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抬姨娘

  江芸娘是在哥哥來了後，才知道洛濟仁家差點被燒沒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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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江望是和盧建業兄弟一塊過來的，他去盧家赴宴，得知了盧建豐打了宋文翎，正好有話要問妹妹，便一塊過來了。

  「方才我看了，宋文翎的臉全腫了，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只是你往後……」

  「往後我也會好好過的。」江芸娘打斷了哥哥的話，「哥哥昨晚辛苦了，今兒又去盧家赴宴，實在是辛苦，和嫂嫂坐下喝杯茶吧。」

  一旁的賀氏淡淡地說了句不用，「我們本就是來看看妹夫，現在盧家兄弟去見宋老爺子，這裡沒我們什麼事，我們還是先回去了。」

  「也好，天色不早，我讓人送哥哥嫂嫂。」江芸娘剛說完，秋月捧著一對護膝出來，「這是我閒來給哥哥做的，近來天冷了，哥哥戴上它出行，會好受一些。還有幾塊皮子是給嫂嫂的。」

  看著妹妹親手做的禮物，江望高興的同時，又很意外。以前他這個妹妹，可不會主動送他東西，好像挺怕他的。

  江望笑著收下護膝，出宋府時，嘴角還帶著笑。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一對護膝麼？」賀氏撇嘴道，「用的也不是上好的虎皮，有什麼好高興的？」

  「你說的叫什麼話，芸娘能記著我這個哥哥，難道不好嗎？」江望對賀氏的態度，有些不滿。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賀氏加快了步子，「她現在掉進宋家的坑裡，那個宋文翎我看著不成氣候，為了一個江白柔，能幹出那麼多糊塗事。我勸你還是和他們宋家保持距離，不然自己沒出息，還連累江家。」

  賀家的門第要比江家高一些，賀氏是低嫁，所以一直望夫成龍。她慫恿江望巴結上司，私下討好那些貴婦，奈何江望為人太板正，每次都不搭她的話。

  這幾年，江望的官職一動不動，賀氏屢屢念叨起來，江望只說不可走歪門邪路，氣得賀氏和江望爭吵好幾次。

  江望聽到「沒出息」三個字，臉色僵住，他是個好性格，但近來也覺得賀氏太過了一些。只是母親身體不好，又不好勞煩母親。

  嘆了口氣，江望跟著進了江府。

  而江芸娘那，她讓小廝去洛濟仁那看看，順便送點銀子撫恤。

  天邊晚霞如火，江芸娘得知盧家兩位表哥還在惠安堂，正打算讓秋月過去看看，瞧見青杏幾個捧著東西經過，讓青杏過來回話。

  江白柔現在是姨娘了，青杏便是張氏派來伺候江白柔的，「見過二奶奶。」

  秋月，「青杏，你們拿的是什麼東西？」

  「是二爺讓人給江姨娘準備的補品。」青杏道。

  秋月走下台階看了看，「阿膠，人參，還有蟲草！」

  那麼多好東西，江芸娘屋裡一樣都沒有，老爺子還說什麼往後不會少了江芸娘的。

  江芸娘看得冷笑，「既然是二爺給的，那這些東西，走的我們房裡的錢，還是二爺自己的私房？」

  青杏頓了下，「是公中的錢。」

  「既然是公中的，便由不得二爺私自做主。」江芸娘給秋月使了個眼色，「這些東西扣下了，若是二爺要賞江姨娘，就從他私房裡拿錢，我保證不過問。但公中的錢，二爺不能這樣處置，不然明霞和綠萼要有怨言了。你回去吧，改給江姨娘的份例不會少，但也不會多給她。」

  「可是……」

  「這也是老太爺的意思。」江芸娘加重語氣道，「老太爺還說了，讓江姨娘在院子裡好好養胎，不要再出來了。」

  沒等青杏再說話，江芸娘便帶著東西回了自個屋裡，又叫來孫嬤嬤，「你去後院傳個話，就說二爺最近受了傷需要人伺候，明霞和綠萼跟了二爺那麼多年，近來就由她們輪流伺候二爺，往後也抬為姨娘。」

