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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回 幼稚的把戲(中)

2025-01-29 11:07:29 作者: 燕雲小阿摸

  壽宴一事,明澤其實已經能夠推斷得出那小皇帝的打算了——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毒素讓明澤身上長出魚鱗,如果明澤或者千鶴表現出哪怕一絲驚懼畏縮之意,那小皇帝都會借題發揮,將如今的明澤視為鮫人派來的奸細或者其他,而後,就算不是將明澤斬殺當場,也會理所當然地將其軟禁起來,拖上一段時間之後,悄悄處決。

  然而,不光是明澤硬生生地端出了一副淡定的模樣,就連看起來最柔弱膽怯最容易尖叫失控的千鶴都沒表現出什麼異樣來,如此一來,處於事件中心的兩個人都平平淡淡地將事情壓下去了,那小皇帝要是再想大驚小怪借題發揮,便難免有些有失風度,擔不起這人間帝王的氣派了。

  於是明澤身上長出魚鱗的事就這樣被以某人的惡作劇的名義掩蓋了過去,但是沒過多久,便已經有流言傳出,說明澤其實並不是最初那個身份來歷明確的明澤,原來的明澤其實和雲夢侯一樣,早已遭遇不測,所以如今的明澤其實是千鶴出海之後,同某一位鮫人誕下的怪胎,於是,宮中雖然知道這些醜聞,但是為了千鶴的名譽著想,還是捏著鼻子認下了明澤的身份。

  「哦?」明澤聽到了有關這些流言的匯報,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說我是野種,是冒名頂替之人,所以我如果想要取代他成為這人間帝王,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看起來他是察覺到我在打聽他的姓名之事了。」明澤摸著下巴,沉吟良久,方才又嘀咕了一句,「他表現得如此如臨大敵,施展的手段又是如此迂迴,看起來反而是件好事了——因為這說明我一直以來所表現出的忠心耿耿讓他根本沒法找不到破綻,日後就算爭鬥翻上了台面,不管是拼立場還是拼理由的話我都是站穩了上風,此外,這也足以說明他確實在忌憚我,忌憚我這個突破金丹還沒多久的小子,足以說明所謂的修為境界的差距並不是最為緊要之事……所以,我還有很多的機會。」

  「所以,由此,我仍可確定兩件事。」明澤的眼睛漸漸就明亮了起來,「一是那小皇帝的上位過程確實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他才會刻意著重名正言順這種事情——他如果真有底氣的話,完全可以將我炮製了之後再找理由;而第二件事,更為重要——他的修為境界,也有可以被質疑的地方。」

  「他從來沒有離開過琉京,光這一點就足以質疑了。」明澤回想起自己調查到的那些有關福王的訊息——當初九龍的那些個兒子基本都有在外頭拋頭露面,有很多甚至遠駐邊疆,但是就福王一直被養在深宮,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王的存在,但是具體到長相修為功績等等一系列的隱秘,全都是一片迷霧。

  「一個人,真的可能閉門修煉……就修煉成一個化神境界嗎?」明澤有些質疑,「如果可以的話,他該是怎樣的天才啊。」

  「可是,他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睿智聰敏——從做的事情上也看不出來。」明澤再次響起那壽宴之上的經歷,忍不住又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明澤覺得,如果是自己在那小皇帝的位置上的話,他能想出更多更好更完美的擺平一個野心勃勃之人的方法,畢竟,他也曾是馴服了那麼多桀驁不馴之人的一方統領,並且在那片海域之上也可以算是一方帝王,只不過少了個正兒八經的名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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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當初,我留在琉京之中結丹之時……他居然會想要動那些手腳讓我結丹失敗……」明澤略略磨著牙——這麼多年過去了,明澤早就已經將一些事情給查了個七七八八,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是罪魁禍首是誰不言而喻。

  「一個從結丹之時就開始防備著我的,化神高人,嘖嘖……這化神高人還真不值錢。」

  ……

  事情有了開頭,雙方便明里暗裡的有了各種交鋒,事情漸漸地就愈演愈烈了,接二連三的,一些內幕化為流言,就開始在這街頭巷尾的傳說之中發酵了起來。

  然後,那迦黑月通過自己的信徒知道了這些事情,黎凰通過天魔感應知道了這些事情,甚至遠在海外的明月,也通過那些魚兒的轉告,知道了這些事情。

  那迦黑月覺得這事情似乎可以成為讓自己成為琉國這麼一個大國舉國上下悉心供奉的神明,因此想要往那糾紛里參和一下;明月心驚膽戰地有些擔憂明澤的處境,於是偷偷帶著一些下屬往陸地的附近靠近;而黎凰在猶豫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既然是你的老婆兒子,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上一把吧。」

