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儒釋道

  一夜驚魂，華仔卻不知疲憊，把艾拉送到她臨時出租屋，帶我回到紋身工作室。

  回到工作室，向自己的徒弟和助手們交代了一下工作，然後領著我到後院別墅密室。

  「喝茶還是咖啡？」華仔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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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吧，還是家鄉的東西喝著習慣。」我回答道。

  我坐下來喝茶休息，這一晚上確實太了累了。華仔則從書櫃的抽屜里翻出一本書，我餘光一掃，竟然是《易經》，這麼高深的書他也讀得懂。

  看了一會，華仔拿起電話，給那對夫妻打電話。

  「你好，我是紋身工作室的華仔，你們夫妻是否搬出去住了？」華仔問道。

  「是的，是的，那裡真的不敢住了，一天都不敢住了。」手機那邊那家的男主人說。

  「好，那就好，這兩天我就去那裡把那兩個髒東西解決掉。不過再去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請你如實回答。」華仔說。

  「好的，你問吧，我保證如實回答。」手機那邊說。

  「你買的是二手房吧？從誰手裡買的？」華仔問。

  「是的，結婚急需買房，二手房便宜，我從一個五十幾歲的老教授手裡買的。」手機那邊回答。

  華仔連連點頭，因為對方的話不斷驗證著自己的判斷。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間房屋你大修過。」華仔問。

  「也不能算大修，結婚前我們進行裝修，不過是粉刷牆壁而已，只是閣樓那裡我們進行大修，把上面的天窗進行了改造，其他地方根本還是原樣未動。」手機那邊說著。

  「哦，那就對了，拆除天窗時有沒有什麼異常？」華仔進一步問道。

  「有！我想起來了，天窗上掉下一個鑲嵌的珠子，貌似很值錢的翡翠做成的，可惜摔壞扔掉了！」手機那邊聲音越來越大，越說越恐怖。

  「這就對了！」華仔肯定地說，還沒等對方問為什麼，關掉了手機。

  對於華仔這麼仔細的逼問，我不理解，只覺得累和毫無意義。

  「干你們這行挺累，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得懂得《易經》，太恐怖了。」我一臉痛苦地說。

  華仔看了看我，露出一臉苦笑，說：「如果你改變主意，我立即送你回去，反正我都還沒有想好收不收你這個徒弟。」

  再次聽到華仔說這樣的話，我立即火冒三丈，憋在心裡好久的話終於出口了：「你還沒想好，沒想好你帶我來這裡！你什麼意思！」

  因為激動，我騰地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呼吸急促，臉漲得通紅。

  華仔並不生氣，一邊坐在那裡慢悠悠地喝茶，一邊翻閱《易經》，慢吞吞地對我說：「我之所以還在猶豫，自有我的道理，本來我很看好你，不過經過我認真仔細的調查，發現事情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

  「你這算搪塞我嗎？還調查，你調查我什麼？懷疑我什麼？」華仔越是那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心裡越是生氣。

  「老大，你能不能坐下，還有沒有點定力了，你聽我說好不好！」華仔依舊翻書喝茶，根本不抬頭看我一眼。

  「好好好，我坐下，你說吧。」我心裡有些急，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這時，華仔見我坐下了，才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仍然用很慢的語調對我說：「第一眼看到你，我認為你有學紋身最好的稟賦。」

  「那為什還猶豫呢，不教我呢，難道說差錢嗎？如果差錢我可以學會賺錢了再給你，我現在沒錢。」我很氣憤地說。

  「又發脾氣，能不能好好聽話，如果不能，我不說了。」華仔此時有些氣憤了，乾脆合起了書，眼睛瞪著我。

  我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裡，示意他繼續。

  「我後發現，你的稟賦里不僅僅有道家的特質，還有而是具有儒釋道三家的特質。你別怪我，為了搞清楚怎麼回事，我對你的家族進行了調查。發現，你的曾祖父是當時的大儒，而你的祖父則是主修佛法，而你父親，則是信封道教而且頗有醫道。這樣一來，我就犯難了。」

  華仔的解釋讓我根本聽不懂，於是問道：「那我的稟賦不是很好嗎？你說的沒錯，難得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我祖宗幾代進行調查，可謂用心良苦了。」

  我的話雖說得語氣很平穩，但其中不無挖苦之意。

  「你說錯了，三家合一的特質可能對你學習紋身術有著致命的傷害，當然，也可能是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在這方面有著超人的造詣，達到相當的境界，做出一番事業。」說到這兒，華仔變得認真起來。

  「沒想到，紋身還有這麼多要求，還有那麼多神秘古怪的地方，看來我小看這門技術了。」我的話不軟不硬。

  「你說錯了，不是小小的技術，我說的是紋身術，而不單單只紋身這門技術。」華仔進一步解釋說。

  我猶豫了一下，感到他沒有理由搪塞或者騙我，或許他的擔心是對的，為我的安危和未來考慮，於是說道：「我決定了，不管是什麼結果，我都想試一試，你別在猶豫了，我個人的安危我個人負責。」

  華仔有撩了撩眼皮看了看我，見我是認真的，不再像剛才那樣火冒三丈的樣子，他反倒變得嚴肅了，表情有些凝重。

  他點燃一支有煙，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吸菸。頓時，他身邊煙霧繚繞。

  「我的擔心不是沒有必要，我曾經教過一個徒弟，和你的天賦非常的相似，後來他走火入魔了，人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全無蹤影了。不行，我怕你也走他的來路！」

  直到這時，我才真正明白他為什在猶豫，因為有過類似的經歷，當然會有所顧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這個道理。

  「好吧，我鄭重聲明，既然我來了，就要學，而且必須學好，我已經準備好了接受一切結果，就算粉身碎骨，與你無關！」

  說完，從不吸菸的我，乾脆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拿出一支煙，點燃後猛吸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