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覺醒的集星眼

  除夕之夜的煙火，向天邊的盡頭墜落，今年的星星帶著過往的故事，唱著冬季的歌。說的話，做的事，被時間洗脫干係，好像解脫了一樣。可不可以，一個人在夜晚裡，仰望星空，尋找屬於自己的那顆星星。

  「莫默？莫默？怎麼還不回家，在院子裡不冷嗎？」我媽站在家門口喊我。

  本來我只是氣悶，晚上睡不著想到外面透透氣，結果我看到明亮的星空時，心裡卻一陣陣的溫暖，身體也像泡在溫泉里一樣舒服，我幾乎睡著了，可是我怎麼會在院子裡睡著呢？

  「別感冒了，你這個孩子，半夜不好好睡覺，在院子裡做什麼？」我媽對我的關愛是炙熱的，邊說著邊把我爸的一件皮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哦，沒事，半夜出來撒尿。」我找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搪塞媽媽的疑問。

  「有心事嗎？」我媽半信半疑。

  「有什麼心事啊？大過年的我怎麼會有心事。看我們家終於離開了人情債務的陰影，開心都來不及呢。」我不想告訴母親我確實有心事。

  母親也沒有再問，說：「早點睡吧。」

  我進了家，身上還是保持著剛才那種溫暖，很舒適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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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精神振奮的很，覺得怎麼也不想睡，我很奇怪為什麼我剛才會在院子裡瞬間失憶，就像睡著了一樣。

  我忽然想起了當初在廣市那個老傢伙說的話，他說我是星星。呵呵，我還真希望自己不是人，我希望我的心變得僵硬，什麼事都不能讓我傷心，我可以順理成章的忘記佴妍，我可以讓我身邊的人都變成主席、首相、女皇，我讓他們都變成大款，我讓他們都開好車住好房。想到這，我幾乎笑出了聲音。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也變成幻想家了，自認為我一向很現實的。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我便拉開窗簾又看著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真的好美，不規則的排列組合，奧妙難懂的運行軌跡，前赴後繼的爭搶著眨著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也跟著它們的眼睛變得明亮。月亮開始變大，周圍的聲音開始清晰，我能看見差不多幾百米外的一棵樹，我忽然可以聽見父親打呼嚕的聲音，天呀，發生了什麼！怎麼可以這樣！我真的可以看見幾百米外的一棵樹，而且還可以聽見樹枝被北風颳出嗖嗖的聲音，這完全不是幻覺，真的不是！

  我要穩定一下心跳，深呼吸。唔……我拍了自己一個巴掌，確認我不是在做夢。那麼我就是星星了嗎？不會吧。我要是星星，我媽怎麼會把我生下來呢？而且星星怎麼可以是人呢？我豎起耳朵聽了聽，我可以清楚的聽見母親和緩的鼻息音！就連我血液流動的聲音我都能聽到，天啊，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呼」的一下，從床上跳到地上，迅速打開燈，跑到我房間那個有點古老的鏡子面前，用我這莫名變異的視力看了看自己的後背，我靠！果然有一個亮點在閃，而且還有另外一個亮點隱隱的也跟著閃動。我現在的視力貌似沒有什麼視線的死角，我朝前正常的站著，幾乎可以看到正後方的東西，我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後面長了眼睛……

  我又仔細的看了看亮點周圍有沒有什麼異常的現象，後來我終於在震驚之後被震撼了，我後背上面果然有六顆痣，圍成了一個幾乎等邊的六邊形圖案，那個……是六芒星吧！

  這充滿無限神奇和誘惑的夜，讓我無邊無盡的猜疑到處徜徉，我果然是星星哦，以我這麼多年在地球上生活的經歷來看，我現在好像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我現在擁有的這雙眼睛，可能只有在神話裡面或者動畫片裡面才能看到。不過這一會，我感覺我剛才那敏銳的聽力好像又消失了，不過我用意識稍微的控制一下，我的視力還是可以看到幾百米之外。

