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朱辰灝被幾個蒙面人打倒，眼看就要被生擒。就在此時，夜鷹卻抓起地上方才用來進攻他們的繩子，手一抖，將欺進朱辰灝身邊的那些人逼得後退幾步。然後又一發力，生生將地上的朱辰灝捲起使勁往後一甩。

  其中一個蒙面人急忙揮刀砍斷繩索，但為時已晚，朱辰灝已經穩穩地落在了一匹馬上。

  一個蒙面人伸手便打出一串暗器，直奔馬腿而來，不想夜鷹縱身一躍，擋在前面，再落下時，那些暗器便已紛紛被打落。

  朱辰灝不敢怠慢，策馬狂奔而去。卻有兩個蒙面人繞過夜鷹，展開輕功從房頂上追了過去。

  司馬征看得著急，揮刀猛砍，大聲喝道：

  「你們這些賊子！還不快給本王讓開！！」

  不過在這些人裡面，司馬征的武功算是最差，雖然氣的眼冒金星，卻還是無法突破一分一毫。夜鷹和那三個侍衛都被四五個高手糾纏著，也無法追去解救寧王。

  正廝殺激烈之時，突然前方不遠處燈火通明，幾個人走過來，大聲喝道：

  「大膽刁民，大半夜的居然在我們西城地面上聚眾鬥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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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著裝統一，燈籠上寫著幾個大字：西城兵馬司。原來是西城兵馬司的人在巡夜，司馬征一看，立刻大喊道：

  「本王是征西王府司馬征，這些賊子突襲本王，還不上來幫忙！！」

  那西城兵馬司的官兵一聽，急忙亮出兵刃殺了過來。那些蒙面人一看驚動了官兵，也不再戀戰。都唰唰地跳上房頂，一瞬間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朱辰灝雖然逃出重圍，但是無奈對地勢不熟，不一會兒便被追進一條死胡同。這時，後面的人眼看就要到了跟前，朱辰灝急忙飛身下馬，伸手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讓馬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自己縱身躍進一個人家的院子，躲了起來。

  那追蹤的人果然上當，朝著馬匹奔跑的方向追去。朱辰灝知道那是條死胡同，這些人一會兒還得折回來，便躲在院牆下一動不敢動，心知若有一點動靜，那些個武功高手夜貓子般的耳朵便會聽見。

  不知過了多久，朱辰灝聽的外面沒了一絲動靜，方才站起來。剛要翻牆出去，卻聽得那房前的院子裡，有女子的說笑聲。其中一個女子道：

  「小梅，夜深了，該歇息去了。」

  朱辰灝聽到「小梅」的名字，心中一動，便悄悄走到房後的轉角處，向院子看過去。

  院子裡正點著一堆篝火，兩個女子圍坐在篝火旁邊，在烤著麥芽糖。

  朱辰灝心中一陣激動，那兩個女子正是前日在西山碰上的——月婉和小梅。

  只見小梅不住地用小棍挑撥著烤的吱吱響的麥芽糖，一點點送到嘴裡，間或被燙的吐下舌頭。

  月婉在一邊嗔道：

  「小心些，燙壞了。再吃了這些，就回去歇息吧。」

  小梅嘟嘴道：

  「平日裡二公子在，我都不敢胡玩的，好不容易他今天不回來，你就讓我多玩一會兒。」

  月婉無奈地笑笑道：

  「還多玩會兒，都快二更了。快點吧，我明天一早還要趕著把嶸兒那條披帛繡好了呢。」

  小梅嘆氣道：

  「姐姐又不是繡娘，幹嘛給她們繡那麼多東西，看著你那手剛好就拿針，我真心疼。」

  月婉輕輕將小梅摟在懷裡道：

  「姐姐也沒別的本事，就會這個，難得有人能喜歡。你說人家非親非故的，那麼照顧咱們，做這點事還不是應該的。姐姐的手沒事，都好了。」

  朱辰灝就站在陰影里看著兩個女孩在篝火邊玩耍，心中竟也如那篝火般升起一種溫暖的感覺。這種姐妹兄弟之間的情深厚意，自己似乎早已忘卻了千年一般。

  不遠處的紫禁城裡，那個曾經和自己心無芥蒂一起玩耍的兄弟，是否還記得自己這個躲躲藏藏，有家不能回的人，曾經只單純地想做一個他的好弟弟。

  正沉吟間，突然，夜空中「唰」地綻開了一朵煙花。小梅歡喜地拍手道：

  「姐姐，姐姐，你看，是煙花呢。」

  月婉抬頭驚訝地說：

  「真是呢，看來還有人跟你一樣貪玩不睡覺。」

  朱辰灝知道那是司馬征的信號，最後看了一眼篝火邊的兩人，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麗豐祥邱連桅的院子裡，玄凌走進來對邱連桅低聲說道：

