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道歉信

2024-04-27 15:35:43 作者: 水錦錦

  醫生把利弊都講清楚,病人實在不聽也是沒辦法。

  張知曉就是抱著這種心態。

  她站了半天肚子也沒圓什麼話。

  醫生不說話給人感覺就是這事不好辦。

  金愛萍嚇得一臉蒼白,雙行清淚拉著萬鍾哭。

  「萬叔叔的病真的嚴重?」周劍豪看向張知曉。

  他知道萬鐘的舊疾,小時候就常見他站在家門口咳嗽,等嗓子舒服才進屋。

  所以今天張知曉去要用消炎藥時候,他就當是普通的炎症,實在不行用點進口藥。

  

  越是沉默不語,周圍人的表情越是凝重。

  弄得萬鍾這個上過戰場男人心裡都有些怵。

  「要是聽你的去醫院輸液得需要多久?」萬鍾沉聲問。

  「得先檢查一下,我覺得您肺部感染有些厲害,一般來說得三天時間。」

  這還得看萬鐘身體素質如何,如果較差,沒準一周都得呆在醫院裡。

  當然這話她不會說,說了萬鍾更不的去看病。

  「要不讓顧明舟帶著聽診器過來給您看看。」張知曉眼神指著他的肺部。

  萬鍾當即拒絕:「看樣子你們明天就希望我去醫院,那我明天就去。」

  「對我的病不要對外說。」

  萬鍾又喝了一大杯水,咽下剛冒出的瘙癢,隨後起身準備休息。

  「領導,我們的事?」張知曉問。

  他們本想借別人的嘴揪出方小琴的,但是如今旅長介入,這事只能暫時擱置,但是二院必須給自己和周劍豪道歉。

  萬鍾偏頭瞥了對方一眼,帶著打量意味,這個張知曉給自己看過病後,剛進門那股侷促勁兒竟消散乾淨。

  看樣子也是能帶出去的,能給周劍豪掙臉面的。

  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讓婦聯公正辦事,就說我說的。」

  「謝謝領導!」張知曉能屈能伸,立馬給萬鍾鞠了一躬。

  周劍豪在一旁打趣:「叫什麼領導啊,叫萬叔!」

  …………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婦聯就帶著二院嗑瓜子小隊過來給張知曉兩口子道歉。

  張知曉故意選的時間。

  下班放學的時候,院裡的人是最齊的,而且做飯洗菜都到水池邊,一個個能看得清楚。

  對面幾個嫂子為圍觀群眾盯著,一個個耷拉著腦袋,生怕別人瞧清楚自己的長相。

  「小張同志,我們不該散播不實的傳言。」為首的拿著手中的道歉信,一字一句認真念著。

  可心裡卻不服氣。

  明明謠言的源頭是方小琴,憑啥只要他們道歉。

  這筆帳得記在方小琴頭上。

  院裡來來往往不少人圍觀,幾個人念到最後是越讀越快,還沒等周劍豪回家,這道歉信就念完了。

  幾人鬆口氣,膽怯看向婦聯,用眼神詢問自己能不能走。

  「各位嫂子簽個字吧。」害怕婦聯為了和氣又和稀泥,張知曉搶先一步先開口。

  「簽啥字?」為首略帶不悅。

  張知曉卻是一臉無辜:「在你們道歉信上簽字,然後交給我保管啊。」

  圍觀人一聽,嘖嘖稱讚。

  沒想到周營長的媳婦如此聰明,這簽了名字的信捏在手裡就是對方永遠的污點。

  往後看見張知曉都得客客氣氣的。

  對面幾人不干,但本身自己有錯在先,這會來道歉了就不想再發生衝突,再次求救般地看向婦聯。

  蔣幹事訕笑兩聲想勸,忽然間想起主任的叮囑:一定要讓當事人消氣。

  她立馬換了臉色,嚴肅說:「不簽字,誰知道道歉信是你們寫的?」

  「來之前不是向組織保證是真心誠意道歉嗎?趕緊簽了!」說著讓一旁的小甘幹事掏出鋼筆遞過去。

  小甘幹事害怕三院的嫂子們,就算心裡有一肚子言論,這會也不敢開口。

  甚至附和蔣幹事讓二院的幾個到窗台邊平鋪著好簽字。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

  後面一段時間,張知曉刻意去打聽自己的留言再聽不到什麼。

  甚至大傢伙再傳過去有人偷偷說張知曉的不是,比如邋遢,不愛乾淨,愛偷別家的糧食等一系列的惡行,沒準都是有人刻意污衊的。

  誰污衊?

  二院私下猜估計是方小琴。

  這一反轉反而讓方小琴的名聲在家屬院變得不好起來。

  過年前都沒在家屬院看見她的身影。

  張知曉才不管這些,眼下是賺錢重要。

  便宜的首飾在漁村和供銷社門口賣不上價,但是在夜校很是紅火。

  女同志們都存著私房錢,張知曉她們發圈賣一毛到三毛不等,節約一頓伙食費這發圈就到手了。

  上回熬了兩個通宵做出的發圈在夜校一賣而空。

  現在只要一上課,女同志們就圍著張知曉和郭曉紅,問何時還做發圈,就連女老師都不好意思遊走在教室外,等著人少時候想自己也過去問問。

  郭曉紅:「上回是翻出不能穿舊布,裁得七零八落拿碎布做的,下回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用家中的舊衣做發圈是三人統一口徑。

  雖說現在沙市多了些擺地攤的,但是島上風氣老舊,張知曉擔憂有人拿投機倒把做文章。

  可用自家的布換點糧食錢這無可厚非吧。

  眾人聽完一臉失落。

  「我還給姐妹說,明兒就給她帶一個回去,我連錢都準備好了。」

  「我家也有碎布條,要不我出個人工費,你們幫我做幾個。」說話是漁村家庭富裕的,眼睛眨得亮堂堂,滿懷期待看向張知曉和郭曉紅。

  郭曉紅最近手頭緊,王建國也好久沒和她聯繫,一聽出手工費來了興趣。

  「你打算給多少?」

  「七八分如何?」

  郭曉紅當即嗤笑兩聲,還不夠補眼睛的。

  張知曉站出來打圓場:「原先就是說換點過年糧食錢,要是後面還有發圈,我們會主動給大家說的。」

  「快上課了,大家先回教室吧。」

  張知曉讓郭曉紅別走:「二丫感冒沒來上課,你就坐她的座位。」

  「你有話要說?」

  張知曉嘆口氣:「夜校的生意是做不長久。」

  一聽沒錢賺,郭曉紅心中咯噔一下,多少有些不樂意:「你瞎說啥呢,嬸子不是已經去服裝廠拿貨嘛,等她回來咱們繼續縫就完了。」

  「你家有那麼多用不完的碎布條?」

  現在張知曉很是後悔,當初的藉口太拙劣,很容易露出破綻。

  聽到她這話,郭曉紅立刻就明白。

  她有些急:「那咋辦?夜校還有一半女同志沒照顧咱們生意呢。」

  「合算下來也有二三塊呢。」夠她一個月房租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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