  幾乎整整一晚上，我都被複雜糾結的心情纏繞著靈魂，我帶著無限的好奇心把自己的眼睛當成一個喜歡的玩具一樣玩了一晚上。我記得我平生買了第一個手機的時候，我就徹夜未眠的玩了一晚上，現在現實中沒有什麼東西讓我玩的了，竟然開始玩自己了……

  早晨起床，我看到媽媽在鍋里蒸的雞蛋糕。

  「媽，呵呵，我喜歡吃雞蛋糕哦！」我垂涎三尺的站在廚房，對正在打掃衛生的媽媽說。

  「你的那個狗鼻子，在鍋里的東西，你都能聞到是什麼。」我媽朝我深意的一笑。

  汗！

  我哪是聞到的啊，明明我可以直接穿過鍋蓋看到裡面的東西！我趕緊愣愣的跟著我媽乾笑了兩聲，覺得自己還真是無聊之極，做真麼蠢的事，要是我媽媽知道我是一個星星，那不瘋了才怪，這麼多年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竟然養了一顆星星。真荒唐！！！

  村路上的積雪還是沒有化開，吃完早飯我自己情不自禁的走到了村路上，想釋放釋放這幾年略微憂鬱的心情。我邊意識渙散的走著，邊「玩」著自己這異能了的眼睛，邊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佴妍家的老房子這。

  唉!每當我想起佴妍的有關，心中那團經久不衰的迷霧便會洶湧澎湃，每當我回憶起最後和佴妍相處的這段時間，我的鼻子就會像潛泳的時候進了水一樣酸澀。為了每天看到她，我忍受了多少風雪和嚴寒，為了每天能安心的看到她，我像一顆螺絲釘一樣釘在那個嚴寒異常的樓頂，為了每天能放心她，我的心都掛上了冬季的冰碴。可是她不知道，不知道我為她做的。

  佴妍家的老房子已經漸漸頹敗了，十幾年前的磚牆掉著往昔那些讓人留戀的渣渣，她家院子裡面那個比較老的銀杏樹，我也爬不上去了。我用我這集星眼（就叫集星眼吧，因為畢竟這個異能是跟星星有點關係的）看著佴妍家的老房子裡面，裡面還有當年佴妍上小學的時候得來的獎狀，獎狀一排一排的掛滿了她家的牆壁。真別說，佴妍也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孩呢。

  記得小時候，平時我經常會爬上佴妍家的銀杏樹，上去給他摘比較稀薄的白果，有時候這種樹一年都看不到幾個果實，佴妍常常會在樹下面拍著小手，開心的跳著。我很懷念佴妍開心的樣子，像一個天使，她驕傲的時候，又像一隻丹頂鶴，她溫順的時候，像一隻小白兔子，她哭的時候，卻有點像淒楚的海豚。

  我深愛的小妍，你能回到我的身邊嗎？

  好像在記憶中，只有童年的春節才會過得那麼有意義，後來一點點長大了，每年的春節就像例行公事一般，走馬觀花的過個年就開始努力征戰第二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一個休止。其實我越來越疑惑人為什麼會不快樂，我開始以為人之所以不快樂，是因為他沒有地位沒有錢沒有被萬眾矚目，後來我發現那個答案肯定是不對的，人之所以不快樂，或許是因為人不滿足吧。

  或許，佴妍現在這樣和我相安無事，我還是不滿足吧？因為我的願望是娶她為妻。

  春節在家人的定義裡面算是過去了。我簡單的和媽媽編織了一些謊言，矇混著說了說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工作，然後就踏上了去乾爹家路途。

  火車慵懶的穿過冬季的灑脫，我帶著消失不見的青春和滿腹的熱血沸騰，開始了作為一個匿名星星的不悔征程，為了我的兄弟們，為了揭開我自己身上的秘密，勇敢的活著，加油活著。