  「邱爺，他們回來了，沒有得手。」

  邱連桅點點頭：

  「我料到了，兄弟們沒有傷到吧？」

  「有兩個輕傷的，不過沒有大礙。據回來的弟兄說，那寧王的身手也不一般，這跟傳說的不太一樣。」

  邱連桅沉吟道：

  「現在看來，這個寧王真是心思縝密，我們現在知道的消息幾乎一半都不準確。」

  「不過這次倒是能確定，那人就是寧王。弟兄們跟他打了照面，看得真切。」

  邱連桅點點頭說：

  「今天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讓兄弟們也好好休息。」

  玄凌行禮告退，寶正在一邊道：

  「要不要即刻通知二王爺將城門封起來。」

  邱連桅搖頭道：

  「不用了，司馬征一定已經將寧王送出了城，這次打草驚蛇，估計短時間內寧王必不會再出現，我們只有等待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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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的早上，裴青嶸派人來找我，說是有個驚喜給我，讓我到裴宅走一趟。

  我正好做得了她的披帛，便帶著小梅坐上馬車趕了過來。一進門，裴青嶸便迎上來，拉著我的手道：

  「快來看看，是誰大駕光臨我們這寒舍了。」

  我進屋一看，居然是邱漣漪。邱漣漪見了我急忙過來行禮道：

  「漣漪見過大嫂。」

  我趕忙扶著道：

  「客氣什麼，你怎麼過來了？」

  邱漣漪有些激動地說：

  「這麼久了也沒見過你，小梅也走了，我怪想你們的。」

  我也被感動了，拉著她的手說：

  「是呢，不過看你氣色比以前還好，我真是高興。」

  邱漣漪拉著我走到床邊說：

  「這次來，也是想讓大嫂看看她。」

  我一眼看見床邊奶母模樣的人手裡抱著的嬰兒，驚喜道：

  「這就是小郡主麼？是叫可馨是麼？」

  邱漣漪點點頭：

  「恩，是禛怡郡主取得名字。」

  我輕嘆著，看那圍在錦緞襁褓里的嬰兒。她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一張小臉粉雕玉砌的，仿佛一碰就能捏出水來。小小的手上戴著個掛著鈴鐺的銀鐲子，活脫脫一幅年畫上小童女的可愛模樣。

  

  我忍不住問道：

  「我能抱抱麼？」

  邱漣漪急忙對奶母說：

  「快，讓大嫂抱抱。」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團肉球，她真的柔軟的超乎我的想像。那種溫暖的觸感，將我整個人都融化了一般。我不禁輕聲道：

  「小可馨，你好可愛，真是個寶貝。」

  裴青嶸看我愛不釋手的樣子，打趣道：

  「這麼喜歡孩子，自己生一個唄。」

  我臉一紅，卻沒有反駁，因為那一刻，真的很想自己生一個。

  我們抱著嬰兒逗弄了一會兒，孩子便睏了，邱漣漪讓奶母抱去哄著睡覺，我們坐下聊天。

  我拿出給裴青嶸繡好的披帛，裴青嶸驚喜地道：

  「真好看，月婉，你這手藝是越來越棒了。」

  說著便披到身上，照鏡子去了。

  邱漣漪道：

  「對了，嫂子，還有一件事。前日見到了曾閣老的姑娘錦如，說是馬上要出嫁了，準備嫁妝呢。看到大嫂給可馨做的小肚兜十分喜歡，想請大嫂給她也做一件呢。」

  這時裴青嶸過來撇嘴道：

  「不是吧，這個曾錦如也端的有趣，新婚的肚兜讓別人來做呀。」

  邱漣漪笑笑道：

  「你還不知道她麼，曾閣老老來得女，寵得什麼似的，估計拿起針來，都不知道線穿在哪兒。」

  我打趣道：

  「也別說她，你們倆不也一樣，誰的肚兜是自己繡的。」

  裴青嶸擺手道：

  「這個問題跟我無關啊，我還沒出嫁呢。」

  邱漣漪得意地說：

  「我的可是我親手繡的，那種東西怎麼能假手於人呢。」

  裴青嶸撇撇嘴道：

  「有什麼用，司馬征看都沒看一眼。」

  邱漣漪嘟嘴道：

  「你就非得拿話噎死我麼？」

  裴青嶸急忙道：

  「對不住，對不住，我一向嘴比腦子快。」

  我掩嘴笑道：

  「嶸兒什麼都好，就是嘴太快，看以後嫁個嘴比你還快的女婿，我就看看他怎麼噎死你。」

  裴青嶸搖頭道：

  「我根本不會不嫁人，所以呀，你也別想幸災樂禍咯。」

  我們鬨笑一陣，我對邱漣漪道：

  「既然那曾姑娘是你的朋友，我就幫她做一件好了，回頭你讓人送過來尺寸和花樣。」

  邱漣漪點頭道：

  「知道了大嫂，我已經跟她說了，你這繡工厲害，外面比不得，讓她拿一百金來。」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一……一百金？」

  裴青嶸拍手道：

  「漣漪這件事做的地道，她家富可敵國，這點錢要少了。」

  我搖頭道：

  「我又不是賣繡品的，幹嘛要錢。」

  邱漣漪道：

  「大嫂不知道，這京城名媛貴婦的圈子有多小，您這名聲一傳出去那就不得了了。都覺得自己有面子，都來要，你哪裡忙得過來。這一明碼標價，自然想占便宜的人就少了。」

  我搖頭笑道：

  「你這心思呀，我真是一輩子也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