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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律法

2024-04-27 16:05:54 作者: 二月春

  江芸娘肯定要離開宋家的。

  但離開之前,她得有仇報仇,拿到屬於自己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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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輩子她還沒死,江白柔就大著肚子找來,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和她炫耀,「姐姐還不知道吧,上個月初,文翎已經娶我過門當續弦了。你撕了休書也沒用,你善妒無德,江家沒你的容身之地,還是文翎心善,才讓你留在宋家。」

  那時的江芸娘雖然討厭江白柔,卻不知道江白柔和宋文翎早有私情,還是江白柔繼續道,「姐姐怎麼這樣看我?也對,在你新婚夜獨守空房時,文翎便在隔壁院子和我歡好,這樣的仇,你應該要恨我的。」

  明知那日是宋文翎和江芸娘的新婚夜,江白柔還是故意找到宋文翎,她就想看看,江芸娘知道真相的這天,有多狼狽。

  看著淺笑得意的江白柔,江芸娘恨不得爬起來抓爛江白柔的臉,可她已經油淨燈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咬破嘴唇喊了句,「滾!」

  「姐姐,你不用這麼恨我,如果不是你突然回到江家,我不會成為人人恥笑的假小姐,我會順利嫁給文翎。要怪就怪你自己,若是你不回江家,我就不用委屈自己和文翎無媒苟合,也不會失了母親的寵愛。」頓了下,江白柔嘲諷地笑了笑,「明明我們都是父親的女兒,憑什麼我就見不得光呢?」

  「什麼意思?」江芸娘愣住。

  「你還不懂吧,其實我也是父親的女兒,只是你有個好母親,我的母親卻見不得光。」江白柔說著眼底蘊滿了恨意。

  自小她就備受家中寵愛,兄長也處處捧著她,父親對她更是百般疼愛。可從身世曝光後,母親不願意再見她,父親也不肯承認她是親生的。

  江白柔恨命運弄人,特別是得知宋家提議江芸娘嫁給宋文翎時,她一晚沒睡。

  是江芸娘搶走了她的一切,所以她要報復江芸娘,特意灌醉勾引了宋文翎,讓宋文翎對她死心塌地。

  看著江芸娘面如土色的樣子,江白柔滿意地笑了。

  而江芸娘到死,都在想江白柔那句「我也是父親的女兒」是什麼意思。

  現在再看江白柔,江芸娘心中只剩冷笑。

  「不行!」宋文翎第一個反對,母親和他承諾過,等他在朝中站穩腳跟,就會休了江芸娘,到時候可以再娶白柔。

  「為什麼不行?」江芸娘望著宋文翎,「二爺已經占了我妹妹的身子,難道想不負責?」

  宋文翎面色漲紅,「我不是這個意思,是白柔不能以賤籍入府。」

  張氏瞪了兒子一眼,心想都到什麼時候了,難道不知道安撫好江芸娘最重要?

  她往兒子那挪了兩步,「芸娘,白柔也是你們江家的姑娘,若是讓她以賤籍入府,你父親和祖母也不會同意的。傳出去,多不好聽啊。」最後一句,她特意加重語氣,帶了威脅的意思。

  「那無媒苟合,爬姐夫床,就好聽了嗎?況且二爺即將殿試,他的名聲怕是更重要吧?」江芸娘可不怕威脅,這件事張氏第一個不想傳出去,若是鬧起來,宋家大房在宋家徹底沒了臉面,宋文翎的功名前途也會受到影響。

  張氏面色頓住,沒了耐心,「你要這麼說,也是你們江家閨女沒教養。芸娘你可要想清楚,真要傳揚起來,我們也是可以休了你的。」

  「可以啊。」

  江芸娘等的就是這句話,「若是母親想讓二爺休了我,我也不怕鬧起來,律法有言,無故休妻者,徒兩年。二爺真不要前途了嗎?」

  張氏就宋文翎一個嫡子,所有的指望都在宋文翎身上,聽江芸娘搬出律法,頭更痛了。不是說江芸娘長於市井,怎麼還懂律法?

  沒怎麼說話的宋清柏為了兒子的前途,忍著氣問了句,「你到底要怎麼辦?」

  江芸娘長長嘆了一聲,「也不是我刻薄要難為人,實在是這事太傷我心了,放在誰身上,一輩子都過不去。父親母親也知道,我是想好好和二爺過日子的,但你們也看到了,二爺那麼護著白柔,往後哪裡有我的容身之地。」

  說到這裡,她抬手擦了擦眼角,「若是二爺非要給白柔名分,就得以賤籍入府。這事鬧到我父親跟前,我也會堅持,畢竟我父親也不想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他養出一個不守名節的女兒。再不然,就把這事回稟了我父親母親,把白柔送到我舅舅家去,此事我就不再追究。」

  盧家遠在漠北,所在之地苦寒無比,若是江白柔被送去漠北,又是失了名節為由,必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江白柔瞬間白了臉,緊緊抓住宋文翎的衣袖,懇求道,「文……文翎。」

  這一聲文翎,喊得宋文翎好生心疼,他拉住江白柔的手,心想盧家再有權勢,他也不要了,「不能休妻,那就和離!」

  「你閉嘴!」宋清柏一直看重這個嫡子,但沒想到,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那麼拎不清。

  江芸娘做出傷心模樣,「二爺竟然要與我和離?」

  宋文翎:「我……」看江芸娘難過,不知為何,他突然生出一絲愧意。

  張氏想幫兒子說話,但被夫君斜了一眼,只能把數落江芸娘的話憋回去。

  宋清柏面色陰沉,「古人有云,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芸娘啊,你既嫁給文翎,就安心和他過日子。至於白柔,我們會與你家長輩商量的。天色不早,散了吧。」

  鬧出這種事來,宋清柏的心情很差,但也只能出言安撫。

  可江芸娘不再是以前的江芸娘,聽出宋清柏話語裡的敷衍,她先點了點頭,再強調道,「我在外吃苦十幾年,母親很是心疼我。連我舅舅也親自參加了我的及笄禮,就算我父親有心護著白柔,我也是要堅持的。」

  要麼當賤妾,一輩子見不得光,要麼去漠北隨便嫁個武夫。

  放下話,江芸娘不管其他人臉色如何,帶著秋月回去了。

  剩下的四人里,宋文翎還要開口為江白柔爭辯,卻被他父親拽進書房。

  門口的江白柔對著張氏黑沉的臉,忐忑到心跳飛快。

  「帶路吧,從哪兒過來的,就從哪回去。」張氏咬著牙道,「以往我看你是個好的,又覺得你可憐,才對你多加照拂。江芸娘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宋家丟不起人,你父親要是不肯護著你,你等著去漠北吧。」

  她不會為了一個江白柔,而不顧大房的名聲和前途。

  這話一出,江白柔當即跪下了,「宋伯母,求求您了,我不能去漠北的,我……我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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