勇氣朝懸崖邊走過去，這次她沒有看底下，專注峭壁上的還魂草，果然，大爺沒有騙她，在懸崖中間，一株還魂草生長得正艷，綠油油的仿佛在向她招手。

  看到還魂草，慕綰瑤的害怕被激動填補幾分，擼起袖子，把褲腳也紮好，今天知道要爬山，她特地換了件適合行動的衣服。

  「你在上面等我，我一定把還魂草帶回來，我也一定平安歸來。」慕綰瑤拍了拍她的肩。

  清兒急得都快哭了，拉住她不讓走：「小姐，你別去，我們回去找林風，清兒害怕……」

  慕綰瑤眼睛盯著她，沒有生氣，一字一頓道：「祖母的病刻不容緩，你也不想看到祖母離開我們吧，你放心，我剛看了一下的，雖是絕壁，但也有地方能踩，我不會有事的。」

  清兒知道拗不過她，也沒了辦法，只好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慕綰瑤點頭，毫不猶豫的轉頭，屏住氣息，往下一躍，看得清兒心臟都漏跳了幾拍，急忙跑到懸崖邊，跪著往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