  「二奶奶，您這是？」孫嬤嬤一下沒反應過來二奶奶的用意。

  江芸娘笑道，「若是只有江白柔一個姨娘，她的身份在後院不就最高了。我抬舉明霞和綠萼，不是要她們和我投誠，只是要她們壓江白柔一頭。」

  上輩子的仇，她要好好報復回來。

  孫嬤嬤這下明白了，立馬帶著禮物去後院傳話。

  明霞聽到自己成姨娘時，微微愣住，沒想到二奶奶那麼爽快。綠萼「切」了一聲，不甚在乎的樣子。

  「給兩位姨娘恭喜了，二奶奶說你們兩位都是伺候二爺的老人了，也該有個名分。近來二爺身子有傷，江姨娘又要養胎，就由你們輪著去伺候。」孫嬤嬤說完，特意看了眼江白柔緊閉的房門。

  之前明霞和綠萼，一個月最多伺候宋文翎兩回，現在能隔一日去竹硯齋，綠萼真情實感地笑了，明霞也微微勾唇。

  這時江白柔坐不住了，江芸娘扣下宋文翎給她的補品，又抬舉明霞兩個，伺候的事也不讓她過去，這不是明顯針對她嗎？

  「孫嬤嬤，姐姐……不是，是二奶奶有沒有提到我？」江白柔開門問。

  「老太爺說您身子最重要，往後就待在這個院子裡養胎，您放心，該您的份例不會少，您安心養胎就好，往後有什麼事讓青杏出去找人。」孫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完，虛虛地和江白柔行了個禮，便轉身走了。

  明霞看了江白柔一眼，思考片刻，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綠萼一直討厭江白柔，瞥了下江白柔，看向江白柔的小腹時，嘲諷地哼了一聲。

  院子裡只剩下江白柔主僕，青杏小聲提醒，「姨娘，外邊冷，我們還是進屋吧？」

  「我……」江白柔下意識想罵兩句，但青杏是張氏派來的人，她又只能把話咽回去。

  回到屋子裡，江白柔小聲抽泣，「你說我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青杏過來前，大太太就吩咐了，最要緊的就是江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只要伺候江姨娘平安生下孩子，大太太重重有賞。

  「您快別哭了，二奶奶到底沒太過分，姨娘的份例還是有的。」青杏倒茶安撫，「若是二爺知道了，也會心疼您，讓人另外再送補品來的。您千萬要注意情緒，您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

  江白柔根本就沒懷孕，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想著到宋家再想辦法懷上，可江芸娘明擺著不讓她見宋文翎了。而且這個事她去找張氏也沒用，張氏會說江芸娘安排得也沒錯，她都有孕了，不好伺候宋文翎。

  但如果懷不上孩子，八個月後她怎麼辦？

  思來想去，她又恨上江芸娘，想來江芸娘也很恨她肚子裡的孩子。

  擦去眼淚，江白柔潤了潤嗓子，「你說得對，我現在應該以自個的身子為主。好青杏，就是辛苦你和我受罪了。」

  「姨娘言重了。」青杏覺得二爺寵愛江姨娘，大太太和老太爺都看重江姨娘的孩子，等江姨娘生下庶長子後，必定能在宋家母憑子貴，她也能跟著享福。

  江白柔拉著青杏的手說了好一會兒話，再讓青杏去看看宋文翎，順便告訴宋文翎，江芸娘攔下補品的事。

  不過江白柔看錯了江芸娘，她以為江芸娘會瞞下這個事，結果江芸娘已經派人去了竹硯齋。

  青杏到竹硯齋的時候，宋文翎正在氣頭上，他想罵人，臉又疼得厲害，只能讓青墨重新拿銀子給青杏。

  青墨把銀子拿給妹妹，送妹妹出去時，小聲道，「你在江姨娘那仔細一點，但也別得罪了二奶奶。方才二奶奶讓人來傳話，那個架勢，我看著都害怕。況且二奶奶對江姨娘的安排，老太爺是同意的，你可千萬要記著，誰都別得罪。」

  「老太爺怎麼會管那麼細緻的事？」青杏不甚在意，二奶奶至今沒和二爺圓房，再這樣下去，指不定要被二爺休棄，「哎呀，你別囉嗦了，我心裡有數的。」

  青杏拿著銀子回了春熙苑，她剛到春熙苑，便看到盧家大奶奶邁過拱門，忙退到一邊給趙氏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