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我不會再要你了
2025-01-29 01:18:31
作者: 小獸乖乖
陸小池覺得這真是一個滑稽的笑話,嗤之以鼻的對著龍謙道,「龍謙,你就那麼喜歡我,竟然聯合你媽在我面前上演一出苦情戲,你別忘記了,我是表演系出身,你不是,你演得根本就不像,你看你皺得這個八字眉,像八字鬍一樣,太有喜感了,吼吼吼。」
龍謙的眸色在緊緊平靜了不到那麼一秒之中,頓時變成空洞絕望。
這個自己愛了快三年的女人,分明連一丁點兒都不懂自己。
龍謙的臉上滿帶哀求,無奈的說,「小池,我沒跟你開玩笑,那是南非的蛇毒,是蒙戴麗的爸爸在宮中懲罰叛國罪犯人的毒藥,別再耽誤時間,否則,一旦臉部的皮膚開始潰爛,全身的肌膚就無一倖免潰爛!」
聽著龍謙如此一說,陸小池的臉上頓時感覺有一股灼燒和難以忍受的奇癢。
陸小池翻眼一笑,鄙視一般的說道,「心理暗示?嚇唬我?我不會信你的,我信你一次,被耍一次。」
陸小池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試圖往自己的臉上去抓。
可是,龍謙的手卻立刻將她制止住。
「我以前說的話你都可以不聽,但是這一次,你必須聽!」
看著龍謙要吃人的眼神,陸小池清澈的眼底抹上一層疑慮。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她轉眸,看著氣定神閒、從容不迫的杜如花道,「你果然夠陰損。」
杜如花和緩的搖搖頭,一雙塗滿了內粉色的指甲撫在脖間那顆名貴的珍珠項鍊上,無聊道,「陸小池,你在我面前,還青澀得狠,有時間,我們可以喝喝茶,我心情好的話,可以教你幾招防身用。」
陸小池冷笑,回頭看著逆光中呆呆矗立在自己面前的龍謙,初冬早晨的陽光異常刺眼,猶如極地的綠光般,讓人的眼睛不敢正視,可就在那白花花的光芒之下,陸小池的心底卻隱約感覺到那人臉上從未有過的深沉。
陸小池的眼中竟然同時閃現出那麼一抹同情的光。
「沒關係,要是真的,也無妨。」
陸小池絕情的推開龍謙,拍拍她僵硬得如銅鐵一般的肩膀,打趣釋懷一般的說道,「一副容顏若無知己欣賞,再美好也不如毀了乾淨。」
說完,轉身,就轉身往辦公室而去。
可就在此時,龍謙卻狠狠的向白茉莉一跪,兩聲清脆彷如是膝骨斷裂的聲音。
灰暗的天空下,龍謙的臉上退去一貫的傲嬌暴戾,滿臉死灰,絕望疾首的他終於在最後一刻選擇對杜如花俯首稱臣。
陸小池的瞳孔一鎖,雙眸中的世界開始劇烈的顛簸著。
只聽身後的龍謙苦苦哀求道,「就讓我最後再愛她一次,求你,給我解藥,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你說的是真的?」
杜如花一翻眼皮,眼底,卻是心滿意足的得意。
「是,以後,你讓我跟誰斗,我就跟誰斗,你讓我滅誰的公司,我就滅誰的公司,不問緣由,不計代價。」
杜如花望著就在不遠處的陸小池那一道美麗的背影,嘴角一扯,洋洋得意的說,「算你孝順,知道心疼你媽。」
陸小池的腳步越走越沉,到最後,仿佛是走在箭矢做成的地面上,扎得自己渾身上下千瘡百孔。
她的呼吸越來越弱,回首的那一瞬間,眼淚注滿了心房。
她的耳邊不斷的迴響著龍謙的話,「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跟誰斗,我就跟誰斗,你讓我滅誰的公司,我就滅誰的公司,不問緣由,不計代價,不問緣由,不計代價……」
這是夢嗎?
如果這真是夢,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
如果這不是夢,為什麼,我的淚會因為龍謙而不止?
