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野味

  第二百二十章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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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市集上來往的行人，嚴子東放棄了穿過集市將木柴賣給酒樓的打算，就近處理給趕車的車夫，換來幾個銅板，而兩隻野兔三隻野雞，他就小心拿著要到肉市賣了。從方才打聽的市井價格，這幾個銅板夠買米的，要將這幾個野味賣個好價，才能換上袋新米。

  既然是逢大集，街道上什麼模樣的人都有。嚴子東小心翼翼地躲著大家前行，這份小心勁就讓有心人看在眼裡。欺軟怕硬在哪裡都有，而且見嚴子東這麼魁梧的身邊竟然膽小如鼠，自然有些想占便宜的地痞就留上了心，施施然撞了過來。

  若是嚴子東神識全開，莫說是幾個地痞，就是雨滴都沾不上，可如今他自封神識，就是天罡期的肉體修為，對身後趕上來的地痞毫無知覺，還是一味得讓著行人向肉市前進。就在這時，一股力量從身後撞了過來，但沒將他撞開，反而天罡期的肉身自然反擊，將來犯的地痞彈出老遠，生生摔倒地上。若是平常人，見嚴子東身強體壯，早就知趣的離開了，可今日是市集上有名的劉鋼出頭，這個遊手好閒的無賴在這條市集上從來都是滾刀肉，啥時間吃過虧啊。今日讓嚴子東反彈回來，更是找上了理由，大喊大叫撲了上來，死死抱住嚴子東的大腿，嘴中倒打一耙：「撞死人了！撞死人了！你這天殺的，撞死我了還想跑！今日不賠我三兩銀子，我就與你見官！」

  嚴子東都讓這樣的地痞氣笑了，訛人不成反而裝成受害者，這天理昭昭到哪裡說啊。「你撞上了我，還說我的不是，這天底下沒這麼說理的吧？」

  「你不用狡辯，撞了我還想跑，到哪裡我也有理。」劉鋼伸手一摸屁股，方才摔了一下真疼啊，「看，還把我屁股撞傷了，肯定傷到骨頭了，這事不能與你算完。」

  「諸位鄉鄰可給當個見證啊，是他來撞我的，沒承想自己摔了個屁股蹲，大家都是親眼所見啊。」嚴子東哭笑不得，向著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一伸手，想讓大家給評個理，但沒想到，他這麼一說，周圍看熱鬧的人散去了一多半。世俗百姓中，不想招惹麻煩的占多數，誰沒事找事招惹這個市集上有名的潑皮無賴啊，自己躲還躲不過呢。所以見到嚴子東招證人，都先退開一邊各忙各的了。

  可市井中有劉鋼的同夥啊，從來這些地痞都是仗勢欺人，少有一個人鬧事的。如今見劉鋼出師不利，在旁邊恥笑了半天，可算是出了口惡氣，誰讓這個傢伙在地痞堆里也沒個好名聲。大家笑完之後，就開始集體來找嚴子東的麻煩了，旁邊還有幾個明白事情經過的，都讓這些地痞同夥趕走了，如此一來這事情就說不清了。

  「你，大塊頭，撞了人趕快賠禮道歉，別仗勢欺人！」劉鋼的同夥，仗著自己人多，咋咋呼呼就上來了，指著嚴子東的鼻子，大聲呵斥，「賠上五兩銀子作罷，否則讓你進牢里蹲上五年。」

  「這位兄弟，我們可是要將明理，你哪裡看到我撞了他的？」嚴子東心中氣悶，對這些成群的地痞生了憤恨，「人在做，天在看，何事都有講究道理！」

  「也哈，你來教訓我！」劉鋼同夥上了脾氣，上前就要動手，只是其身高不夠，打不到嚴子東的頭，只能抬腳就來踢，但嚴子東輕輕一轉，就將抱著他大腿劉鋼擋在了前面，挨了同夥的一腳。這下子可就熱鬧了，劉鋼更加大聲的罵了起來，不知道是再罵同夥還是嚴子東，但嘴中噴糞口無遮攔。

  嚴子東對世俗間的罵聲罵語沒什麼感覺，就讓劉鋼自己表演，等會鬧大了會有里正來處理，到時間黑白自然分清。可劉鋼一句話讓他上了心，「老子是居湖底的明月鬼橋都敢走，打到京城也饒不了你。」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劉鋼竟然也知道明月鬼橋之事，看來陳二遇到的奇詭之事在這個湖底橋上不少見，還成了附近百姓的口頭禪了，那將來去探查鬼橋成因，就不是鏡花水月了。

  在嚴子東胡思亂想之時，市集上的里正聽到消息過來了。這個裡正近前看到是劉鋼和同夥在鬧事，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再看看嚴子東魁梧的身板和幾隻山中野味，就大體有了計較。

  「你個獵戶是哪裡來的？」里正上前問起了出身。

  不問事情經過，先問人的底細，這讓嚴子東心中有了疑惑，但還是回了一聲，按兩位老人的地址報了上去，「是湖邊東村的。」

  「嗯。」這個裡正瞬間就有了決斷，不過是鄉下的一個大個子獵戶，沒啥了不起，還是不惹劉鋼的好，「走路長個眼，這裡不是鄉下！看你混身沒個大錢，就把手中獵物陪了劉鋼吧。若非見你生活艱難，非讓你賠個底朝天。」

