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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舊愛成傷

2025-01-28 13:35:09 作者: 妃色琉璃

  紫因,他怎麼會在這裡?

  火盆在牆角散發著熱力,笑歌睨眼望著床上那張風華無雙的俊臉,問號一個接一個從心裡往出蹦。

  珠鸞購物未歸,柯語靜也有事離開。找別人幫忙的話,萬一被人發現這就是讓她蹲過大牢的刑部一員,恐怕紫因就不止額上有道小口子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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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嘆口氣,笑歌執了濕手絹繼續替他擦著臉。但,拭去了冰雪,卻拭不去他呼吸間帶出的濃重酒氣。床前那雙白鞋污跡斑斑,顯然沾了些與他的潔癖很不相符的玩意兒。因著熱,古怪的氣味開始攻占屋內的每一處,弄得笑歌忍不住地皺眉。

  這傢伙就算喝得酩酊大醉,也不該會露宿街頭吧?

  笑歌嘀咕著。擰條熱毛巾覆上紫因的額頭,大約是觸到了傷處,他的眉一動,卻又無力地舒展開。他沉睡的面容失了鋒銳,那種妖異感也化作柔和單純的俊美。

  心底微微一顫,笑歌不敢再看,出去打掃殘局,順便轉移下自己的注意力——鐵鏟還扔在大門外,那長長的拖拽痕跡怎麼看都很讓人起疑。唯今之計,只有弄點醒酒湯給他灌下,讓他速速離去,以免被人察覺,閒話四起。

  現在有青穹和柯語靜在身邊晃蕩已經夠了,她真的不想再卷進以前的混亂中去。何況,那種期待被人認出卻又落空的感覺實在太累、太可怕,再受幾回這種刺激,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又像對白雲舒那樣生出報復心理。

  「水……」

  床上的傷患出現醒轉跡象。笑歌看看桌上的冷茶,快步到廚房取來碗熱水,又加了些糖,試過溫度,才拿勺子一點點餵他。

  紫因微張了唇,那股子酒氣越發明顯。他眼也不睜,喝了兩口就猛地把笑歌的手一推,啞著嗓子抗議道,「要涼的!不要糖!」

  醉成這鬼樣還不忘挑剔……

  笑歌的嘴角抽了兩下,把掰開他的嘴強灌的念頭強忍下去,很耐心地繼續喂,「你喝了酒又受了涼,喝這個會舒服點。」

  「說了不要!」

  紫因奮力擺手,「啪」地一下把碗打飛。笑歌還沒反應過來,人也叫他一把推得摔下床去。

  不知何時睜開來的桃花眼裡滿是血絲,惡狠狠地怒瞪她,「說!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房裡?!」

  這算是清醒,還是沒清醒?

  笑歌咬牙爬起來,裙角已被糖水沾濕了大半。她毫不示弱地回以怒眼,居高臨下地用目光鞭撻他,「麻煩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再說話!」

  反正她已不是公主,反正他也不再是她的蓮華,什麼形象什麼風度都可以統統省下!

  她驀然拔高的聲調刺痛了紫因的神經,他按著太陽穴掃了四周一眼,又依舊兇狠地瞪視她,「我怎麼會在這裡?!」

  比大聲是吧?笑歌本想吼回去,可看看他那憔悴的樣子,不由自主就放緩了聲音,「我發現你倒在我家門口……」

  「誰要你多管閒事!」

  溫和的態度換來一聲敵意的低吼,笑歌涵養再好也沒了耐心。忽覺左手隱隱作痛,翻手一看,卻是適才摔倒時扎進塊碎瓷片,這會兒血正順著傷口邊緣往外滲。

  紫因翻身下床,趿鞋就走。沒兩步,身子一歪,笑歌只得伸手扶了他一把。誰料他不但不領情,才站穩便又猛地推得她一個趔趄,「別碰我,噁心的女人!」

  「……」

  嗯。很好。就算他現在死在她面前,她可以發誓絕不會再碰他一個指頭!

  誤傷他的那點內疚立馬煙消雲散,笑歌冷笑一聲,果真當他不存在。坐去一旁處理過傷口,使白布胡亂一紮,尋了掃帚簸箕來收拾戰場。待一切搞定,抬眼一看,紫因竟正倚在門邊拿種鄙夷的眼神打量她。

  無視他無視他……笑歌在心底碎碎念,卻清晰地感覺得到他銳利的目光跟著她到處轉。

  像是要挑戰她的底限一般,紫因忽然揚唇輕慢地一笑,「原來是你……呵,你這種人應該不會沒目的地幫人吧?說吧,你想從我這兒拿到什麼好處?」

  終於有個比離弦更離譜的自戀自大狂出現了,真是可喜可賀!

  「你能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大好處了。」笑歌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推窗把盆里的水潑到院子裡,坐下來倒了杯冷茶下火。

  「真的那麼簡單?可我怕不等明天,全城都會聽說你刑部的故友今日來訪了吧?」紫因的視線從她的手上移到她的臉上,嘴角牽起絲譏誚,「我說劉小姐,像你這樣賣力的裝模作樣對我是不管用的。倒不如你有話直說,保不准我還會考慮考慮。」

  這是……存心找罵來的?笑歌壓住騰燃的怒火,冷冷一瞥他,半邊嘴角就揚起老高,「多謝司刑主事大人教誨。如果不幸下次還會在我家門口遇上凍僵的醉鬼,我一定謹遵大人的教誨,多找些人手把他扔得遠遠的,絕不會再犯傻把人帶回家救治。」

  那個表情……

  紫因的笑容僵住。半晌,但聽他驀地冷笑一聲,笑歌眼前一花,喉間便被個冰涼的東西抵住。

  白花花的陽光灑進來,映得那一柄寶劍更是光耀奪目。但,劍柄在他手中,那劍尖呢?

