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婚前準備 下

  我用讀星眼反射著佴妍的內心，現在她的心裡就更糾結了，她既不想違背她爸的意思，又沒有那麼想跟我結婚，在她的意識里，根本還沒有想過結婚。

  我吞吞吐吐的說：「不，不是。我倒是想把佴妍留在身邊，好好的照顧她呵護她，但是不知道她肯不肯。」

  佴叔叔馬上板著臉看著正左右為難的佴妍問：「小妍，你能答應爸爸，讓莫默做我們佴家的女婿麼？」

  佴妍邊哭邊說：「爸，你少說點話吧，你還是好好休息好好養病吧。」

  佴叔叔大怒道：「你這個不孝的孩子，我都要死了，你還不能答應我最後這麼一個要求。你現在就滾，給我滾，別在我旁邊哭，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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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佴妍的內心，終於崩潰了。她終究是我認識的那個善良單純的佴妍，她怎麼會忤逆她親爸的意思。

  我見佴妍心中已經妥協，便馬上上前扶起了她。佴妍轉身朝我一抱，帶著這幾年與我的愛恨情仇，我們一起哭的稀里嘩啦。

  我等佴妍這一抱，等的太久了，久的我都已經忘記我是在演戲了。

  佴叔叔如釋重負的放鬆了身子，斜斜的靠著床頭，偷偷的在被窩裡伸出一個大拇指，然後馬上恢復原樣，清了清嗓子說：「別抱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抱。」

  佴妍意識到跟我抱了很久，臉一紅，抹了抹眼淚走到了佴叔叔的床前。

  佴叔叔說：「你們明天不用管我，然後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回來。然後後天你們就舉辦婚禮，速度要快，我等不及了，我要看見你們在一起結婚的樣子。」

  佴妍看了看我，眼神有點複雜。我對佴叔叔點了點頭，說：「都按佴叔叔的意思辦。」

  佴叔叔很用力的擠出了一點笑容，說：「小子，還叫叔叔嗎，要改口了！」

  我汗顏的朝佴叔叔的鞠了個躬，喊了一聲：「爸，您保重身體，婚禮一完事，我就和佴妍帶您去國外治病。」

  佴叔叔說：「好，好。那么小妍，你不要怪爸逼你，爸也是為了我們佴家好，為了你好。你先帶莫默出去休息吧，讓你媽進來陪我一會，我讓她準備一下你出嫁的事。」

  佴妍說：「好。我不怪您，那您好好休息。」

  我和佴妍出了ICU的大門，我的心中暗嘆演一場戲是真不容易啊。佴妍稍微尷尬的跟我保持著一點距離，但是又不會讓我感覺她是刻意而為。看來佴妍的性子還是有一點小心翼翼。

  除了佴妍的媽媽隨著我們的出來進了ICU，佴妍家的其他親戚還都在這爭論著怎麼治療佴叔叔的事。

  佴妍一臉木訥的看了看我，說：「你的朋友可以治我爸的病嗎？」

  我情不自禁的說：「這種事，我會騙你麼？」

  佴妍平靜的看了我半天，忽然又哭著抱在了我的身上，說：「莫默，謝謝，對不起！」

  我慢慢的攬住佴妍的腰，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滿足的說：「沒關係，一切都會好的。」

  差不多凌晨兩點多的時候，佴妍的媽媽從病房中出來，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傷心過度，指著我，對著大家說：「這個叫莫默的孩子，你們可能不全認識他，他的父母跟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他與佴妍也算是青梅竹馬，現在他們二人正在戀愛。佴妍爸爸的意思是，這幾天就把這兩個孩子的婚事給辦了。也好讓他在有限的時間裡不留下什麼遺憾。所以大家也不要商量其他事情了，其他的事情，佴妍的爸爸自有安排。這麼晚了，要麼大家還是先休息吧。」

  接著她對著他們家的司機說：「老吳，你開車把這些親戚們都送到附近的酒店，這邊就留下我和佴妍還有莫默就行了。」

  老吳點了點頭，對所有人說：「大家隨我來吧，這麼晚了都守在這裡也於事無補，有什麼事，不如我帶你們回了酒店再商量吧？」

  佴妍家的親戚哭哭啼啼的嚷嚷了一會，最後也都依了佴妍媽媽的意思，一個個都落寞的跟著老吳走了。我與佴妍站在病房門口看著他們家人漸漸遠去，心情也多少有些低落。

  看來，這些人也不全是虛偽，他們也確實很傷心。

  這些人走了以後，佴嬸嬸來到了我倆身邊，然後用慈愛的眼睛看著我說：「莫默，我剛才聽你佴叔叔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

  我的心裡一緊，面不改色的說：「是嗎，佴叔叔總提我做什麼呢，我一個晚輩。」

  佴嬸嬸摸了摸了我的頭，忍不住哭著說：「孩子，你叔叔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你幫我們家做了這麼多事。」