  「不對啊！」這句話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來的，原告與被告都不滿意了。嚴子東自覺吃虧了，而劉鋼也覺得自己屁股白摔了，同時喊了出來。

  「說我不對，你們兩個就對了！」里正不耐煩起來，「若不然，都押送到縣裡見官！」

  「不用了吧。」嚴子東還擔心兩位斷炊的老人，不想到縣城費時間。

  「見官就見官！」而劉鋼卻非常堅持，順著里正的話就喊了起來。

  而旁邊劉鋼的同夥更是起鬨，讓有心放過嚴子東可憐人的里正猶豫起來。而這些無賴就是這樣，你越是怕見官，他們就越是將事情鬧大，很多時候這些鄉下人就忍痛割愛賠錢了事，可今日他們碰上了嚴子東這個窮茬子，身上就賣柴的幾個銅板，和手中的野味，其他再無長物，就是想花錢買安定也買不了。

  「你看這集市也要散了，我先去把野味賣了再見官怎麼樣啊？」嚴子東要簡單辦事，但他這個幼稚的想法收到了周圍地痞們的嘲弄，而里正看過來的眼光也是見白痴一般。

  「仨貓倆狗的扔了行了，我們趕著去，天黑前還能見衙，再晚就來不及了。」里正將手一擺，自己前頭領走了，而劉鋼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招呼幾個同夥跟在嚴子東後面，怕這個魁梧的鄉下漢子跑了。要是平日，這些鄉下人就毛了，肯定開始求饒起來，就是身上沒這麼多錢，也會向周圍的鄉親們求情，讓他們捎個話回家，讓家人送來贖身錢。可今天他們碰上了傻傻的嚴子東，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也不求饒爭辯，就這麼順從地跟在里正身後出來了。

  出來集市，這個裡正也心中暗罵，可話已經出口了，只能硬著頭皮在前面走。這個時候若是劉鋼松個口，事情也就完了，今日訛人不成，明日再繼續。看此時劉鋼屁股還疼呢，他哪能就此罷了，而且他見嚴子東體型健碩，又是打獵出身，估計家中能有些積蓄，將來怎麼也能沾上便宜。若是他知道了這只是一個遊學的書生，借住在孤苦的兩個老人家裡，此時早就奪了兩隻兔子三支雞回家燉湯了，那還要傻著趕五十里路去縣城。只是大家情況都不明，就這麼趕往縣城了。

  嚴子東在想什麼呢，他是要多聽聽劉鋼走鬼橋的事情。

  既然按了個獵戶的身份，嚴子東就繼續裝到底。他手中依舊攥著野味，即便匆忙趕路也沒丟，真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模樣。他越是如此，劉鋼就越是感覺官司有望，也不多廢話，咬著牙摸著摔傷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

  五十里路真得就走黑了，他們還沒進縣城大門，太陽就落山了。還是里正熟悉路程，在完全黑天之前就來到一個村子，而且他還熟門熟路找到村長哪裡，看來這條路是走熟了的。

  「老孫頭在家麼？」里正來到個大院外門，高聲喊了一句。

  「誰呀？難不成是老刁來了？」院子裡傳來一聲回應，看來非常熟絡，一個中年漢子挑著個燈籠迎合著出來。「麼，真是老刁啊，你這是唱哪一出啊？」

  「切，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也不讓人消停。」叫老刁的里正進來院子，沒好氣的向廂房一指，「你們幾個，今晚睡哪裡。吃什麼自己打算啊。」

  

  「有地住就行了，你老先歇息吧。」劉鋼很懂路數，趕緊賠笑將里正送到正屋裡，才轉身看去嚴子東，「你小子今天晚上膽敢溜號，看不打斷狗腿。」

  「晚上吃啥呢？」嚴子東沒理會這個地痞，左右端詳了一下，就轉身向廚房走去。

  「誰讓你亂動呢？你交錢了麼？」劉鋼和幾位同夥呵斥道，對這個鄉下人非常不屑。

  「煮上只雞就夠了。留一隻當個柴資，估計有剩頭。」嚴子東掂量了一下肥肥的野雞，感覺自己能吃飽，可他這番舉動，讓劉鋼等人傻了眼，這個鄉下人沒那麼呆頭呆腦啊。

  「一隻雞夠了，我還你些乾糧你就著吧。」村長老孫從屋裡走出來，接過嚴子東的話吧，「正好給老刁當個下酒菜。」

  「你先把那幾個野味賠我，明天饒你不死。」劉鋼也眼饞了，誰到了飯點肚子不餓啊，尤其是見到肥肥的野味，想想就好吃。若是將這個兔子開堂剝皮，燉上一鍋蘿蔔，不知道多麼美味，想著想著，劉鋼的哈喇子就流了下來。

  「門都沒有，你誤了我的功夫，明日還要讓你賠米呢。」嚴子東這回又恢復了鄉下人的模樣，死犟死犟的，「想吃我的兔子，下輩子吧。」

  「你……」劉鋼什麼時候受這個氣啊，手指頭都氣哆嗦了，「明天不咬死你，我不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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