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去母留子

  徐氏怕去遲了抓不到宋文翎和江白柔，張氏卻是怕不能讓江芸娘出醜，兩個人都走得快快的，害得盧氏跟得十分艱難。

  

  到了紅梅林，盧氏還在感嘆景色確實還不錯，便被帶著進了林子裡。

  「親家，你走那麼急做什麼？」盧氏有些跟不上了，她停了下來，卻被張氏挽住。

  「哎呀，我平日裡就是那麼快的，倒是忘了你是個身子差的，來來來，我扶著你。」張氏擠出笑容，心想盧氏的身子骨太差了，他們都沒走幾步路。

  盧氏是被張氏這麼一挽，嚇了個機靈，趕忙抽出手來，「是我太不行了，你們去看你們的，我自個兒慢慢來也行。」

  她本來就沒想同行，是張氏非要拉她來，聽張氏還是要她一起，心裡覺得奇怪。

  不過張氏如此費力，盧氏也想看看張氏的葫蘆里賣了什麼藥，還是跟著一起往林子深處去。

  這一去，倒是聽到了不得了的事。

  「二爺，你說，我們以後是不是都只能這樣偷偷摸摸見面了？」

  「不會的，等我過完殿試，就去找母親，讓她幫你安排個單獨的院子。」

  「可是二爺，如此一來，姐姐要是不開心了怎麼辦？」

  「呵呵，管她做什麼，我的心裡只有你。白柔，你才是我心裡最喜歡的人。」

  盧氏再也聽不下去，衝進梅林里，大聲道，「好啊你們，偷情都偷到廟裡來了？」

  江白柔被嚇了一跳，看著林子裡突然出現的一群人，心頭猛跳，怎麼盧氏他們都來了？

  宋文翎下意識擋在江白柔面前，惹得盧氏更加氣憤。

  「宋文翎，你就是這麼對我女兒的？」盧氏顧不上這裡是外邊，她是氣到頭暈了，「好你個宋文翎，你寵妾滅妻，可以，你厲害，還想殿試，我讓你這輩子都別想科舉！」

  宋文翎：「我……」他慌了，著實沒想到，盧氏會出現在這裡。

  徐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心裡開心著，面上卻來安撫，「親家太太別著急，文翎到底是你女婿，要是文翎不能科舉，芸娘也得跟著吃苦，是不？」

  盧氏舌尖發苦，她家老太太是個古板的，非要攔著不讓芸娘和離。從江白柔被趕出江家後，老太太便找到她，讓她勸芸娘死了和離的心，不然就去告芸娘忤逆不孝。

  百善孝為先，大燁建朝百年，一直以仁孝治國。凡是以不孝被告到縣衙去的，至少要判兩年。

  這段日子，盧氏一直為了女兒的日子擔憂，現在親耳聽到宋文翎和江白柔的對話，更加後悔當初識人不清。

  「是什麼是？」盧氏出身武將世家，就算這些年身子變差了，但該有的氣勢是印在骨子裡，「宋文翎這般對我女兒，就算他往後發達了，我女兒能好過？」

  「親家太太，話不是這麼說，文翎年紀還小，還不懂事嘛。」徐氏繼續拱火。

  「都弱冠了的人，又不是小孩！」盧氏越說越氣，轉身去看宋文翎和江白柔，恨不得過去撕爛這對狗男女的臉。

  而這時，江白柔還衝著盧氏怯怯地喊了句「母親」，聽得盧氏更加窩火。

  「不要喊我母親，我沒你這種不知檢點的女兒。」盧氏深吸一口氣，再去看張氏時，沒好氣道，「親家，你們宋家真的是好大的規矩，竟然讓一個姨娘跟著來祈福，倒也不怕被笑話。說什麼書香世家，若是被其他人家知曉了，你們宋家的臉面往哪裡放？」

  張氏本想看江芸娘熱鬧，結果又是兒子和江白柔的，她不是讓江白柔拜完菩薩就走，怎麼還留在廟裡？

  張氏頭都大了，她長到那麼大，還是頭一回被人這樣羞辱，奈何是她兒子不占理，只能賠笑道，「親家太太，文翎和江姨娘的事，我們必定會給一個交代。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去？」

  梅林雖然偏僻，但偶爾也會有人來，若是被人聽到了，那宋家真要丟死人了。

  徐氏想看宋文翎的熱鬧，但不想整個宋家被宋文翎拖下水，也跟著道，「是啊親家太太，咱們去沒人的地方說，今兒的事咱們都是親眼看到的，絕對不會賴帳。」

  若是平常帶個姨娘來上香，倒是也沒什麼。只是今兒個的日子不一樣，沒有誰家會在這種時候，帶一個妾室出門，這是臉面問題。

  還一個，宋文翎和江白柔的那些對話，像盧氏說的一樣，便是寵妾滅妻。

  前些年，便有三品官員被髮妻告到御前，說他寵妾滅妻。皇上派人調查後，確認髮妻說的沒錯，當即罷免了他的官職，就放去海南。

  連三品官都因此被流放，更別說宋文翎一個還沒入朝為官的人，這個名聲一旦傳出去，宋文翎的前途也就沒了。

  盧氏看看徐氏，又去看張氏，她需要的是張氏的承諾，畢竟宋文翎是張氏的兒子。

  既然女兒無法和離，但有了今天這種事，她也必須為女兒掃清障礙，一定要除了江白柔！

  到了這個份上，張氏不得不給出承諾，「親家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地答覆。」看兒子要開口，立馬瞪了過去，「文翎，你跟我走。王嬤嬤，你先把江姨娘帶去禪房，好好問清楚，她是怎麼到的這裡！」

  沒人幫忙，江白柔不可能到這裡，早就被張氏安排的人送回宋府。

  江白柔的臉色慘白，拉著宋文翎的手，「二爺，我……我……」

  「閉嘴！」張氏早就看江白柔不順眼了，要不是為了江白柔肚子裡的孩子，她當初就不會讓江白柔進門，她抬手打了江白柔一巴掌。

  「啪！」

  非常清脆的一聲。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張氏可是當家主母，她親手打人，江白柔以後在宋家，是真的混不下去了。

  「母親，您幹嘛啊？」宋文翎心疼得不行。

  「我還要問問你幹嘛呢，你的前程，我們宋家的臉面，你全都不要了嗎？」張氏厲聲道，「閉上你的嘴，老老實實跟我走。」

  從宋文翎出生起，張氏第一次對他這般疾言厲色，宋文翎看著江白柔被帶走，自個兒跟上母親他們的步伐。

  出了梅林，盧氏便道，「我不管你們宋家準備了什麼說辭，我也不想聽你們的解釋，我就一個要求，去母留子，沒得商量。」

  「不行！」宋文翎立刻反對，「岳母，白柔並沒有做錯什麼，她是無辜的啊！」

  聽宋文翎還在為江白柔辯解，盧氏更加堅定要弄走江白柔，她深吸一口氣，轉頭去看張氏，「親家太太，我現在還喊一句親家太太，是給你臉面。你也別想著去找我家老爺和老太太，芸娘是我的女兒，我必定是要護著的。我說了去母留子，便不會再改主意，我就是豁出去，也不能讓江白柔再禍害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