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深夜，裴青峰帶著玄凌來到征西王府司馬宙的住處，司馬宙正焦急地等著他們。見了面便問道：

  「怎麼樣？南昌有消息了麼？」

  玄凌道：

  「南昌那邊來了消息，那些被錦衣衛釋放了的匪首都躲進寧王府，不過，還是讓弟兄們抓住一個。」

  裴青峰接著道：

  「這個人綽號甘十三，是南昌地面的大土匪。從九年前就跟著寧王，是寧王最器重的匪首之一，前年劫殺朝廷派到江西的御史，就是他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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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凌道：

  「弟兄們已經啟程，秘密將甘十三運來，二王爺看什麼時候跟寧王聯絡合適。」

  司馬宙道：

  「此事宜早不宜遲，多耽擱一天，連桅便多一分危險。我明天就去一趟閣老別院，親自會會寧王。」

  第二天，朱辰灝正在書房跟趙安商量著什麼，外面通報說征西王二王爺司馬宙求見。

  趙安一聽便道：

  「這司馬宙定時為了邱連桅的事來，想必甘十三真的在他們手裡，現在來找殿下談判。」

  朱辰灝笑笑道：

  「好呀，讓他進來，我聽聽他怎麼說。」

  司馬宙見到朱辰灝行禮道：

  「臣司馬宙見過寧王。」

  朱辰灝皮笑肉不笑地道：

  「阿宙，咱們也算從小一起長大，客氣什麼，坐。」

  司馬宙坐定後道：

  「想必寧王殿下知道臣下這次來的目的，那臣就不繞圈子了。」

  「是為了你那結拜兄弟——邱連桅吧。」朱辰灝打斷司馬宙道：

  「本王已經知道，你們抓了甘十三。」

  司馬宙笑笑道：

  「果然不愧是寧王殿下，消息甚是靈通，甘十三確實在我們手裡。」

  朱辰灝笑笑說：

  「你憑什麼認為本王會和你們交換。」

  司馬宙道：

  「我們並沒有十足把握，只是賭一賭。連桅對臣來講不亞於同胞兄弟，臣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罹難而不管。抓甘十三來交換也實屬無奈之舉，還請殿下海涵。」

  朱辰灝盯著司馬宙道：

  「你說邱連桅不亞於你的同胞兄弟？阿征聽了這話不知作何感想。」

  司馬宙答道：

  「大哥如若也遭逢劫難，臣必會以性命相救。」

  「那若是太子要你殺了阿征呢？」

  司馬宙看著朱辰灝居高臨下的神情，坦然道：

  「太子為人一向寬厚溫和，將手足之情看到很重，斷不會提出這種要求。」

  朱辰灝冷笑道：

  「沙場無父子，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當年皇后那樣陰險的對待本王的外公和母妃，你焉知道太子不是一路貨色？」

  司馬宙道：

  「臣知道當年之事對殿下傷害很深，但是那並不是太子的錯，只不過都是身不由己。其實這些年殿下應該能感受到，太子很多時候都對殿下的所作所為很縱容，並未深究。」

  「那是他沒那個能力，」朱辰灝眼中閃出霸道的光芒：「要做一個君王，必定要有匹配的能力才行，否則溫和寬厚也是罪過。」

  司馬宙道：

  「掌管天下者雖然有權利，但首先要有責任擔當。天下很大，光靠戾氣和暴政是很難統治的。必須還要有胸懷，要知道有多大的權力便又多大的責任，這樣才會謹言慎行，做有利於天下的事，善用手中的權力。」

  朱辰灝聽了司馬宙這番話，不但沒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他對司馬宙道：

  「我如果告訴你，有位姑娘跟你說過幾乎一樣的話，你會信麼？」

  司馬宙愣了愣道：

  「那這位姑娘便不是普通人，也是知情達理的一位巾幗英雄。」

  朱辰灝若有所思地點頭道：

  「她還確實總給人驚喜呢。」

  司馬宙不知道朱辰灝說的意思，只得試探道：

  「那，寧王殿下，交換連桅的事……」

  朱辰灝臉上恢復了如常的陰冷，道：

  「阿宙，你膽子也不小，就這樣大喇喇到本王府上來威脅本王，你覺得本王會答應嗎？」

  司馬宙忙道：

  「臣哪裡敢威脅殿下，方才已經說過，只是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要懇請殿下能夠高抬貴手，放邱連桅一條性命。」

  

  朱辰灝面無表情地想了想，道：

  「那也好，三日後西山見。不過本王要親自看見甘十三才能放了邱連桅。」

  司馬宙大喜，道：

  「那是一定，臣必會親自帶甘十三前來，請寧王殿下放心。」

  三日後，西山近郊。一行人和兩輛馬車在一個偏僻的山腳邊會合。朱辰灝坐在馬上，看著對面的司馬宙和裴青峰。

  司馬宙下了馬，親自將蒙著眼睛的甘十三從馬車上帶下來。

  朱辰灝看著甘十三，問道：

  「甘十三，我寧王府西北角門的鎮宅獸是什麼？」

  蒙著眼睛的甘十三愣了愣，張嘴答道：

  「貔貅！」

  朱辰灝笑了笑，道：

  「甘十三，果然是你。」

  司馬宙道：

  「寧王殿下，臣已將甘十三帶來，可否請邱連桅也出來見上一面。」

  朱辰灝冷冷地看看對面的人，伸手向後揮了揮。寧王的人都紛紛後退，將馬車讓出來。

  裴青峰對玄凌道：

  「你過去押著甘十三，別讓阿宙過去，太危險。」

  玄凌下了馬，和夜梟兩個，一前一後押著甘十三向寧王的馬車走去。

  眼看快要走到，甘十三突然喊了聲：

  「寧王萬歲！」

  眾人一愣，夜梟低聲道：

  「不好。」

  便伸手將玄凌一拽，兩人生生躍起一丈多高。與此同時，馬車裡「嗖嗖」飛出無數暗弩，瞬間便將蒙著眼睛站在馬車前的甘十三射成了刺蝟。

  還好司馬宙和裴青峰對次變故早有準備，一行人策馬散開，未被暗弩傷到。

  司馬宙咬牙道：

  「寧王，你真是個小人，出爾反爾！」

  朱辰灝冷笑道：

  「本王早說過，沒有人可以威脅本王，你們想的太簡單了。甘十三是個好漢，方才我們說的是暗語。本王已經告訴他今天必死，他也告訴本王將視死如歸。是你們太愚笨了！」

  說完哈哈笑著，調轉馬頭絕塵而去。

  裴青峰恨恨地道：

  「就知道這事不可能這麼容易。」

  司馬宙冰冷的眼神望著寧王離開的方向道：

  「看來，我們只剩下一條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