  下了火車，我又給乾爹打了電話，之前我和乾爹在電話裡面約好了，只要我到站了給他打電話，他會安排人來接我。

  「乾爹，我到了，哈哈。」我掩藏不住自己的興奮，因為我不僅馬上就能看到乾爹還能看到花柒潮那個臭小子。還真是想他們了。

  「啊，莫默，哈哈。」乾爹爽朗的笑了幾聲，「你在那等一會，我現在和小柒在路上馬上到。」

  「好，我在出站門口等你們。」我應和著。

  大概不足五分鐘，乾爹和柒潮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柒潮過來和我緊緊的擁抱了一下，鬆開後，乾爹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父母還好吧，哈哈。」經過了一個春節，乾爹的笑聲多了很多。

  我微微一笑，說：「還好呢。」

  乾爹換了一台寶馬，我們上了車，車上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司機。

  「莫默，開車的這位叔叔叫板倉，是乾爹的好朋友。」乾爹給我介紹了這位滿臉土色，感覺像兵馬俑一樣的叔叔。

  「板倉叔叔你好，我是莫默。」我尷尬的介紹著自己，心裡有點不怎麼服氣。

  板倉老傢伙頭都沒有回一下，當然也沒有對我報以溫柔一笑，我真想一腳踹在他臉上，讓他知道他那土臉印上我的腳印會變的多麼有內涵。

  乾爹看出了我的不快，說：「莫默，你板倉叔叔是一個正義的人，也是一個……啊，怎麼說呢，對我或者說對將來的你都是很有用的人。」

  板倉從反光鏡裡面狠狠的瞪了乾爹一樣，乾爹搓了搓手，轉移了話題，「莫默，回去看到佴妍了沒有？」

  我猛的回過神，乾爹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般平時都不會問我和佴妍的事，這次幹嘛提到佴妍了？

  我看了柒潮一眼，柒潮若無其事的在那坐著，反正絲毫看不出什麼反常。

  「乾爹，我今年回去沒有看到佴妍，你怎麼問起她啦？」我有點疑惑。

  「哦，隨便問問，我在考慮啊，如果你們互相喜歡的話，乾爹幫你努努力，然後就結婚吧？」

  「！！！」

  我不知道乾爹的話裡面賣的什麼藥，心裡覺得異常的詭異。

  乾爹的住處離火車站不算遠，很快我們就到了乾爹的新房子那邊。車剛剛停下來，我忽然發現乾爹家的周圍有很多奇怪的人，而且他家的地下室也有很多人，憑我現在的集星眼，完全可以看到這些人的存在，甚至有些人身上還有槍和手雷，我還在乾爹家的地下室的一個隔斷裡面發現了一個貌似飛彈的大傢伙，當然我對這些東西不怎麼了解，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反正是軍火肯定是沒有錯。

  我儘量裝的神態自若，和花柒潮聊一聊他和乾爹過年的感受，在柒潮身上我也看不出有什麼貓膩，好像還是很泰然的對待這裡。乾爹把我接過來也沒有說太多的話，和那個板倉進了一個小屋子裡面不知道聊什麼，雖然之前的那天晚上我的聽力也變的異常敏感，但是後來我發現我的後背只有一顆痣是一直亮著的，而當時在閃動的那個痣又暗了下去，好像亮的這顆痣是控制我的視力的。而之前若隱若暗的那顆痣應該是控制我聽力的吧。

  由於我總是惴惴不安的，所以忽然和柒潮也變的沒有太多話說。

  

  柒潮說：「莫默，你臉色不大好。」

  我逃避了一下柒潮的視線，微微的笑了笑。乾爹幹嘛搞那麼多的軍火啊？難道是和之前說我乾哥出獄的事有關？

  乾爹到底是什麼人！我是問乾爹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乾爹和板倉老頭聊了一會兒又出來了，臉色蠻凝重的。

