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家文

  可是聽著進來的腳步仿佛不對，我轉頭一看，居然是——葉赫大人。

  他走路有點歪斜，眼睛也紅了。他坐在我身邊，眯著眼仔細看了看我，說道：「原來是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只好低聲答道：「奴婢在等結拜大禮。」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葉赫大人笑了笑，說道：「無需自稱奴婢，你已經是主子了。」他沖我說話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股酒氣，看來是喝多了。

  我笑笑沒答他的話。他又說道：「今晚陪師俊多喝了幾杯。別見怪。」

  我笑道：「沒事的。」我在現代見多了男同學喝醉發酒瘋的樣子，所以葉赫大人這樣我根本不覺得什麼。不過我還是倒了一杯茶給他。他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喝完茶後，他對我說道：「這件事我仔細查了，但是小青丫頭畏罪自殺，死無對證，再查下去有點難。」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說的是小姐落水的事情。於是我說道：「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倘若太難，大人也不必放在心裡，慢慢查就可以了。查不出來也別太有壓力。」

  我心裡卻在觀察他的反應，他是宮裡派來的人，會不會是那個幕後者呢？要賊去抓賊確實難。

  葉赫大人卻很坦蕩，表情並沒有讓我覺得有做賊的嫌疑，他很自然大方地說道：「一個小丫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這件事不簡單，我會慢慢查。不過不能太高調，打草驚蛇就不好了。我需要時間。」

  「大人覺得怎麼合適就怎麼來。慢慢查不失為一個好方法，把敵人逼急了只會壞事，千萬不要再傷害到小姐。」我說道。

  葉赫大人看了我幾眼，說道：「我從漉山創山起就跟著老山主了。你是我在漉山見過的最忠心的下人。你的心裡仿佛只有你的主子，這是怎麼做到的？」

  我啞然失笑：「沒有吧，我其實也很一般呀。再說，我是一個丫頭，主子就是我的靠山，我不忠心於我的靠山，那我靠誰？」

  葉赫大人不住地點頭：「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一個小丫頭都懂，怎麼那些個大男人們，比你進山還早的丫頭都不懂呢？你看看那個叫小青的乾的是什麼事？弒主啊！在漉山，我最見不得的就是不忠心的奴才。所以那日我才要徹底清查對主子有二心的丫頭們。」

  我聽了以後，心裡一驚，但是表面上還是裝作不懂地問道：「那些丫頭也只是想做主子的小…她們不算有二心，應該算忠心吧？」說完我不禁惴惴，我這算給自己開脫嗎？

  葉赫大人像考我一樣問我：「你知道宮裡最忌諱漉山什麼？」

  我像學生回答問題一樣答道：「仿佛是婚姻和生育。」說完又在看他的反應，反正這是師騏教我的，應該沒錯。

  「這些丫頭不會不明白宮裡忌諱什麼，但是宮裡忌諱婚姻，她們還要讓主子納她們，豈不是給主子找麻煩？這麼簡單的道理，她們也不懂嗎？都是一群目光短淺，為了自己不管主子的自私傢伙。」葉赫大人氣憤道。

  我看到葉赫大人那個樣子，有點害怕他們會查到我頭上，怯怯地問道：「那大人您查出來了麼？」

  「查出了幾個，被我給了銀子遣下山了。以後永遠不讓她們上漉山。」

  我驚訝地說道：「您沒有處決她們？我以為…以為她們活不成了。」

  葉赫大人無奈地對我說：「被宮裡發現就真的活不成了，被我發現，也算她們對主子一片真心，別為難她們，我就把她們放了。不過她們一輩子也別想再上山了。」

  「葉赫大人，您真是個好人…」我突然覺得我對他的印象一下子大有改觀。

  「你才是個好丫頭，要是漉山的下人都和你一樣忠心耿耿，我們大人才放心呢。」葉赫大人笑道。

  我心想：我玩兒的可是大的，不是對師俊，而是對其他主子有想法了。倘若讓你知道我的想法在楊默身上，估計我有十個頭都不夠你砍的。

  但嘴裡還是開玩笑道：「別這麼說，我才救了主子一次，就被破格提升為主子。若個個下人都和我一樣，那漉山人人都要當主子了。」說完，我倆都笑了。

  葉赫大人緩緩道：「我來漉山十幾年，為漉山的創建和百姓做了不少貢獻。儘管宮裡派我過來是另有目的，但是我吃的是漉山的飯，就要忠於漉山不能有二心。這就是為什麼我也希望每個下人都忠於自己的主子一樣。我跟的是老山主。我做的一切就要為漉山而做。若我做的能讓漉山百姓安居樂業，幸福平安一輩子，我就死也知足了。所以我才想盡一切辦法，約束下人。避免漉山受到外界特別是朝廷的傷害。你明白嗎？」

  我看著葉赫大人，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濕潤了。三十多歲了還不結婚，身為副山主，每天在漉山兢兢業業；為了我們的平安仔細查案；為了我們每個人的幸福生活而奮鬥。或許他才是真正心系漉山安危的人。

  

  我們就一直這麼閒聊。聊著聊著，我想到結拜大禮何時開始可以先問問他：「葉赫大人，您剛才過來時有聽師俊提到結拜的事情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動靜？」

  「結拜是漉山內部的事情，和外人無關。師俊師騏總要把外人送走才好開始。你再耐心等等。或者我過去幫你探聽一下。」葉赫大人說完，便準備起身離去。

  「有勞大人了。」我笑道。

  「別客氣！」葉赫大人微笑道，「你不知我有多羨慕師俊，能得你這麼個忠心的丫頭。」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當葉赫大人轉身離開客房時，我看到他的背影一度恍惚了。他剛才說最後一句話那種羨慕的表情，仿佛在哪裡見過，是那樣的熟悉。

  又過了半個時辰，小蓮終於回來了，她還帶了兩個金獅寨的下人過來，說扶我去參加結拜大禮。

  結拜大禮不是在拜堂的主廳進行，而是在正對金獅寨大門前的空地進行。大概要面對天地才能結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