  鋒銳的寒氣沁入肌膚,是死亡將至的訊號,笑歌一時間頭皮乍起,望著那雙充斥著殺意的桃花眼說不出話來。

  「嘴皮子耍多了沒好處……難道沒人教過你麼?」

  紫因微微將劍尖遞前半寸,那淡蜜色的肌膚上立時滲出一粒血珠,沿頸慢慢劃出條觸目驚心的軌跡。

  他饒有興味地欣賞著她目光中的戰慄和屈辱,那是種許久沒有過的暢快感覺。

  「我忍你一次,不代表我每次心情都剛巧會那麼好。而……」桃花眼裡的殺機漸漸平息,笑意漫上眼底,卻是冰冷已極,「青侍郎和柯語靜容易上當,也不代表人人都會如他們那般好騙……懂?」

  笑歌不語,定定地注視他許久,方微垂睫羽藏住左眼中那一朵已怒放到極致的金曇花,輕輕點了下頭。

  

  「很好。希望你會好好記住這個教訓——不該說的話,絕對不要說;不該碰的人,千萬不要碰!」

  紫因驀地撤劍歸鞘,又重重一甩衣袖,像是要甩去什麼令人討厭的東西一般用力。下一秒,那抹千山暮雪般孤傲的白便從笑歌的視野中徹底消失掉。

  珠鸞回來時,屋裡靜得嚇人。她抱著一大包蜜金桔狐疑地探頭往裡屋一看,火盆翻在一邊,炭火依舊明明滅滅散發著熱量。被子浸在水裡,地上大片的水漬里散落著無數白瓷片——像是遭了賊般凌亂。

  珠鸞正忍不住要驚叫,卻見那窗下,笑歌正低頭挑著左手掌心裡的碎瓷片,血一滴滴往下落,染得膝頭一片紅艷。她卻像是沒有感覺般,仍專注地握著牛角小刀細細地剔,甚至沒有抬眼往門這邊看一下。

  無由地,珠鸞把尖叫和疑問都咽回肚裡,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柔聲道,「小姐,傷得很重吧?我來幫你。」

  「不用。」

  笑歌終於抬頭。平淡的五官,平淡的表情,看不出有疼痛的跡象,也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珠鸞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放下蜜餞,輕手輕腳拿起掃帚慢慢地清理著現場。過了一會兒,偷眼一覷笑歌,竟瞧見她拿了冷茶往傷口上一傾,面無表情地拿一旁那帶血的白布狠狠地擦著手心。

  我脆弱的小心肝啊……珠鸞被這種詭異的景象折騰得快要暈過去,終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笑歌驀地抬眼直視她,眸光如利刃出鞘,殺得她心驚肉跳。但,那種眼神僅是一瞬,旋即便又波瀾不驚,「沒什麼。不留神救了條認識的狗,結果被咬了一口。」

  囧,好深奧啊!珠鸞壯著膽子再說一句,「可是、可是小姐的傷口不太像是被狗咬的啊……」

  「是麼?」

  笑歌忽然笑了。陽光灑進來,那平淡的眉眼如同被灌入了生命,霎時間便鮮活起來,同她低沉喑啞的聲音一樣,透出種濃得化不開的惡意,「可惜你回來得太晚,那可是種很奇特的品種呢……披了張好皮,只對特定的人露出笑臉,對旁人就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行事言辭自大狂妄,以冷酷無情拒人於千里之外,不達目的就不會罷休……說起來,其實跟以前的我蠻像的。」

  額?說著狗,怎麼扯到自己身上去了?

  珠鸞被攪暈了。看著笑歌臉上流露出那種讓人心驚膽戰的神情,話到了嘴邊硬是死活不敢往外吐。

  笑歌卻似不覺她的異樣,一時間眼神恍惚,如同在說給自己聽一般,「真的很像啊。要不是今天,我還真是一點都沒發覺……是我造成的麼?把他拴在身邊,以為對他很好,結果卻只是讓他變得更暴戾?真是的,我以前的膽氣究竟到哪裡去了?為什麼突然那麼怕死,不肯拿命來償還他?如果當時我狠狠心往前一步,是不是就不用像現在這般內疚了?」

  一連串的問題聽得珠鸞丈二和尚摸不著後腦,卻又沒膽量去驚擾笑歌的思緒,只得默默繼續她的清掃工作。

  慘白的陽光在笑歌的睫毛上鍍了層耀目的銀,她呆呆望著掌心那些斑駁的傷痕,很久之後才低聲自言自語,「不管多少次,就算他真想要我的命,我一樣會救他……誰叫我欠他呢?」

  珠鸞懵了。呆立半晌,她的眼底忽划過抹厲光,望著笑歌膝頭那片血色,暗暗在心底咬牙道——那我就在你救它之前先要了它的命,一定!

  ------某妃的話-------

  額,題目是亂取的,囧,笑笑以前對小因只能算淡淡溫情,不能算愛。不過看了這章,估計討厭小因的人會變多啊…汗,沒辦法的事,小因性格扭曲,笑笑也要負點責任的。因為以前都是笑笑在縱容和慫恿…說起來,笑笑以前身邊那些人的性格上的陰暗面,大多都是因她而起,所以第三卷主要是解結。希望我能圓得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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