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有婆婆就是放心

  難得周劍豪睡到七八點，他捂著突突跳的太陽穴，看著身邊空著床尾，連孩子也不見了。

  外面還下著雨，比昨晚少了些，但內外的溫差讓玻璃上有了霧氣，偶爾有風吹得窗戶蹦蹦作響。

  「你醒來，早飯給你溫在保溫壺裡。」張知曉坐在沙發上正在做朱古力牛奶。

  朱古力是趙青鳳從滬市給她帶的，牛奶是用奶粉沖開的，用小刀將朱古力切成小條，然後放進滾燙的奶粉里，攪拌著看著朱古力化成絲，然後點點融化在杯子裡。

  「要喝嗎？」張知曉拿出喝茶的小杯子，給屋裡人都倒了一杯。

  這個杯子比起滬市家裡的差了一點，但趙青鳳沒喝過朱古力牛奶，端坐貴婦的模樣坐在單人沙上小抿一口。

  又苦又甜的。

  趙青鳳喝不慣都給了美滋滋的周劍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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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做的都是香的！

  「這天氣你們沒法去澡堂吧。」饅頭配著朱古力牛奶別有一番滋味，周劍豪愛上這種先苦後甜的滋味，配著巧克力牛奶連吃了三個白面饅頭。

  「等著雨小點就去。」張知曉努嘴讓他看看門後的雨衣、雨鞋，都是趙青鳳以他的名義在庫房借的。

  「家裡的菜和糧食不多了，我就不去澡堂子，還得去副食廠囤點吃的。」張嫂哄著孩子說著，外頭風灌進來，爐子裡面的火噼里啪啦爆開。

  趙青鳳問：「你們這兒暖氣多久來？」

  周劍豪：「十二月底的樣子。」

  趙青鳳不由打個冷顫，照著這個趨勢，再下兩天的雨，別說小孩冷就連大人估計也受不住。

  「你問問現在能買點碳火嗎？」趙青鳳叮囑張嫂，去年省的碳火用不了幾天。

  周劍豪整理好軍裝打著黑傘出了門，臨走之前偏頭看向屋裡的人：「太冷了就別去澡堂了，來回小心感冒。」

  「現在衛生所可只有顧明舟一個醫生。」

  自從楊柳青調離後，部隊暫時沒有補上她的空缺，趙青鳳靈機一動，當初兩人折騰去張知曉的老家騰戶口不就是為了參軍入伍當軍醫嗎？

  「曉曉去當個臨時工如何？現在不是說要優待軍人家屬嗎？」趙青鳳是怕張知曉在家裡呆出毛病，漁村的地兒一時半會也耕不好，播種也是春天的事，不如找些事情干。

  而且曉曉的醫術高超，總不能一直當個赤腳醫生給家屬院和漁村的人看病吧，有了部隊這層光環她往後進修學習也是大有益處的。

  聽完母親的話，周劍豪第一時間想到顧明舟，男人的自尊心讓他不想張知曉去衛生所上班，可自己不能成為獨斷的人。

  「我回頭問問。」

  出門的時候帶著一股氣，張知曉察覺出來，偏頭和趙青鳳說：「媽，他有些不高興。」

  趙青鳳無所謂：「管他的，你的人生規劃更為重要，我讓你去當臨時工是假，混個編制是真，你總得有拿得出手證書吧。」

  「這些證書得培訓後才有。」

  沒想到婆婆想法和自己一致，張知曉心裡漲起一口氣，激動得差點紅了眼眶。

  「夜校你恐怕去不成了，空了還是去拜訪一下蔣幹事，當初可是她作保讓你優先進夜校的，看能不能補一個結業考試把畢業證書拿到手。」

  趙青鳳明顯感受到現在的張知曉和過去不一樣，所以勸她沒必要占著夜校的名額，早早拿到證書類的文件才是正事。

  張知曉點點頭，婆婆一來把事情給她理得清清楚楚。

  「曉曉，你媽媽過去可是婦女兒童組織會的，頭腦清晰咧！」

  趙青鳳得瑟歪著嘴巴：「要不是我當初懷了劍豪退出婦女兒童會，現在還有趙麗麗什麼事！」

  上回那群朋友嘲笑自己有了便宜媳婦，趙青鳳便很少和她們來往了，她相信以後會狠狠打她們臉的。

  到了中午，厚厚的雲層散去，陽光落在院裡，汪桂芳和幾個嫂子拿出大掃把開始掃水，門口的哨兵跑過來告訴張嫂，說軍車已經到了。

  「汪家妹子，你們要跟著我去副食廠買菜嗎？」她家能隨時用車十分扎眼，張嫂想把這種高調化成熱心鄰居互相幫助。

  汪桂芳被昨晚的暴風水嚇著，半夜出門把兩隻母雞抱進屋，有一隻被嚇傻到現在都是呆呆的，實在不行只能殺了吃了。

  這段時間烙餅做買賣，家裡的麵粉還有就是肉不多了。

  她沒開口了，隔壁的李秀萍穿戴整齊站出來：「嬸子，我和你一塊去。」

  李秀萍要去，自己肯定要去，汪桂芳急忙舉起手：「等著我回屋拿肉票。」

  「謝謝你小同志，這是家裡帶過來的蘋果。」張嫂從籃子裡拿出一個又紅又大的蘋果遞給哨兵，哨兵靦腆笑著，說自己在崗，不能接受別人的東西。

  張嫂笑著放回去，出院門時進了值班室放在桌子上，想著等會會交班又拿出一個。

  昨天在院裡閒聊的時候，聽說門口的小戰士很不滿他們家的電話最多，張知曉做生意的傳言有小部分就是從哨兵崗傳出來的。

  他們家曉曉聰明，往後生意只有越做越大的份兒，要是能允許家裡按電話自然不麻煩哨兵崗的人，但是吃人嘴軟，給點蠅頭小利沒啥問題。

  李秀萍是要去澡堂子買票。

  「今天上午下那麼大的雨，你要去澡堂子？」汪桂芳不可置信，又擔心李秀萍巴結周家導致自己和張知曉的關係越來越遠。

  李秀萍狡黠笑了兩聲，一副你不懂的模樣。

  走了半截路，副食廠那邊的天陰沉沉的，上面是烏雲纏繞，汪桂芳擔憂說：「不會又下暴雨吧。」

  李秀萍淡定回著：「肯定的，你沒發現周邊的雲都的黑的嗎？我瞧著還得持續好幾天呢，沒準還得停電。」

  潿洲島上的用電用水幾乎是簡易工程，話音剛落，大家就看見幾個工人模樣的坐在牛車上往漁村方向去。

  「我說什麼，漁村估計是停電了。」

  「所以下午咱們好好去澡堂搓一下，這幾天都不能洗澡呢。」

  張嫂同意，又當上衛生委員：「把家裡孩子都帶上吧，孩子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瘋出一身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