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空白
2024-04-27 15:35:10
作者: 水錦錦
他們走後,張知曉在屋裡站立一會,然後去睡了午覺。
下午一點左右,李秀萍帶著哭得雙眼腫泡的郭曉紅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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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曉紅手裡拿著幾張嶄新的毛巾來給張知曉道歉。
張知曉她心裡確實不舒服,想著收下能舒服點,於是毫不猶豫就收下了。
她的乾脆緩解郭曉紅不好意思,憋不住笑了兩聲,李秀萍心裡鬆口氣也跟著笑,一下屋裡的氛圍好了不少。
這回李秀萍帶來自己的毛巾墊在上面。
「這回我自己帶了墊的,我讓曉紅也帶著。」
看樣子她是非得讓張知曉幫郭曉紅看看。
嫂子是個不錯的人,張知曉承她恩情,微笑著沒反駁。
今天的療程又讓李秀萍出了一身大汗,留下的水漬比昨晚還厲害,她拿起自己的毛巾走到侄女面前。
「看看,我說曉曉是個有本事的。」
郭曉紅驚訝於中醫的妙處,就在肚臍眼和腿上扎針能出這麼水?她驚訝又滿懷期待地等著自己躺上去。
她的穴位和李秀萍差不多,不過因為氣血太弱,又在肚臍眼上方扎了兩根稍粗的銀針,這穴位有些疼,郭曉紅斯哈半天,捏著床單角死死忍住。
嬸子李秀萍告訴過她,要是別人知道她過來治病,肯定會八卦亂傳。
年輕女孩子能有什麼病,無非就是婦科病。
不孕和婦科病兩樣都不是啥好名聲。
豆大的汗珠從她鬢角滑落,她忍了許久,嘴角也被咬出血絲。
「你可以叫出聲,中醫說濁氣要出,憋在身體裡也不是啥好事。」張知曉柔聲勸著。
她聽醫生的話,小聲開始哼哼,聽起來像是剛出欄的小豬仔。
張知曉抿嘴憋著笑,一旁的親嬸子倒是開起玩笑。
屋裡的氛圍變得隨意起來。
這會沒李秀萍什麼事,便和張知曉閒聊起八卦。
這個八卦是和張知曉有關的。
「曉曉,你得注意方小琴,這小蹄子又在一院裡說自己和周營長的事。」
一聽是自家男人,張知曉聚了神。
李秀萍接著說:「她一早就說自個昨晚在炊事班和周營長他們吃飯呢,男人們喝酒喝的晚弄得她晚上在衛生隊宿舍睡的。」
「你說她咋那麼賤呢,我打聽了昨晚吃飯還有其他人呢,偏偏要提周營長。」
「曉曉,你就應該拿出氣勢來,周營長走到今天不容易,吃了許多常人不能吃的苦,這姑娘為了和周營長扯上關係,連周營長前途都不顧了。」
床上郭曉紅覺得腹部燒得厲害,只好轉移注意力聽著嬸子聊天。
她哆嗦接話道:「我聽說上回周營長除了肩頭的傷,腹部還中了一刀,你說他那樣好的家庭,幹啥非得弄自己的身子。」
「給他父親寫封信不就完了?」
兩人你來我往的,張知曉聽得迷糊。
周劍豪的家庭在原主這裡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他是大城市的人,自己家中祖墳是冒了青煙才嫁給他。
「他家是啥樣的?」
此話一出,屋裡陷入一陣沉默。
李秀萍震驚看著張知曉,對方無辜的表情弄自己大腦空白幾秒。
回神高聲喊著:「你不知道周營長的家庭背景?那你們怎麼結婚?」
說到這裡李秀萍止住聲音,突然想起什麼。
院裡人都知道周營長不願意自己的媳婦上島,那怎麼結婚的可想而知。
肯定是她們張家強求的唄。
張知曉倒不覺得有啥,一五一十給兩人講清楚自己的二舅給自己找的便宜好親事。
正在談婚論嫁的郭曉紅聽完,嘴巴張得能吞下一顆雞蛋,心裡尖聲叫著她咋沒個上戰場的好舅舅!
在老家和婆婆生活,過著苦日子的李秀萍能理解張知曉,表面上她家是燒高香了,可這門不當戶不對的有得是苦果吃。
都結婚了連男人家啥背景都不清楚,他們這些外人都比她知道的多,可想而知張知曉在婆家的地位。
她嘆口氣拍拍張知曉的手,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張知曉。
張知曉聽完對著原主的記憶才明白,其實周家沒隱瞞但也不多說。
只當公公為了還救命之恩搭上兒子的婚姻,周劍豪本來就不喜歡原主,那就更不會說。
加上原主也不愛琢磨,只知道男人是城裡人,自己嫁給他就能去大城市生活。
「曉曉啊,沒關係,往後日子好了,你想幹啥就幹啥。」李秀萍以為她對周家失望呢,經歷過婚姻的更能體會其中苦楚,這會忍不住勸上。
其實張知曉就當自己聽了一個故事,把記憶拼圖再給拼上。
「你就聽嬸的,現在為了你男人的前途你得拿出大房氣勢。」
「嬸子,你說話太難聽了,什麼大房二房的,都快進入八零年了,你還說這些老掉牙的封建東西。」
郭曉紅就覺得張知曉家燒了高香,心裡嫉妒但也覺得張知曉可憐,婆家不待見她,好歹王建國家裡對她是客客氣氣的。
這會心裡好受些,也同意李秀萍的話。
「曉曉,我嬸子話雖然土,但是理是對的,」
「方小琴就是瘋了,人家周營長靠著一身軍傷有了今兒的榮光,她倒好為了自己的情情愛愛,不停往周營長身上潑髒水。」
「你就得拿出周營長愛人的氣勢!」
兩人說的並未道理,但是怎麼聽出看戲的味道。
張知曉沒吭聲。
她從頭到尾都清楚周劍豪的名聲很是重要,而且男人在部隊有名望,自己在獨立之前才能過著安穩日子。
「我知道了。」她淡淡說著,轉身給郭曉紅拔了針。
「回去別吃涼的東西,每天保證有蛋白質攝入。」
「啥是蛋白質?」郭曉紅問。
「就是有營養的,一天一個雞蛋也成。」
兩人回去後,張知曉抬頭望了天邊的烏雲,猶豫一會還是帶著針灸工具往營地去。
門口的哨兵打量著眼前的胖女人,她穿著漿洗出底布的藍色棉衣,衣服的下擺還掛著粗糙的針線。
下意識以為她是附近的漁民。
「這裡是營地,請勿靠近。」要是個男人他就得舉槍了。
「我找周劍豪,周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