  我心裡暗暗著急，也不知道佴叔叔跟佴嬸嬸說了什麼。我心想就算是演戲，也不用把戲份做的這麼足吧。

  我不好意思的說：「嬸嬸別提過去的事了，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佴嬸嬸見我打斷了她，她也不再說什麼。佴妍走到她媽媽的旁邊，跟她媽媽抱在一起，母女二人在我面前無語凝噎，淒悽慘慘戚戚。

  我則在旁邊機械的遞著紙巾，偶爾抽根煙，在那麼幾個瞬間，我甚至有點後悔自己這麼做。真的太殘忍了。

  這一晚上的時間過的相當漫長，佴妍和她的媽媽一夜未合眼，我也跟著站了一夜的崗。

  天剛蒙蒙亮，我便出去給她們母女買了點早餐回來，佴妍見我一直陪伴左右任勞任怨，心裡對我的好感也直線上升。當然，現在有沒有好感也沒那麼重要了，畢竟天一亮，政府一上班，我就可以帶著佴妍去領結婚證了。

  差不多早晨八點的樣子，病房裡的小護士從門縫裡露出個頭，說：「患者要見佴妍和莫默，都在不在？」

  我和佴妍趕緊上前一步，異口同聲的說：「在！」

  然後小護士把我們兩個讓進了房間。

  佴叔叔好像睡的很好的樣子——不，他肯定睡的很好。他看見我們兩個進了屋，便說：「你們又何必在外面守了我一晚上，我又沒什麼事，雖說癌症不易治癒，但是我也不會說死就死的。那個，莫默，佴妍，今天你們兩個就去把結婚證領了吧，我讓老吳開車帶著你們去，快去快回。回來了我也好想想還要給你們準備什麼結婚用的東西。」

  佴妍扭扭捏捏的說：「好的，爸，都聽你的。」

  

  佴叔叔的看著佴妍，說：「小妍啊，嫁了人，就要像你媽那樣，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要做一個賢惠的女人。我聽莫默說，他的父母現在都不在D市，所以你們去領結婚證，也不用去見他的父母了，你們這次的婚禮，就讓我操辦好了。」

  我恭敬的笑道：「不用叔叔太費心，叔叔養好身體就行，婚禮的事，您只要告訴我來多少賓客就好，其它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邊說著，邊偷偷的朝佴叔叔的眨了眨眼睛。

  佴叔叔假裝思索了一下，說：「好，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就更放心把女兒交給你了。」

  佴妍害羞的看了看我，把臉埋在我的肩膀上。這時我感覺到，佴妍的心跳是那麼的快。

  我說：「那就勞煩叔叔給您的司機打個電話，我們也好速去速回。」

  佴叔叔突然豪爽的甩了甩手，說：「哎呀，不用速去速回，你們讓老吳帶著到處轉轉，看看結婚需要買什麼就買點什麼，不用管我，我沒事的，我還要好好活著等著抱外孫呢！」

  佴妍聽他爸這麼說，在我旁邊悲喜交加，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用手擦著佴妍的眼淚，好像回到了遙遠的童年。佴妍天生就是一個淚人兒，從小就愛哭，一般人哭，流的眼淚都是貼著臉下來的，而佴妍哭，那眼睛就像泉眼一般，大滴大滴的眼淚就跟雨點一樣，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讓人看了不心軟都不行。

  我跟佴妍出了房間的時候，老吳已經在病房外等著了。

  老吳看見佴妍後說：「小姐，咱走吧？」

  佴嬸嬸湊過來，笑眯眯的看了看我，對我們說：「你爸讓你們現在就去領結婚證是吧？」

  我和佴妍點了點頭，都不好意思開口。

  佴嬸嬸把手腕上的玉鐲摘了下來，遞給佴妍，說：「這個鐲子，是我結婚的時候，你奶奶給我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現在你結婚了，我把它給你，你也要把這個鐲子傳下去，拜託了。」

  佴妍哽咽著接了這個鐲子，慢慢的戴在了手腕上。翠綠的鐲子配著她白嫩的手腕，白綠兩色交相輝映，看起來美妙絕倫。

  佴妍略帶歡喜的說：「謝謝媽。那我們走了。」

  「去吧。」佴嬸嬸眼含淚珠的說。

  老吳帶著我和佴妍，很快就到了民政局。雖然我們來的挺早的，但是在我們前面排隊的登記的人還真挺多的。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說：「你們兩個沒照相吧，來，先過來照個合影。」

  我摟著佴妍跟著那個女人，進了一個房間，然後那個老女人還算客氣的說：「你們照照鏡子，整理下衣服，這個照片是要粘在結婚證上的，你們最好還是把自己打理的好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