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陰室三
2025-01-31 14:13:47
作者: 殺我三萬里
我連著眨了兩下眼睛,卻再沒有看見男人。
男人仿佛是這房間的記憶,是這蒲團的記憶,只會在某個時間段出現一剎那,無法被捕捉。
揉揉鼻子,我朝屋裡快走幾步,走到蒲團旁邊。
還沒站穩,我就大大的打了兩個噴嚏。用力用舌頭頂住上顎,我趕緊閉住氣,克制住接下來將要打出來的噴嚏。
這屋子就像是個邪氣堆,邪氣實在太濃郁。稍一不慎,就凍的我渾身發顫,鼻子發癢,忍不住的打噴嚏,和進了滿是灰塵的冰窖里似的。
屋內陰邪氣雖然很重,但我卻找不到陰邪氣來自那裡,邪氣並非自火菩薩和祭台,也不來自蒲團。
我四處看,想找到陰邪氣的來源。
可仔仔細細環顧了兩圈,我也沒找到陰邪氣的來源是哪兒。不是火菩薩,不是祭台,也並非那幾個蒲團,這些個物件都十分普通,不是邪物。
琢磨了幾秒鐘,我懷疑這個房間本身位置有問題,處於陰陽交界的地方。
看了看外面的太陽,我粗略計算了一下方位,計算完後,否定了這個猜測。這個房子的位置很好,雖然不算風水寶地,但也不是陰陽交接處,不會有陰邪氣從陰間穿到這個房間。
祖蕭宜在左邊蒲團上朝著火菩薩跪拜,拜了三下後,站起來,朝我笑了笑。
我也給了她個笑臉,然後走到牆壁旁邊,研究牆壁。
祖蕭宜走到我身邊,疑惑的問我:「牆上有什麼東西嗎?」
我搖搖頭,「沒有,我只是習慣性的到處查看一下。」
我沒和祖蕭宜說實話,我懷疑牆壁裡面有東西。這東西並不完整,應該是捻成灰以後,混合在建築水泥裡頭,鑄造了這個房間。正因為分散開來,所以房間裡的陰氣充斥在四面八方,找不到具體來源。
祖家為什麼要建這樣一個房間?一個陰氣十足的房間?
我審視著祖蕭宜,試圖從她眼睛查探出什麼。
祖蕭宜摸了摸睫毛,「是我描的眼線花了嗎?」
「不是。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我看向她供奉台,「鑰匙在哪裡?」
祖蕭宜笑著伸出右手,手心露出一把五六厘米長的黃銅色鑰匙,鑰匙後面掛著一段三四厘米長的紅粗線。
曲了曲手指,祖蕭宜說:「這就是地下室的鑰匙,我從大師那裡拿了回來。」
她側過臉,示意我看向祭祀台上放著蘋果的碟子,「鑰匙我放在了碟子裡頭,希望火菩薩幫我看管著。」
說完,她雙手合十,朝著火菩薩拜了一下。
我沒拜,拜了也沒用。
火菩薩是祖家先祖弄的障眼法兒,障人耳目用的,而祖家真正供奉的,恐怕是與牆泥混合在一起的東西。
「建國後,你家裡翻新過房子嗎?」我問祖蕭宜。
祖蕭宜說:「翻新了很多次,格局也跟著變動過。但供奉菩薩的房間和地下室,卻始終沒變過。」
她聲音很柔和,「我媽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這兩個地方不能動。要是動了,就會壞了祖家的運勢。」
我應聲點了點頭。
祖蕭宜帶我離開這個供奉用的房間,順著走廊朝前走,準備帶我去地下室。
樓梯在走廊盡頭,樓梯從一樓轉折至三樓。
到了樓梯前,我本能的朝著樓梯上面看了一眼。
在抬頭那瞬間,我看到三樓欄杆上,別下來一個男人的腦袋。男人腦袋的角度很詭異,仿佛長在欄杆上,亦或者脖子薄成了一片兒,所以能令他別成這種奇怪的角度。
他光頭,容長臉,長相中庸,臉皮灰白,眼珠濃黑,泛著沉沉死氣。
如同在供奉房間一樣,只一剎那,他就消失了,仿佛只是欄杆的記憶。
祖蕭宜輕輕推了下我的胳膊,「欄杆上有什麼嗎?」
「沒有。」我朝她搖搖頭。
祖蕭宜隨著我剛才目光的方向,看向欄杆,細細打量了幾秒鐘。她別過臉,笑著說,「你是不是看到欄杆上雕刻的菩薩送子送財圖了?你眼神可真是好使,這麼暗都能看到。」
我眯起眼睛聚住光線,抬頭朝欄杆上看。欄杆上浮雕著圖案,但因為光線問題,我看不清楚具體雕刻些什麼,只能看到曲曲彎彎不太明晰的紋路。
祖蕭宜握住我的手,拉著我朝樓下走,邊走邊解說著,「等看完地下室,我帶你去三樓看看。」
到了一樓,我跟著祖蕭宜,朝右側走廊盡頭走。走到盡頭,右邊是一扇和牆壁顏色相同的暗門。
推開暗門,祖蕭宜將胳膊伸進去,在右邊牆壁上摸了幾秒鐘,找到開關,打開燈。
燈光將向下延伸的土質樓梯,照射的十分明亮。
祖蕭宜朝下走了一步,轉身拉住我的手,扯了我一下,「地下室在下面。」
我跟著她,下了樓梯,右拐,走了不到十步,來到地下室的門前。
地下室的大門是漆黑色的鐵門,鐵門上掛著一把男人拳頭大小的紅色鐵鎖,顏色十分刺眼。
我狐疑的看著祖蕭宜的後腦勺,思索著祖蕭宜之前的話。
祖蕭宜之前說,她讓人將這裡改成了地下暖房,用來種植稀罕的花草。可看看周圍環境,根本不像動工過,沒有絲毫挖掘裝修過的痕跡。
牆壁是暗褐色的泥土壁,門是厚重的鐵門,腳下和牆壁一樣,都是泥土,連個水泥都沒鋪。
為避免遭受什麼意外,我警惕的朝左後退了半步,右手伸進口袋,捏住韓宇斌送給我的符咒。
祖蕭宜回頭看了我一眼,仿佛沒發現我後退半步似的,笑著說:「我喜歡純天然的,所以只是擴充了地下,引了水渠,將花草移植了一部分進來,其他並沒有大動。」
「純天然的好。」
「是啊。」祖蕭宜托起大鎖,將鑰匙穿進鎖眼裡,打開鎖。
鐵門很沉重,祖蕭宜推了好幾下,都沒推動。
她尷尬的朝我笑笑,「這門太厚了,我得多推幾下,才能推動。」
我只能上前幫忙,同她一起推門。
門果然厚重,我們兩個人一起推,也費了很大功夫才推開。
門裡黑洞洞的,一點兒光線都沒有,空氣中充斥著土腥氣和植物的氣味,還泛著一股奇怪的臭味兒,仿佛黑沼澤似的。
祖蕭宜挪到我右側,伸手進去在右邊牆壁上摸,摸到開關後,朝我笑笑,「找到開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