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真害怕自己笑出聲

  第二天下午，海邊就出了事，漁村的孩子溺水，救上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漁村的村支書想起張知曉，急忙派人去叫，可等張知曉到時看著孩子慘白的面容，再探鼻息搖搖頭說不成了。

  「我的天爺啊！」

  頓時屋裡一片狼嚎，撒潑打滾地抱著孩子不肯撒手。

  漁村沾親帶故的，一個個來的人都用手背抹眼淚。

  「婦聯沒貼通知嗎？」張知曉問。

  

  村支書紅著眼眶問：『啥通知？」

  「這段時間漲潮時間不停，不能用常識和經驗判斷，所以婦聯出了一個通知禁止去海邊玩耍，特別是孩子。」

  「貼在哪裡？」孩子的母親吼的撕心裂肺，「我們這裡沒有！」

  「應該是在副食廠的公示牌那邊，說是大家趕集就能看清楚。」

  屋裡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沒看見過。

  「我今天今早去了副食廠兌換糧食，沒看見。」

  她提醒大傢伙，自己也想起出家屬院的時候，報欄裡面好像也沒有婦聯的通知。

  「不行！我去找婦聯！為啥不在我們這邊貼通知。」孩子的父母不甘心，憤然站起身鬧著要去婦聯討個說法，還是村支書攔下。

  「你孩子是人家的孩子嗎？就算沒貼通知，咱們是不是說過下午就別去海邊，潮水說來就來的！」

  「孩子不懂事，你們都是海邊長大的，難道不清楚？」

  人群里不知誰嘟囔一聲：「叔，可這事也不能這樣算了啊。」

  「要是貼上通知，娃們就曉得沒準就不去海邊了。」

  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

  張知曉站在人群中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替婦聯解釋幾句又怕越描越黑。

  村支書站在門口，衝著門外點起煙，其實心裡也不得勁兒，這家和自家親戚關係還近呢，恰好家中又是獨苗，這不是斷人後路嗎？

  他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扔下菸頭吞咽下口中的煙，頓時熏得人亢奮幾分，這事還得去婦聯問問。

  不是培訓過嗎？出於人道主義，婦聯也該賠償。

  「我去找婦聯，你們別鬧事！」村支書走之前讓村尾的漢子趕牛車送張知曉回去。

  回去的路上，張知曉忍不住問：「大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漢子無奈笑了笑：「他們心裡有氣，撒了就沒事了，和你沒關係。」

  傍晚的風吹的張知曉有些發冷，有些來自身體有些來自心裡。

  回到家屬院，院裡也鬧開了都在說海邊少年溺水的事，有人看見張知曉回來，問孩子怎麼樣了？

  張知曉嘆氣搖搖頭。

  「作孽啊！」

  有人從婦聯辦方向匆匆忙忙過來，氣喘吁吁說：「漁村去婦聯鬧事了，問為什麼不貼警示通知。」

  「啥警示通知？我們也沒看見啊。」

  對方擰開水龍頭喝了一口自來水，擺手讓對方別著急，聽自己慢慢講。

  「就是提醒這段時間別去海邊的通知，你們猜這件事誰負責的？」

  忘記貼通知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現在出人命了那就是大事，漁村的人團結得很，這會有怨氣衝著婦聯撒，婦聯只能受著。

  這時大傢伙好奇誰漏發這個通知，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看向知情人，讓她別在賣關子。

  「陳雪梅！」對方覺得陳雪梅可憐，可誰讓她攤上了，再說這么小的事都辦不好，往後怎麼給潿洲島做貢獻？

  「她擬辦啊。」

  「那現在她人呢？」

  對方搖頭：「鬧得厲害，蔣幹事回過神找她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估計是瞧著不對勁出去躲風頭。」

  有人說風涼話：「人家的心思就沒在工作上面，天天就盯著肖楚成打結婚報告呢。」

  「這姑娘性子一會一變的，之前還扭著周營長不放，忽然間就要相親了，還一下就找到對象。」有人嘖嘖稱奇，一抬頭看見人群中的張知曉，訕笑兩聲沒再說話。

  「你們說這婚還能成嗎？」

  八卦的風向標突然就轉變，張知曉也沒心情聽，兩人的婚事能成，說明肖楚成挺有擔當的。

  就怕……

  「真是作孽啊。」趙青鳳沒想到打過招呼的事還能出意外，一晚上光這一句都說了無數遍，心裡真是鬱悶。

  要說過去她的感受肯定不會這麼大，可家中有了新生兒，想著孩子一點點養這麼大，在過幾年就說要成家立業的事。

  不想了，越想心裡越堵得慌。

  「現在陳雪梅都沒回來呢。」張嫂往窗戶看，後門陳雪梅的屋內一片漆黑。

  「她還有臉回來！」

  「媽，這事也不能完全怪她。」代入打工人，工作中誰不會犯錯誤呢，只是她這個失誤出事了而已。

  「我看她心思就沒在工作上，所以才會出錯誤的。」

  「聽說是肖楚成的一封結婚申請寫了兩天了，一句話擦了又寫，寫了又擦，部隊的信簽紙都廢了一半，她心裡著急所以心思沒在工作上。」

  聽完張嫂說的，屋裡一片沉默。

  汪桂芳從二院方向過來，看著張知曉家沒關門，推開門就嚷嚷開了：「旅長找肖楚成談話了。」

  「因為陳雪梅沒寫通知的事？」

  汪桂芳聽見這個八卦就急匆匆給張知曉和李秀萍分享，三院的人都去前面看熱鬧，就張知曉和李秀萍家裡有新生兒不方便。

  「估計是，肖楚成小子的職位哪能見旅長啊，二院的嫂子說他從吉普車上下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身邊的警衛員這樣……這樣扶著他。」汪桂芳表演很是生動，屋裡人沒忍住笑出聲。

  家屬院因為陳雪梅的事，仿佛一晚上都在嘰嘰喳喳的，在旅長家正襟危坐的肖楚成聽在門外的動靜，額頭的汗滴匯集在下巴，然後大顆大顆滴落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組織上不同意你和陳雪梅的婚事。」萬鍾請來政委，這句話是政委開口說的。

  說完便覺得肖楚成的臉色不對勁，怎麼有點高興？

  肖楚成真害怕自己笑出聲，自從他開始寫結婚報告，陳雪梅就在四周晃悠，一會提錢，一會提彩禮的事，他才發現過去的交往中，自己在經濟方面有些誇大。

  每天想著如何解釋自己沒錢沒房，家裡也沒能力幫襯他們，想的焦頭爛額，導致結婚報告也寫不下去。

  頓時他不想結了，覺得老家姑娘挺好的，爸媽說她踏實能幹，去年餵了一窩兔子今年都賣出去，拿著錢給家裡人都置辦新衣。

  今天聽說陳雪梅犯事了，他有些慌，怕陳雪梅牽連到自己，一聽首長找自己，下樓的時候，緊張地摔得四腳朝天。

  這會一聽組織上不同意，肖楚成鬆口氣，挺直胸膛正氣凜然表示：「首長，我堅決服從組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