  於是,當那迦黑月和黎凰再度匯聚到明澤面前的時候,明澤突然意識到,這一整個事情,似乎會比自己想像得還要輕鬆。

  「請問兩位前輩……與我有何淵源?」明澤向那迦黑月和黎凰拱手說道——那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顯然並不美妙,於是明澤不免覺得有些頭皮發麻,甚至覺得同時面對這兩個女人,比同時面對十個化神修士的壓力都還要大些。

  「我是你父親的朋友。」對於明澤的提問,那迦黑月和黎凰幾乎是同時開口,並且這開口說的話也幾乎一模一樣。

  於是黎凰和那迦黑月互相略帶嫌棄地對視了一眼,之後兩人又幾乎同時地補充了一句:「曾經同生共死的,有過命交情的朋友。」

  「我覺得……同生共死這個詞,似乎只有我能用吧?」話音未落,黎凰就忍不住向那迦黑月抱怨了一句。

  「難道你現在還是嗎?」那迦黑月幾乎是針鋒相對地就反問了這麼一句。

  「呵呵……」黎凰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聲。

  而站在兩人對面的明澤幾乎一瞬間就出了滿滿一身的冷汗,腦海中霎時閃過了無數自己曾經看過的風月傳奇,於是他的心裡忍不住開始嘀咕:「我那父親究竟是什麼人物?怎麼看起來風流債一堆的樣子……而這種事,娘親倒是從未提及過。」

  「不過這種事情,似乎還是別讓娘親知道比較好,畢竟在她的概念之中,父親還是那個對她一心一意,溫柔專注的雲夢侯。」明澤暗暗下定了決心。

  ……

  那迦黑月和黎凰都沒有向明澤說出實話來,明澤當然也不敢隨意發問,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跳動了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火,那事情可能就不好收拾了。

  不過好在大家看起來都是理智的人,在逼問明白了明澤的處境,以及他的一些打算之後,兩人都是有些眼睛冒光的模樣。

  「不過是造一個順理成章的勢——這種事情你只要與我合作,便根本不用擔心。」那迦黑月抓住了這一部分的關鍵,畢竟,這個世界上,目前唯一可見的還活著的人間神明就只有她一個了,可以說,只要她有那個本事順利攫取到這世人們的信力,便根本沒有人能夠有辦法阻止她——那迦黑月需要明澤掀起風浪來強調自己的存在感,而明澤也可以利用那迦黑月的天賦能耐來聚攏人心。

  「那皇宮之中的隱秘,我可以為你查探一番。」黎凰的關注點卻在某些不為人知的所在——在被明澤提醒了之後,黎凰方才記起了那神神秘秘的,就連吃遍天都有些忌憚的琉國皇宮。

  

  「如果不是因為那皇宮裡頭的東西,沒準我當初就將九龍給擺平了呢。」吃遍天曾經這樣對黎凰說過,不過他也沒有具體說明那宮中到底有什麼東西。

  「單烏似乎也覺得那皇宮之中有什麼隱秘,因為當初九龍幾乎都沒有真身離開過皇宮——哪怕是到田沖那就在琉京之中的將軍府都是如此。」黎凰記起了更多的細節,「這麼近的距離依然動用分身,如果不是他這分身之術厲害得需要時時顯擺,多半就是因為那宮中有什麼吧。」

  「單烏當初還猜測那宮中隱秘會不會和龍氣有關……」黎凰的心中生出了一絲躍躍欲試的心態,「如果那真是龍氣相關的話……這一回,我也許就能弄清楚為何那龍氣會對修士們起作用了,搞不好還能追查出更多的未解之謎——譬如,九龍的得道飛升,到底去了哪裡。」

  「我記得那皇宮似乎是連吃遍天也心生忌憚的地方。」那迦黑月注意到了黎凰的亢奮,於是冷颼颼地在一旁開了口。

  「是啊。」黎凰聽得出那迦黑月的言外之意,知道她是在暗諷自己的盲目自大,甚至在等著看自己撞牆吃癟,於是用更加冷颼颼的語氣回了那麼一句,「不過,吃遍天都已經葬送在我手中了,這麼個皇宮,似乎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呢。」

  而想到了吃遍天被拿下的過程,那迦黑月撇了撇嘴,難得乖巧地選擇了閉嘴。

  至於明澤,他除了在心裡感嘆兩句「真是兩位姑奶奶誒」之外,也沒法再有更多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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