  乾爹說：「莫默啊，這個年啊，幸虧有柒潮來陪我過，我才過的有味道一點，不然我這一大把年紀一個人孤零零的還真是生不如死啊。」乾爹說完自己嘆了嘆氣。

  柒潮聽了這話，可能覺得酸酸的吧，但是柒潮平時也不怎麼善於言語，就只能表情複雜的笑了笑。

  「你倆在這玩幾天，然後就回學校吧，回去以後呢，我考慮給你們再周轉一點資金，一是聽說了柒潮他那個中介的情況，二是，聽說莫默你也準備把業流璧那個小子扶持起來。」乾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說，「你板倉叔叔也是一個有上市企業有能力的人，我想讓他也過去幫你們照看一下你們的事，他在那邊我可能還會放心一點。」

  「不不不不不！」我急忙拒絕了乾爹，「板倉叔叔既然有自己的企業和事業，那我們做小輩的就別牽扯他的精力了，要是我這邊有什麼事情的話，我給您打電話不就可以了嗎？」

  我拒絕了板倉來幫我們，是因為我看到板倉這個人，身上的每個部位都不舒服。

  乾爹看我不接受他的好意，也沒有辦法，只能點了點頭。

  「莫默，我和你說點事情，你千萬不要覺得奇怪。之前呢，是我隱瞞了你，你也不知道我的來歷，當然你也沒有問過我。」乾爹頓了頓，好像整理了一下思路，「莫默，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

  「乾爹什麼事，你就問吧。」我感覺乾爹怎麼也變的神神叨叨的，我周圍的人到底是怎麼了？

  那個板倉看起來忽然緊張了很多，沒等乾爹說話，就來問我：「莫默小子，你後背上有痣嗎？」

  他這一問，我十足吃驚不小啊，這個問題可不就是一直困擾我的問題嗎！

  乾爹看我忽然變的很緊張，他也瞪著眼睛看著我，那種眼神忽然之間讓我難以呼吸。

  「你們的問題莫默好像也問過我？」柒潮在這個時候忽然插話。

  板倉抓住花柒潮的胳膊，緊張的問：「莫默問過你什麼！」

  柒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乾爹，什麼也沒有說。

  我在心中馬上開始盤算，如果莫族之殞那個大叔說的沒錯的話，那麼我是一顆星星，我若是一顆星星來到了地球，那我是怎麼來到地球的呢？難道像莫族之殞那個老頭所說，我是天空中一顆消失不見的星星，然後我附體到這個叫莫默的孩子的身體裡面？還是我本來就是莫默，然後星魂附到我的身體裡面我自己不知道？不對！還是不對！

  「乾爹，別開這種玩笑，呵呵，你也是相信科學的人，還有板倉大叔，你也是做大事的人，我一個小孩子，被你們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我心裡虛哈哈哈……」

  乾爹瞪了我一眼，說：「我就問你後背有沒有痣，你心虛什麼？」

  我撓了撓頭，說：「也不是啦，我的後背肯定有痣，大家的後背應該都會有痣的，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主要是我平時有一點自戀啦，沒事的時候比較關注自己的身體，我看過自己的背部，也就有一顆明顯的痣，其他的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我說完暗示了一下柒潮，不要讓柒潮亂說話。柒潮若有所悟的什麼也沒有說，呆呆的在那聽我們對話。

  「那你有沒有發現你的身體有什麼不一樣？」板倉大叔追問著。

  我若無其事的說：「沒有！」

  我說完天真的看著乾爹，然後使勁笑了一下，「乾爹，你到底是什麼身世啊，我沒有聽你說過哦？」

  乾爹點了一支煙，剛才因為緊張前傾的身子，現在也靠在了他的紅木椅背上。

  「是這樣的，莫默，有些東西，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起。你相信心靈感應嗎？」乾爹問我。

  心靈感應！這個詞倒是不陌生，但是心靈感應是什麼概念，我還真有點說不好呢。

  「不知道。」我知道乾爹還有下文，我還是等他說吧。

  乾爹站了起來，在他的客廳裡面走了一會，說：「我本來是有兩個兒子的，其中一個和你說過了，叫蕭城，在監獄裡面快出來了。當時他因為我做毒品生意受了牽連，不過雖然他在監獄裡面，但是也過著瀟灑的生活，他在那裡面倒也是一個躲避仇家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