陸小池負起一般,一邊哭著一邊氣憤的跑過去,對著龍謙氣道,「龍謙,你是不是男人!你站起來!我陸小池什麼時候用得著你求了?」
看著龍謙生平第一次毫無反抗、雷打不動的跪在杜如花的面前,陸小池上前,狠狠的踢了一腳龍謙,無比憎惡的罵道,「龍謙,你丟人不丟人!我陸小池生死有命,不用你救!我要是真的死了,能上天入地跟慈小揚做神仙眷侶,我不知道多麼的自在活神仙呢,你快站起來!你我之間沒緣分,月老是色盲,把你我之間的紅線扯成了黃色!一輩子的互相警戒防備。」
杜如花卻十分無聊的看著他們,冷漠的把一個白色的瓷瓶扔在地上,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唯有那一嗓子略帶得意的聲音依舊漂浮在這個空中,「龍謙,你給站起來,別給我丟人,還有,儘快把陳漫夏找回來,擇日奉子成婚!」
隨著杜如花刺耳的腳步聲漸次遠去,陸小池的世界也安靜了。
她氣憤的說不出一字。
他本是稱霸這個世界的翹楚,有無人撼動的地位,和令人不敢違逆的尊貴,卻為了自己,變成一副頹廢、沮喪、一蹶不振的樣子。
看著龍謙骨節分明的那雙美麗的手絲毫不假思索的就伸出夠那個藥瓶,陸小池也不知道是從體內的哪裡躥出一股脾氣,憤然一腳,就把那個藥瓶踢得好遠。
「龍謙,我不喝你求來的東西。」
龍謙的眼中帶著最後一絲希望之光,可是,看著藥瓶瞬間被無情的踢遠,瞳孔瞬間顫了顫,同一瞬間,幾乎是連滾帶爬、毫不優雅的撲到那個即將撞上花壇粉身碎骨的藥瓶。
可是,就在他把瓶子狠狠的握在手中,露出那會心一笑的時候,他的額頭,卻狠狠的撞在了花壇上。
血肉模糊。
如被刀裁的眉毛上,掛著紅稠的血,還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他來不及思考那麼多,更不在乎這一刻的自己有多麼狼狽。
他回頭快步走,如一團黑色的龍捲風,瞬間,就將陸小池牢牢的捆在懷中。
他大手一掰,禁錮住陸小池的腦袋,迫切的命令道,「張嘴,喝藥!」
「誰知道你是不是給我喝的馬尿敷衍我!不喝!」
陸小池倔強的仰頭挑釁他的威嚴。
她見識過他的野蠻、霸道、無理、幼稚、神經、氣憤的與世界為敵,興奮的對著蒼穹豪飲,可是,她從未見過如此安靜卻給人不寒而慄的龍謙。
她失神的往著他,倔強的忍住不要讓自己墜淚。
他的頭上分明在流著血,難道,他不會痛嗎?
為什麼,他一慣驕縱霸道的眼中,此刻全是自己哭泣的影子。
龍謙,我好想摸一摸那墜落下來的血滴,想知道,你在為我流血時,那血,到底是冷的,還是熱的。
龍謙面上的肌肉狠狠的一緊,他嘴角浮上一股不舍和絕望,以無比悲切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陸小池,請記住,這是我龍謙這輩子最後一次叫你的名字,也是我龍謙最後一次求你,往後,我都不會管你了,你自由了。」
陸小池倔強的閉著嘴,任憑再怎麼竭力的克制,那一雙清澈的眼裡只是汩汩的冒出晶瑩卻脆弱的淚珠。
她不敢說話。
她害怕她一說話,他就硬生生的把藥灌進自己的嘴裡,然後,揚長而去,從此,如同天上的慈小揚一般,就算在夢裡,也是難得幾次相見。
「張嘴,聽話,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我求著你嗎?我現在就求你,我是真的在求你,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別讓我在最後的時候,走得那麼難過。」
龍謙猛地低頭,兩顆似是帶著藍光的眼淚狠狠的墜落在陸小池的手背。
他的淚是熱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竟然如被火灼燒一般。
陸小池也跟著更加委屈的哭。
兩個人的眼淚匯在一處,流淌而去。
「張嘴!」
龍謙深吸一口氣,幾乎哽咽的命令著,「難道你也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陸小池倔強的如同一棵不卑不亢的白楊,矗立在那裡,任憑龍謙的指責和白眼,只揮淚如雨。
修長的手指緩緩撫上她被淚水洗滌過的臉,龍謙露出一抹苦笑,「這大概,也是你最後一次為我流眼淚了,想想,我也挺開心的。」
龍謙說完,不顧陸小池的反抗,狠狠的拽著她的胳膊,試圖拖向自己的車裡。
「龍謙,我不想喝你跪下來給我求來的藥!」
「這由不得你!」
龍謙狠狠的拉開車門,把陸小池推進後車廂之後,瞬間陸小池壓在身底,一隻大手無情的禁錮住陸小池纖細的兩隻手腕。他用牙狠狠的要開瓶塞,然後,狠狠的端著藥就往嘴裡灌。
陸小池發瘋一般的搖著頭。
眼看著陸小池的臉已經浮起一層青色的痱子狀斑點,龍謙不得已,一口喝下解藥,然後,就狠狠的用舌敲開她倔強的唇齒。
……
他終是得逞了,虛脫一般的坐在一邊,閉目不語。
「龍謙,我恨你!」
龍謙閉著眼睛,語氣清淡的說道,「你走吧,如你所願,我不會再要你了。」
「最好不過。」
陸小池一邊哭,一邊下了車,然後,狠狠的踢了龍謙的車子,最後,奮然而去。
可是,每走一步,她的心,都似是被撕扯的厲害。
想著龍謙那錐心的一跪,陸小池回頭,正要奮力的跑向龍謙的車前,可是,龍謙卻陰著臉,看都不看陸小池一眼,駕車揚長而去。
車內的龍謙望著後視鏡中逐漸變小的陸小池,淚流不止。
他記得自己說過,陸小池,不管你這輩子結多少次婚,都必須是跟我!
而與自己,又何嘗不是?
他竟然是微微一笑,那眼中一向的深藍,今日卻便得淡淡的,或許是因為,眼淚的稀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