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攤牌

  「如今我們……」

  「暖暖，我去看看湯燉好了沒。」霍紹霆仿佛猜到夜輕暖要說什麼，不著痕跡地打斷了她的話，轉身走向廚房，可是——

  「霍紹霆。」

  夜輕暖搶先一步當著他的面前，她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眸光微微流轉，最後盡顯淡漠。

  「不管過去我和你的感情如何，現在，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陌生到了極點的陌生人。」夜輕暖很認真地說道，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和霍紹霆走到了這一步……

  愛到極致，原來最後得到的，不是愛也不是恨，而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說什麼？」霍紹霆溫潤的笑意僵在唇邊，「你只是暫時失憶了，慢慢的，你都會記起來。暖暖，你看，我們連結婚戒指都選好了，我不是個喜歡戴首飾的人，可是，從戴上婚戒的那一刻起，我便沒有摘下過，我的心，你明白麼？」

  「我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現在在我眼裡心裡，你都只是一個謊話連篇的陌生人，僅此而已。」

  霍紹霆看著夜輕暖冷漠的表情，眼神在逐漸變換，很久之後只剩下一縷牽強的笑意。

  

  「若你徹底忘記了我，那就給我一點時間，努力讓你重新愛上我。」

  「那樣是沒問題啊，可是在這期間，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夜輕暖稍稍側身，她無需要等待霍紹霆的同意，她自己的人生，為何要依附別人呢？過去是她太傻太天真了。

  聽到這裡，霍紹霆忽然覺得既可笑又失望，「你覺得，我是在干涉你的自由？」

  「我只是不喜歡任何事情，都按照你的喜好來進行，就好像現在，你紆尊降貴燉了一碗湯，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歡喝這種湯，何必呢？」

  夜輕暖很認真地看著餐桌上的菜餚，這些事情根本不適合霍紹霆去做，他以為這麼做，就失去孩子的痛就能減輕一點了？

  呵呵，天真！

  霍紹霆沒有再說話，事實上在商場叱吒風雲的他，此時此刻竟然被一個小女人反駁得無話可說。

  他想想都覺得好笑，心明明難過到劇烈揪痛，卻還是故作若無其事地推著夜輕暖坐下，將熱騰騰的飯菜推到她面前，「吃飯吧，你喜歡胡蘿蔔汁，我去榨。」

  夜輕暖愣了一下，高高在上的霍紹霆何曾對一個人如此低聲下氣過？她默默捧起碗，內心糾結的情緒攪得她煩躁不安，最後索性拿起挎包，快步走了出去。

  「砰——」

  「暖暖！」霍紹霆握在手中的杯子，就在夜輕暖開門離去的剎那跌落，杯底那對精美的小抱熊雕刻摔得支離破碎，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如此小心翼翼，最後得到的結果，為何會是這樣？

  夜輕暖聽到身後的聲響，也不知道為什麼，腳步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她緩緩轉身，看著那個神一樣呼風喚雨的男人一寸寸蹲下身子，一塊塊撿起杯子碎片。

  他撿得很快，連指尖被碎片扎得鮮血淋漓也在所不惜……

  「……」夜輕暖看著看著就紅了眼睛，心底有把細細的聲音在不停反問，夜輕暖，你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暖暖，你確定要出去，飯也不吃？」霍紹霆一字一句地問道，都說十指連心，如今，他似乎也體會到那種痛疼了。

  夜輕暖沉默著，他那麼修長好看的手，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面目全非的？骨節之間結起淡淡的痂，好像是掄拳砸向牆壁造成的……這幾天她一直沉浸在失去寶寶的痛楚之中，根本沒留意到他的手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夜輕暖咬緊嘴唇，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有這樣的本事，冷酷無情的人是他，現在令人倍感心痛的人，也是他！

  「暖暖，告訴我，你到底在排斥、抗拒什麼？是我，還是別的事情？」霍紹霆邁步走近夜輕暖，一個人失去記憶可能導致情緒不穩定，但絕對不可能突然性情大變，就彷如換了一個人一樣。

  「沒有，我就是不喜歡被人安排好一切的感覺，你做什麼事，有問過我的感受嗎？沒有，你沒有。」夜輕暖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要一面對霍紹霆，她就會想起他們的寶寶，那應該是一灘還來不及成型、觸目驚心的血水吧？

  「霍紹霆，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你的囚奴，在醫院你幾乎寸步不離，出院了，你也是如此，我覺得很壓抑。只要和你呼吸著同一片空氣，我的心就煩悶到了極點，甚至無法喘息。」

  「嗯，我清楚了。」

  霍紹霆頹然笑了笑，那句『我只是害怕你再受傷』，他梗在了喉嚨里，連同所有的苦楚、無奈都統統壓下，絕口不提。

  

  夜輕暖沒有再看霍紹霆一眼，決絕轉身離開，她害怕自己多停留一秒，就會心軟，就會再一次淪陷在這個男人的溫柔里，萬劫不復。

  ……

  黃昏的街道，華燈初上，空氣中漂浮著暖暖的飯菜香，感覺既甜蜜又溫馨。

  夜輕暖默默地走著，她知道霍紹霆開著車，遠遠地跟在後面，保護她麼？

  傷自己最深的人就是他，又談什麼保護呢？

  「寶寶，是媽咪對不起你，媽咪絕對不會放過那些要你死的人。」夜輕暖裹緊了外套，華晟商城就在對面，只要走過馬路就到了。

  霍紹霆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撥通了莫竣軒的電話：「通知華晟商城的負責人，調動最得力的安保人員保護暖暖，記住，要不露痕跡地保護。」

  「噗……小白兔來華晟商城了？等等，不對啊，你放心小白兔一個人出來？」莫竣軒差點把咖啡噴出口，這小倆口又怎麼了？「我現在就在華晟商城，放心。」他瞥了一眼坐在咖啡廳角落看書和優雅品著咖啡的洛晚晴，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盯著一個女人這種事兒，真的是他這個業界精英適合做的嗎？！

  「嗯。」霍紹霆盯著夜輕暖倔強的身影，心裡真是對這個女人無可奈何了，此時此刻，她正準備走過馬路，卻突然——

  （由於昨晚登錄不上後台，昨天的更新今天補上，晚上還有一更，麼麼噠，琳琅很抱歉，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