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山

  到「上面」那天終於來臨。

  一早就有專人來把我們打扮了一番。先是花瓣沐浴——古代的洗浴用具，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簡陋，而每次穿越到古代去的女生，又都像有潔癖一樣，非要每天洗一個澡，我也不能免俗。但要我去為了洗浴用具去求人，我又不肯，只好每天多打水擦身泡腳洗屁股洗臉，三天洗個澡，艱苦可想而知。所以，難得遇到能好好洗浴一番的機會，我是不會放過的。嗯，等上去了以後定要自己發明個方便的洗浴場所，這時，我覺得現代的熱水器真是好東西。

  出浴後，穿上從未見過的文胸、內褲、內衣。古代的東西非常好的一點就是綠色，沒什麼化纖的成分，不是純棉就是絲棉或真絲，穿在身上是又吸汗，又貼身。這套新衣都是根據我們的三圍量身訂做，穿在身上又輕又軟，太舒服了。

  頭髮梳的是最簡單的丫頭髮髻，配有時令的鮮花。由於山上條件有限，不可能給我們用什麼高級的金簪子銀簪子，所以能把鮮花戴在頭上，對於我們來說也很不錯了。背後梳了一條長辮子，由此證明我們還是未出嫁的女孩子。看到自己的打扮，不禁開始羨慕那些能穿越到皇宮的女孩子。人家皇子出手可是送玉簪子啊。

  身著湖綠色的外套，淡綠色的坎肩。一看就是丫頭的服裝。哪天我能穿上粉色或者紅色的服裝，我可能就不是丫頭而是主子了。腳上穿的是新做的布鞋。我很慶幸風靈兒生在窮苦的家庭，沒有給女兒去裹腳，不然要我去踩著「三寸金蓮」晃悠悠的，那可難過。

  突然想到那些穿越的姑娘們一個個都是穿越到清朝的皇宮裡也是幸運的。滿族人從不裹腳。所以才要配高底的鞋子走起來晃悠悠達到三寸金蓮的效果。不過我更加幸運，那種鞋子走兩圈不得腰肌勞損才怪呢，看看小燕子吧。所以穿越到山上也有山上的好處。起碼鞋子是柔軟舒服。總不能要丫頭們穿著那種鞋子爬山吧？

  眉毛重新修過，眼影也畫了。臉上抹了厚厚的一層粉底，再有胭脂，口紅。反正是把臉弄得更猴子屁股一樣。以至於我從鏡子裡看到自己都差點被嚇著。敢情古代人的審美觀是重口味的。不過我在思考，長途跋涉以後的臉蛋被汗水一衝，是不是還有現在的妝容，恐怕臉上要溝壑道道的吧？指甲也是又修又磨。上面還畫了花。在我看來，也就這個指甲做得有點意思。平時留著自己欣賞也蠻好的，其他地方的自己看也看不見，做得那麼好有必要嗎？

  等打扮的差不多的時候，就通知吃早飯。不過最後也沒有幾個人吃得上，因為打扮的時間太長了。等我們過去，剩下的基本是殘羹冷炙。所以我也就胡亂塞了兩口。打扮過後便兩人一車走山路向中山碑出發。

  

  我和點兒被分配到了一車。在路上，她不止一次的花痴地想像自己被分配到羅大人府上，而我卻盡潑她冷水。

  「葉點兒，」我八卦地對她道，「你學規矩時不是因病缺席一次嗎？原本是不能被選中的呀？為什麼又能上來了呢？難道是是因為你漂亮？還是羅大人…」

  「什麼呀！」葉點兒叫道，「和羅大人沒關係，是…是因為家裡窮…所以花了心思通了門路…想靠我賺點生活費…」

  家裡窮還能通了門路？我倒奇怪了，難道做丫頭的不都是風靈兒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嗎？什麼時候也有家庭會願意送女兒上山，還為此去通門路的？這山到底有什麼蹊蹺的地方？我奇怪中，只好又問道：「你是姓葉對吧？」我想通過她的姓氏看看清朝有什么姓葉的大官沒。

  「我算姓葉吧。」葉點兒答了句，又自言自語道，「要是能讓丫頭自選主子就好了，我就…」

  什麼叫做算姓葉吧？姓還能算的？算了，她姓什麼和我又有啥關係，她就是姓愛新覺羅我也不會覺得她是格格的。不過，打擊一下花痴的她還是有必要的，「我跟你說，你別想得太美了。」我道，「丫頭跟著哪個主子都是頂區安排的，萬一把你安排到哪個凶神惡煞的大人府，你有的哭。」

  「呸呸呸，別烏鴉嘴，除了羅大人那裡，我哪兒也不去，我上山就是為了去羅大人那裡的。」點兒句句話不離羅大人。

  「我聽說，比羅大人更帥更有權的大人有的是呢，你為啥非要去羅大人那裡啊？是不是你倆有什麼……」我故意揶揄葉點兒。

  「哎呀風靈兒你饒了我吧！」葉點兒大叫起來，「我見都沒見過羅大人，我真的是因為感激他啦…」

  「哪個丫頭在叫喚？」車外押送的官兵一聲怒喝傳了進來，嚇得我和葉點兒互相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就這樣，走了一個時辰左右，也就到中山碑了。照例是做檢查，全身檢查防止攜帶兵器，再驗明正身，防止換人代替什麼的。最後是檢查體溫，聽心肺，看是否有疾病。讓我仿佛回到了上海世博會期間，要過重重關卡才能入世博園區。尋思著真是比進宮還嚴格，我幾乎懷疑是不是皇帝住在山上，我們是被選進去做秀女的。呸，我這個沒出息的，怎麼盡想著皇帝，看穿越小說看得走火入魔了。

  過了中山碑後，又是漫長的山路，只聽見車軲轤的聲音。我的肚子越來越餓，卻又不好意思問車夫和「押送」的衛兵要吃的，畢竟他們還在工作，而我是坐著的，是在休息。但車子這麼晃來晃去，我渾身就像要散架一樣。加上肚裡空空，在這內外夾攻下，我終於支持不住，歪在車裡便睡著了。

  睡夢中，似乎有穿白衣服的人在身邊走來走去，有滴滴滴的聲響。還有一個聲音在耳邊說：「心率100…血壓90的60…隨時觀察…有情況向我匯報…」我心想，這車子把我運到哪裡去了？怎麼還測心率血壓的。還有那些白色…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