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乾爹的記憶

  我想起了乾爹以前和我提過蕭城的事情，當時是說他兒子比較任性，後來來因為沾染毒品而進的監獄，現在來看，這個毒品生意和我乾爹也是有關係的。

  乾爹頓了幾分鐘，又繼續說：「我應該還有個兒子，現在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了他很多年，他沒有什麼特徵，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特徵，但是有時候我和他好像有心靈感應。你回家過年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我小兒子的存在了，在一個晚上……」

  

  「！！！」

  我錯愕的不敢正視他們幾個人，難道是我後背有一顆痣亮了的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家鄉的上空有明顯的雲圈，我激動無比，以為你就是我要找的小兒子，所以今天看到你，我總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啊！」乾爹的神色確實很激動。

  柒潮這個現實主義者聽到乾爹說的這麼神乎其神的，更是雲裡霧裡的摸不到頭腦。而我這個對自己漸漸了解的「星星」，也在乾爹的話裡面隱約的聽出了一點意思。

  「乾爹，可是你說的話，讓人覺得很奇怪哦，你的這種說法，讓人感覺你不像一個普通人，好像你是神一樣？」我的疑惑就在這裡了，所以我必須問出來。

  板倉指著我乾爹，說：「他本來就不是人！」

  板倉老頭的這句話在我的心裡即刻傾軋，然後爆炸，我的內心亂了，他顛覆了我的記憶，我的過去，我的將來，還有我的信仰！

  「是這樣的，」乾爹用雙手搓了搓他的臉，「現在呢，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叫做地球，然後我們現在是在天朝國，我幾乎想不起來我為什麼出生在這裡了，或者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生活在這裡。在我的記憶裡面，我是一個神，我有一個妻子，我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然後我有一個弟弟，我有一個可以管轄的範圍，這個範圍很大，我負責的事情也很多，不過我也記不太清了。」

  板倉忽然用動作制止了乾爹的話，說：「我的記憶和你乾爹的差不多，以前我和你乾爹都是一起存在於某個不太一樣的世界的，究竟我在地球生活了多少年，我也不大清楚，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有一部分記憶就沒有了，還要這樣生活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肯定還有很多和我們一樣的人，曾經生活在那個世界裡面，只是這些人還沒有在我們的生活中出現罷了。」

  聽了乾爹和板倉的一席話，我似乎對他們明白了一點點，雖然我不知道所謂他們這樣的人在地球上還有多少，但是他們好像都是因為什麼原因從那個世界來到的地球，而且他們好像也失去了很多超能力，最重要的是他們好像都不知道怎麼回到那個世界。

  我自己在內心裏面跟著他們糾結著，我不想告訴他們我後背真的有個六芒星圖案，我也不想把自己牽扯到這麼複雜的圈子裡面，我自己的記憶裡面也沒有他們說的那個世界，我有愛我的爸爸媽媽，我也有快樂而美好的童年，所以我不要告訴他們我也是個不正常並且對自己充滿懷疑的人！

  而且，以他們對我說的那些話來看，他們對自己的了解，也是靠心靈感應或者身心中殘留著的記憶廢墟來推斷一些事情，我覺得，我還是應該熱愛和平和科學，應該按部就班一成不變的等待生命的考驗，如果我真的是一顆星星，或者和他們陳述的那個世界有著莫名的關聯，那麼我也會坦然的面對，命運不至於玩耍我，我也想看看命運給我的是怎樣的一個充滿神奇色彩的未來。

  板倉老頭還有乾爹也沒有過多的糾纏關於我後背有沒有痣的事情，柒潮也在這莫名其妙的談話中變的更加沉默，我想柒潮可能也在時不時的沉澱對生活的定義，我們都成長了吧，不再是一個讓人看不起的孩子，也不再像黑雲下飄逸的飛鳥，對未來的暴風驟雨不知所措。

  乾爹帶著我和柒潮還有板倉老頭隨便的逛遊了一下這個如風中搖曳的小城，萬家燈火迷離了我們的眼睛。我看著乾爹眉宇間藏著的那抹蒼勁而有味道的英雄氣概，突然之間，回味起當年一起經營網吧的事情，那些歷歷在目的往事，像反覆播放的膠片，我像忽然間夢中驚醒的野狗，尋尋覓覓又忐忑不安。乾爹，原來只是一直在迷茫而已，他之所以一直那麼消沉而低迷，不是因為他沒有錢，也不是因為他不得志，而是因為他不知道他是誰，他該幹什麼。

  我和柒潮盲目的和板倉老頭欲言又止，他那能讓人精神分裂的眼睛，使我坐在他旁邊吃飯都消化不良，這種劣質的自帶氣質，使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個汗毛孔會舒服。我想我該走了，暫時的和乾爹告別，安穩的搞搞自己的事業，也好讓包圍自己久久不肯散開的謎團，在我的漫漫人生路上，漸漸清晰！

  第二天，我和柒潮就告別了乾爹和板倉大叔。我看了看乾爹家周圍那頗具規模的軍火，憂心忡忡的看了乾爹一眼，心中那些這麼多年一直洶湧澎湃的感恩話語，堵在喉嚨下面生生的變成了口水咽了進去。

  「乾爹，您就把我當兒子吧，要是你找到了你第二個兒子，那我就是你第三個兒子！」我說。

  乾爹的眼神微微的戰慄了一下，欲語又止！

  「走吧，小子，什麼事情，來個電話就好。」板倉大叔幫乾爹說了一句。

  柒潮這幾天沉默習慣了，也許在他心目中也想像我一樣叫乾爹一聲爸爸，但是柒潮總是比我強，他比我能忍，他用心對待生活，不像我，用嘴。

  

  我和柒潮回了學校，學校還沉浸在去年的積雪中，像一個被覆蓋的冬眠的野獸。業流璧和古糍因為有忙不完的事情，沒有來接我和柒潮，子嫣因為柒潮的不冷不熱，也沒有很早的回學校。倒是每年如松柏的郝馨，一點不被冬季的嚴寒打擾，早早的就到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